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前子,馬後生等來到郎中家,一進院,見天乙在搗藥。天乙問:“你們幹什麼中的毒,臉腫成這樣?說說什麼情況。”他們說了夜裏的經過。天乙給抓了甘草、大青葉,鴨拓草等解毒藥,告訴了用法,又給抓了些洗藥,各自回去按方治病。
夏天乙同師父師母在蓮花村每日早起讀書、習武,日間采藥配藥,給病人治病,稍有間暇,詩書、藥書手不釋卷。天乙讀書讀到屈原、李白、蘇東坡、嶽飛等常常仰天長歎;有時同師父長談。師父說:“你已經二十出頭了,我平生所學都教給了你。慨歎人生,大誌難伸,這也在情理。當年我學成文才武略,二十四歲下山,本以為叱吒風雲,報效國家,幹一番大事業,豈料想躲在這深山溝子裏渡過了大半生。”
天乙說:“師父,如果沒有複仇那段經曆,要是投軍的話,說不定能坐上個將軍了。”
師父說:“孩子,按學識,能力很可能比得上將軍,但要按我的秉性,當不上將軍。你的性格也當不了官,因為你不畏強權,愛打抱不平,好管個閑事,自己不甘人下,更看不得那仗勢欺人的人,這樣的人不適合官場。常言道:“讀萬卷書行萬裏路,此話不假。我沒有讀萬卷書,卻行了萬裏路。人生風雲變幻,世局爾虞我詐。學問走到哪都有用,但還是行醫為本,它最基本的是能維持生計。”
天乙說:“師父,教訓的是,我一定勤懇學習,精心務醫,繼承你的醫術,像師娘一樣日出而作,日落而息,操持家務,從不妄想。”
師父說:“你師娘沒文化,沒武功,她總覺得不如別人,所以她不爭不求,接近老子的思想,順應自然。”
天乙說:“師娘處處為別人著想。”
師父說:“她常慮念你,孩子長大了,該說媳婦了。”
天乙說:“不急,等十年八年不晚。”
師娘過來說:“婚姻是緣分,但當娘的不能不為你想。”
說著嘮著,師娘說:“咱家藥鬥子好多藥都空了。”
師父說:“還是你師娘想正經事,天乙拉個單子準備一下,明天你去鎮上進貨。”
從村到鎮將近二十裏,天乙到鎮上已快晌午了,正街大道旁遠遠的看到《回春堂大藥鋪》天乙進了屋,一個姑娘坐在櫃台裏。姑娘問:“你抓藥?”天乙張望了一下,回說:“抓藥。”姑娘伸手說:“把方子拿來。”天乙聽姑娘說話幹脆利落,從兜裏掏出方子遞過去,姑娘一看藥方便問:“你家是開藥鋪還是開診所?”天乙說:“常給鄉鄰們看個小病。”姑娘又問:“看來你對外科、骨科皮膚科,有祖傳手藝?”天乙回說:“小姐問的是,主要是治外科、骨科、跌打、外傷,皮膚科,風濕類的病。”姑娘又問:“你好像跟你父親來過?”天乙說:“是來過。”
隻聽姑娘算盤一響,一會就算完了帳,天乙先付了藥款說:“小姐你先抓藥,我到外邊看看。”走了一上午,天乙找個攤上一坐,要了碗熱豆腐湯,從兜裏拿出師娘給烙的餅,便大口小口地吃起來。
正吃著,從南麵過來五個人嘈嘈巴火地走進一家雙幌飯莊。天乙仔細一看,前麵的兩個好象眼熟,似曾見過,想了一會接著吃幹糧,喝菜湯。
