縱然皇上被麗妃娘娘訓斥,並無心關注冷香閣的事,槿兒好歹算是逃過一劫,沒有人會追究她的冷香閣又死了什麼人,可她提心吊膽,生怕音兒那邊不順利。
凶惡的帶刀侍衛攔住音兒,冰冷無情的刀撐在木板車上,“站住,是那個宮的?去做什麼?這車上是什麼東西?”
音兒強裝淡定,“是冷香閣的,槿妃娘娘宮裏死了人,忌諱,特叫奴婢拉去亂葬崗。”
他隻是角門一個小小的侍衛,不懂他們宮內的規矩地位,一聽是新晉的槿妃娘娘,倒有些信了,看著音兒卻有一絲懷疑。“死人?怎麼叫你一個宮女拉出來,宮裏死人向來有專門管事的太監拉出來。”
“槿妃娘娘宮裏的人,畏罪自殺,也配什麼人拉出來?我不過是把她拉出去隨便扔了,由得你拖延?”
過了許久,槿兒才匆匆回來,方才迫於威信的侍衛又攔住了她,“哎,隨便一扔怎麼去了那麼久?你可當真是槿妃娘娘派來的?我可是記住了你的長相,若你有半點虛言,查起來我可是不會隱瞞的。”
“奴婢力氣小,那亂葬崗又陡,可不慢些嗎?”
“行了行了,走吧走吧,下次可別這樣為難我們,我們不過是守門的,宮裏的誰都得罪不起,出了事卻又是我們擔著。”
若橙回宮就開始發怒般地摔著東西,她當然氣,以為順風順水一路青雲直上,這期間卻出了太多叉子。她的封後大典還未舉行,反倒要她操辦先皇棄妃的喪禮,她不甘心她不情願!與諾辰的隔閡也逐漸浮出水麵,她根本不是他們眼中無限恩寵的唯一愛妃。
藍將軍一進門就是一個珍貴的花瓶碎在他腳下,他緊緊皺起眉頭,自己這個沒出息的女兒太過驕縱,居然在自己宮裏發起火來。
“幹嘛呀?爹可是這樣教你的?”
若橙聽見他來了,緊緊咬著牙齒瞪著眼睛,手卻不敢再動了。
“不就是主持喪事?有什麼大不了的?你既然要做後宮之主,這些事遲早要做,還要做得漂漂亮亮,讓宮裏人心悅誠服。”
“爹你為什麼沒有與我商量就弄死了靜妃?為什麼是她?難道你信她多過我?”
藍將軍輕蔑的一笑,若橙這個善妒的心沒有一點兒進步,這種事也要爭著做。她要做的隻是好好穩固藍家在朝野的地位,這種手上帶血的事怎麼會要她親自動手?
“來,給爹看看,聽說你方才在冷香閣被希王爺傷了手”
若橙並不領情,把手藏在身後,“皇上都不在乎了,爹關心什麼?”
“你自己留心點,這種事該去問什麼人該怎麼做你自己心裏有數,莫要因你的任性情緒影響了大局,輕重拿捏爹可是教過你的。”
藍將軍甩甩衣袖走了,若橙握著刺痛的傷口瞪著眼睛跟自己生氣,卻也不得不照做,急忙請了宮裏的老人來商量著先皇妃子的喪事該怎麼辦。
冷香閣近來與主宮那邊的聯係越來越緊密,又是一個大陣仗衝著冷香閣而來,打破花鳥魚蟲獨有的寧靜。
“娘娘,娘娘,橙妃帶著人來了……”
槿兒跪在床邊抬頭看了看榻上的靜妃,她緊張地咬著牙齒,深深埋著頭。
若橙微微皺著眉,纖纖玉手不經意地擋在鼻子前,“你們,去把靜妃抬出去,好生安置在棺木裏,給本宮穩穩當當抬去靜言宮靈堂。”她不屑看跪在地上的槿兒,就如爹所說她隻是一個替她們藍家幹髒活的,這個節骨眼上沒必要為了她與皇上再起衝突。
“等等!”
槿兒深吸一口氣後屏住呼吸,不敢抬頭看若橙。
若橙走近兩步踮腳看了看,“靜妃為何還要蓋著麵紗?揭下來——”
音兒拽著槿兒的手臂,槿兒一顆心慌亂地跳著。
“哎呀橙妃娘娘,這靜妃是先皇遺妃,又突然暴斃於冷香閣,確不應該叫他人瞧見她的模樣,這深宮裏的女人都是含恨而終,娘娘您真想看嗎?”為首的正要去掀開麵紗,若橙腦中閃現她將靜妃囚禁於靜言宮時的樣子,在日複一日的毒藥中眼窩凹陷的靜妃……
“住手,由她去吧,本宮不想看,你們誰也別有好奇心,就讓靜妃娘娘這樣走吧。”
槿兒跪在地上一言不發,隻是偷偷瞟著若橙的華鞋,她走近在她麵前兩步停下,“至於你,皇上讓你待在冷香閣好好麵壁思過,那就該好好想一想自己的位置!”驕傲的,華鞋終於一步一步走出去了,槿兒終於抬起深埋的頭,癱軟地坐在地上。
“娘娘跪這麼久,一定累了吧?快起來娘娘。”
她就這樣坐在地上,看著若橙帶的大陣仗一步步離去,把蓋著麵紗的靜妃放進精美的棺木裏,抬去她應該待的地方。
“離柔姐,宮裏麵出了事,你又得進宮一趟了。”
出事?墨辰在邊疆還未有消息,宮裏出的事與她有什麼關係?她細細聽紫煙說完,心都揪起來了,希王爺鋃鐺入獄靜妃突然暴斃,這皇宮裏的事果然瞬息萬變凶殘無比。
洛辰前來墨王府接離柔進宮參加靜妃娘娘的出殯儀式,一來二去離柔已經可以適應她總需要進宮的事,時間也讓她麵對皇上越來越坦然,不再卑微小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