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辰用力的手指快要嵌進他肉裏,不知道是哪種痛讓他的眼睛被淚水蒙住。
槿兒支撐不住用手按住胸口,踉蹌了一步,若不是洛王爺及時攔住了希王爺,她今日怕就是要斷於此了吧?
抬得愈發地高,嘴角也愈發嚴肅。隻是一個形式後,她依舊回到王府等待他的歸期。
宮裏這些爭執無休,她知道與他有千絲萬縷的關係,她能做的隻有聰明地躲開,不被牽涉其中。
諾辰專門詢問了洛王府陪同在離柔身邊的丫頭,卻也隻是淡淡聽到幾句她最近很好。他不免多想,六弟發生如此重大的事,她怎麼會還好呢?她居然沒有吵著鬧著要查明真相?居然沒有向宮裏打聽邊關的情況?除非離柔向來寡淡,否則就是她並不在乎六弟如何如何,說不定她隻是忌憚他如今身份才要找六弟拒他於千裏之外?
離柔白衣飄飄背影如夢,追過去的丫頭終斷了他無來由的遐想。他也隻能歎著氣,看那身影越來越遠。
回去的馬車上,洛辰詢問離柔王府最近可有什麼異樣,說是讓紫煙有任何發現一定要第一時間去洛王府告知他,離柔雖不知洛王爺所說為何,卻也沒有好奇多問。
洛辰心裏默默數著日子,近了,應當近了,可是這京城藍家監視重重,墨辰該怎麼回來怎麼神不知鬼不覺地見到皇上呢?藍家一定會防著墨辰此時回京,隻怕是還未進城就被知曉了。如今藍家用以威脅希辰的靜妃也已不在,隻怕是會直接對希辰下手啊,如此他們可算是前功盡棄。
清晨的車架,洛辰整理衣裝正要進宮早朝,不知哪裏冒出來清早就買花的小女孩,跑跑撞撞摔進他懷裏。
小女孩慌張地跪下磕頭,洛辰親自彎下腰扶起她,“城外,南莊”匆匆四個字,洛辰像看到糖果的孩子一般驚喜,抬頭看看四周卻又努力讓自己看起來毫無波動。
早朝回來換去一身官袍,洛辰就匆匆忙忙出城,雖知身後有人跟著,他也並不慌張。
夜幕漸漸深了,百無聊賴,離柔不過仍是在後院彈彈琴和紫煙她們說笑幾句。
“離柔”
恍若隔世,她有多久沒有聽到這聲音?是在做夢嘛,怎麼會有王爺的聲音?一抬頭卻又是洛王爺,她滿心的失望,剛剛起身打算給洛王爺行禮,洛王爺身旁的小廝就衝上來一把抱住她。
嚇得她驚聲尖叫,這個懷抱卻又如此熟悉,她一顆心加速跳動,不知怎麼回事。
“離柔,是我啊。”
她定睛一眼,眼淚唰地就掉下來,緊緊抱住他,“王爺,王爺,怎麼是你?你怎麼回來了?”
洛辰輕咳兩聲,拽拽墨辰的衣角,“走吧墨辰,正事。”
紫煙她們也驚訝地認出這是王爺,都驚喜地叫著,墨辰卻來不及看她們一眼,就匆匆跟著洛王爺走了。留下她們幾個在院中相互瞪著眼,紫煙最先反應過來,王爺暗中回來了,可是他先朝著王府來了,這冒著多大風險啊?若是王爺回來的消息先一步被藍家知道,藍家從中作梗,反倒是會治王爺一個擅離職守啊!
紫煙趕緊召集府兵,對王府內外仔細搜查,但凡是外人不問緣由統統先抓起來,縱然沒有名目,也不能冒險讓王爺陷入麻煩!
果不其然,他們在府外抓到幾個偷偷摸摸監視的人。紫煙揪著著的心總算放下。
“將軍!稟告將軍,墨王府今日有異動,洛王爺身邊的下人居然抱了未來的墨王妃且並未有人阻止。”
“洛王爺身邊的下人?下人……愚蠢!什麼下人,定是張墨辰那小子回來了!人呢?”
“跟,跟著洛王爺回府了,且,且今夜洛王府邀請了皇上——”
“不好!快,不能再拖了……”
一時間將軍府和橙香宮都忙得不可開交——
若橙瞪著眼睛,怎麼墨王爺說回來就回來了呢?皇上今日又要赴洛王府,她就該有所察覺的,如今被迫采取行動,定會引起皇上很大的疑心,到時所做值不值得還未可知。
“碧兒,通知牢裏,可以動手了,務必在皇上回宮之前讓希王爺喝下去,死了總比他活著對證好……”
希辰還在糾結掙紮,他還活得值不值?還有沒有機會和必要握著藍家的把柄?
“希王爺,接旨,賜毒酒一壺,成你追隨靜妃娘娘一願。”
他黯然抬頭,傲氣的公公手裏拿著聖旨又接過身邊小公公所端的禦賜毒酒。他警覺地後退一步,這不對勁,皇上不可能突然賜毒酒!
他警惕地看過去,這宣旨的公公聲音粗啞,並不像尋常太監尖細的嗓音;他皮膚黝黑粗糙,也不是一般細皮嫩肉的公公;他犀利的目光更是不對勁……
“傳的什麼聖旨?本王不信!”希辰狠狠瞪著他。
“王爺信或不信,今日這毒酒都是為你準備的!”他指示獄卒開了門,端著毒酒一步步走進去,希辰屏住呼吸瞪著他,緊緊閉著嘴巴,這毒酒來得蹊蹺直覺告訴他不能喝。
“王爺臨死前還要加一個抗旨不尊的罪名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