吃完,天乙趕回藥鋪,隻見他購買的藥材都已包好,天乙把各品種一一對準,沒有遺漏,裝好放在背簍裏背在肩上,操起扁擔就往外走。藥鋪抓藥的夥計說:“慢走!”天乙已經到了門外。街市上一群人圍著兩個賣瓜的姑娘正在吵吵嚷嚷。走近一看,兩個姑娘約十三四歲和一個四十多歲的男子,她倆口稱那男子叫“孟叔”。他們賣菜、賣瓜。走過來兩個青年男子要買瓜,買瓜的說:“想買瓜,不知你的瓜甜不甜?”姑娘說:“瓜甜。”兩人說:“你是賣瓜的,當然說瓜甜了,我們的先嚐後買。”每人拿著一個大香瓜吃完了,又拿起一個吃起來,兩人嚐了四個瓜,不僅不給錢,還不三不四的,兩個姑娘這才跟他們吵起來。
人越圍越多,兩個地痞口無遮攔地說:“兩個山妞長得挺水靈的,咱倆一人一個,跟我們走,成天吃香的喝辣的,也不用賣瓜了。”天乙一看,知道這兩個姑娘遇到麻煩了。再上前一湊,兩個地痞滿嘴酒氣,心想兩個姑娘要吃虧。天乙回頭把背筐放在道邊無人處,看著兩個無賴正在裏倒歪斜地伸手抓兩個姑娘。天乙回過身來,忙把孟叔向前一推,右腳在一個無賴後腿腕踢了一下,那人撲到在地,接著又向另一個踢了一下,那潑皮也倒在地下,大家哈哈大笑。天乙對圍觀的人說:“這位大叔有兩下子,大家散了吧,吃瓜不給錢還耍潑真不仗義。”這時從飯館裏又走出三個人,其中一人掏出把銅錢往地下一撒說:“夠不?”天乙把草帽往下一遮,對姑娘說:“趕緊收拾東西回家吧。”大約走出不到二裏地,天乙告訴兩個姑娘牽著毛驢慢慢走,把孟叔拽到草叢中躲起來,告訴他等無賴上來後,你就大膽揍他們,一切都有我呢。
過一會,三個無賴攆上來,直奔兩個姑娘而去。天乙拍了下孟叔,孟叔一個箭步跳了出來,大喊一聲:“大膽狂徒敢跟蹤我們!”孟叔掄起扁擔,劈頭打去,三個賊人見孟叔身強力壯,手中舉著大扁擔,恐怕吃大虧,撒腿就跑,孟叔看天乙站在道旁,膽子更大起來,高聲斷喝:“哪裏跑,要你們的狗命!”
地痞被嚇跑了,天乙拿起扁擔正要跟孟叔下山往回走,忽地想起少了件東西:“我的背筐!我買的藥呢?啊,十多兩銀子買的藥放在大道邊上了!”天乙急忙回去找。
趕到集市,市場稀稀拉拉沒幾個人了,再看看放背筐的地方空空蕩蕩。天乙看看街市,摸摸口袋還有幾兩銀子,不覺一身冷汗!自己第一次單獨出門辦事就辦砸了,回去怎麼向師父交代?天乙呆呆地站了一會,硬著頭皮又走進了藥鋪。一進屋櫃台一位先生問:“客官是看病還是抓藥?”天乙一邊張望,一邊說:“買藥”。先生說:“把方子拿來!”天乙一麵掏方子,一麵吞吞吐吐地說:“先生,帶的銀子不夠,賒欠一下,明日送來可以麼?”先生說:“我們概不賒賬。不過你要是認識店裏人……”天意說:“是認識一位方才抓藥的小姐,但不知……”。
“但不知那位小姐肯不肯幫你。”方才那位小姐從後麵過來說。天乙說:“就是。”小姐問:“你認識我麼?”天乙果斷地說:“認識,中午的時候,我在小姐這買的藥。”小姐看天乙急得滿頭滿臉都是汗水,便說:“有點印象。你是啥意思?”天乙說:“我方才在你藥鋪裏抓藥,也付了賬,但是……”小姐打斷他的話接著說:“我這邊給你抓藥,你到外邊地攤上買了碗豆腐湯,掏出你娘給你烙的餅吃了起來。吃完飯,你進來核對一下,無誤後便裝在背筐裏背在身上,操起扁擔就走了。來到街市上,見一幫人圍著看熱鬧的。你擠進去一看,是兩個賣瓜的姑娘正被兩個無賴戲弄。你便放下背上的藥筐進入人群,一看兩個地痞吃了四個瓜不但分文不給,反而調戲賣瓜姑娘。