片刻沒過，燕子從後麵端了一碟菜出來，見雙紅竟坐在店裏，一陣驚喜，手差點哆嗦的把菜灑了。她慌忙把菜放到客人桌上，忙拿抹布，說：“媽，你來多大會了，剛才勝男還在後麵猜你今兒要來呢。”雙紅笑說：“看把你忙的，不能把活兒做完再說，我才到這兒，正和你姨說呢。”金雀忙笑說：“燕子，你就停了手吧，剩下的叫勝男端了就成了。”燕子又笑說：“沒什麼了，還有兩碗餃子，端出來就算完了。”說完，又去了後麵。金雀收找了兩個人的錢，又坐下，說：“雙紅，你果然會調教丫頭，燕子在這兒，腳忙手快，擦桌子抹碗，半點也不耽誤，連勝男都學得快了。原來燕子沒來的時候，她都是難使得動的。”雙紅笑說：“姐，你真會說笑了，燕子在家也沒做過什麼事，是在這看著你忙，都學去了吧？”金雀一笑：“能學得快，你的功也不小了。”
不一會，燕子和勝男各端了一碗餃子出來放到了客人的桌上。沒再來的新客人，她倆便坐下歇了。金雀又收了兩個人的錢，店裏隻有四個人在吃了。她向外看了再沒來的人，對勝男說：“到後邊對你爸說先別停手，餃子餛飩還有沒有，下一碗給你小姨。”勝男笑應：“媽，我都說過了，餃子餛飩都不夠了，我爸要下麵呢。”雙紅忙笑說：“姐，還是別，我來這裏坐一會就要走了，要是再來別的客人就耽誤生意了。”金雀笑說：“來了也不耽誤，天天都是這樣。你午飯還沒吃，跟在家一樣，吃點家常便飯。”雙紅不好再推，便笑說：“我一晌午也沒什麼，你們都忙了大半天了，還是你們先吃吧。”金雀笑說：“你真拿我當外人了，她爸給你做好，接著就做我們的，我們天天都吃的晚，歇一會，等真沒人來了再吃正好。”雙紅覺得很是，隻一笑說：“那樣也好。”燕子湊到旁邊說：“媽，吃點熱麵條也不覺冷。”雙紅聽了一笑。
最後四個人付錢去後，店裏再沒別的人了。燕子勝男收拾了碗筷抹了桌子，整個店又幹淨利落了。金雀剛把碗收好，姚三為雙紅端了一大碗熱氣騰騰的麵條出來，放在桌上，說：“樹根兄弟怎麼沒來呀，我還打算他過來喝幾杯呢。”雙紅笑說：“家裏不了的事，怕小根一個人在家不放心就買了東西早回了。再說這裏都熟，想來也都方便。”姚三坐下又說：“我天天在這裏忙著，連去甜水溝一趟的空都沒有。燕子天天在這兒幫著，我們都覺輕不少。”雙紅笑說：“丫頭跟著學點活兒也沒什麼，反正都是跟玩一樣。”姚三自己倒水喝了一口，又誇起燕子平日的好來。
金雀見站了半天早累了，要坐著歇一會，便對燕子勝男說：“你們要吃什麼，自個做去吧，小心別碰倒油瓶什麼的就好了。”她倆聽了，忙去了後廚間。這樣的事常有，都早已學會了，現成的開水旺火，不一會便都下了一碗肉絲麵條，端出來坐在雙紅對麵吃了。金雀此時累了半天，也懶得再做，隻把早上賣剩的包子熱了吃了兩個，也算過了飯時。
不到一刻鍾，雙紅與燕子勝男幾乎同時吃完了飯。金雀收拾了碗筷，姚三又倒了一杯開水，坐著與雙紅談些家常事，不過生意如何難做，鎮上養兒子如何吃緊等話。金雀洗了碗也一起嘮，嘴裏直羨雙紅眼下的日子正好：燕子不用操心，兒子小根還小，以後都不用作太多的難。雙紅臉上勉強帶著笑，家裏的難處也不好一一去說。真是“都瞅他人嚼的歡，不知咽的是苦水”。
午時過後，燕子勝男在街上逛了一圈，各自稱了一兩瓜子吃了，才返回店裏。金雀瞅時候不早，甜水溝離鎮上十幾裏，便安排勝男說：“不早了，快回家把燕子的常用東西和衣裳收拾了拿來，今兒跟你小姨一塊回去了。”雙紅忙起身說：“快別，我來就是看看，這會家裏也沒什麼事要她回去做的。這兒生意挺好，讓她接著在這兒幫個手，好歹也能端個盤子，抹個桌子。離過年還有好幾個正集呢，多在這裏幾天，有勝男一起玩，也不急，回家早了反不好。”勝男聽了，心裏一喜，忙笑說：“小姨，那樣更好，燕子在這裏，我就天天有人玩了。”雙紅又說：“你可要多花些心教她。”燕子聽了隻是一笑。金雀衝勝男生氣似的說：“就你天天知道玩，論考試幹活都差一節，早回家幾天就急著你了。”雙紅又笑說：“姐，怎麼能那麼說呢，勝男從來都是心靈手巧的，到甜水溝一回，村裏人見了，哪個不誇呢。”勝男聽了，撇嘴鼻子裏一“哼”。金雀想笑卻撐著。燕子這時在旁拉過勝男的胳膊，笑說：“大姨，我還是在這多呆幾天，離過年還有半個多月呢，回家也是閑著，甜水溝的那些丫頭我都玩不慣。”雙紅接著說：“這樣蠻好的。”金雀一笑，沒有再說。
姚三見她們幾個推來推去沒個頭緒，起身滅了煙，把碗碟架上雙紅帶來的東西原封不動的提下來，對雙紅說：“我看讓燕子多在這幾天也好，眼看時候不早了，這些東西你還帶上，甜水溝離這挺遠的，置備些年貨不容易，你空手回去就枉走一段路了。”雙紅忙推說：“姐夫，這樣更不能，這是給勝男爺爺奶奶的一點心意，平常吃用的東西，還是留著吧。”金雀見姚三把東西拎了下來，笑說：“雙紅，還是帶上吧，他們日常吃什麼都是自己做自己買的，我們都沒給他們買過什麼，有了他們也都放著不吃。燕子跟勝男一塊，他們操點心，也是應該的。我晚上回去跟他們說說你來看他們了就行了。這些東西你帶回去，過了年帶過去給二姑吃，也能少備些別的東西。”姚三又說：“是呀，這過年也跟平常一樣，能少花的還是要省著，破費了太多，倒不好。”雙紅見推讓不過，強作一笑，說：“這樣的話就下次了，可是這回沒空去看他們了。”姚三笑說：“什麼時候都是一樣的，他們天天在家都是閑的。”雙紅看時候不早了，又囑咐燕子說：“你在這兒好好跟著學，別起太晚了，過幾天路上的雪化了，會好走的。”燕子隻笑應：“媽，我知道了。”勝男也笑說：“小姨，你放心吧，燕子天天都比我早呢。”幾人說笑一會，雙紅接了東西去了。金雀讓燕子和勝男回家，自己與姚三一起打掃了店鋪仍留在店裏。
雙紅提著東西到家時，天色已暗了，顧不得走十幾裏雪路的疲乏，又動手做起了晚飯。樹根隻當雙紅提的東西是補的年貨，隻問些燕子的事便坐在灶前燒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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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