一個地痞去拽紅衣姑娘的手;另一個去摸綠衣姑娘的臉蛋,口中還不三不四地竟是髒話。一個說:‘走吧,給我當小老婆。’另一個就要上前去摟紅衣姑娘,姑娘嚇得躲到她孟叔身後。孟叔雖說身強力壯,但鄉下人沒見過場麵,也是退退怯怯的。這時,歹徒醉醺醺地撲了上去,紅衣姑娘一下躲到青年懷裏說:‘大哥救我!’這位青年二話沒說,把紅衣姑娘護在身後麵,身子上前一挺。歹徒橫眉瞪眼,齜牙咧嘴地說:‘英雄救美呀!’‘救又怎麼樣?’青年說。
地痞掄起雙拳,拉著架式,攻上前來,青年毫不含糊,隻輕輕一腳就把那地痞踢到在地,另一個看在大庭廣眾前丟了麵子,撿起木棍拚命地向青年打去,圍觀的群眾紛紛躲開,都替青年捏把汗。再看那青年躲都沒躲,兩手一張,輕輕的接過他的棍子,右腳又是一點,將惡狼似的歹徒踢倒在地。圍觀的人眾無不稱讚。兩個無賴覺得吃了虧,爬身起來,不顧一切,齊撲上,隻見那青年幹淨利落,一伸手打到一個,一張拳把另一個抓過來摞在一起,一隻腳踩著歹徒厲聲高喝:‘青天白日,朗朗乾坤,竟敢在大街上調戲良家少女,還有沒有王法,不知羞恥的東西!’
青年一手撿起木棍握在手中,兩手一較勁,隻聽哢嚓一聲,木棍斷為兩截,腳下稍微一加力,兩個歹徒便喊:‘小爺饒命!’小爺說:‘如果再敢欺壓良善,讓我遇上定不輕饒!’小爺右腳稍微一鬆動,兩個歹徒坐起來,連滾帶爬地跑了。圍觀的眾人齊聲叫好。青年正待離開,西邊七、八大漢手裏操著家夥,直奔青年而來。青年對孟叔說:‘收拾東西,帶她倆快走!別管我!’
隻見青年在大街中央把扁擔一立。對麵一個彪形大漢說:‘哪來的野崽子,敢在我的地盤撒野!’
青年說:‘你是單挑,還是齊上?’
大漢一聽,沒鎮住這小子,舉刀奔青年撲過去。青年毫不在意,他用扁擔輕輕一挑,隻兩個回合,將大漢手中的刀打飛,大漢‘啊’的一聲,後麵的歹徒一擁而上。隻見上來一個,被青年打倒一個,上來兩個被打倒一雙,不一會功夫,七八個大漢都被青年打倒在地。要問青年用的時什麼功夫,先是少林棍法,後來用的是武當派九宮八卦掌,打得那幫歹徒滿地找牙,哭爹喊娘。
再說青年拾起扁擔欲離開現場,忽然覺得肩膀上少了件東西,背筐?我的背筐,框裏裝著十多兩銀子買的藥!這才回頭去找,到放背筐的地方一看,空空如也,周圍方圓兩丈地都空空蕩蕩。青年小子一拍腦門,自問隻顧打架,忘了正事。伸手向兜裏一摸,大約也就還有二三兩銀子,如何是好,第一次單獨出門辦事就辦砸了,回去怎麼向父親交代?他猶豫了一會想了想,還是硬著頭皮又走進了《回春堂大藥鋪》。
要知道這位青年手中沒錢能不能買到藥,是否能找到背筐,諸位,請聽下回《美女救英雄》。
小姐說完,周圍陶紅、柳綠、山杏、核桃以及來買藥的人一齊鼓掌叫好!天乙急的汗流滿麵說:“承蒙小姐教訓,在下愚鈍。佩服小姐口才朗朗,伶俐機敏,演講才華非凡。隻是……不知小姐肯不肯幫助?”小姐說:“我賒給你,但要寫個字據。”天乙說:“賒賬當然要留借據。”
隻見山杏拿過來一根棍子,放在天乙麵前。小姐說:“請英雄試一下,讓大家開開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