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三章 皇後之尊(2 / 2)

皇後聞言,紅唇微抿,麵上隱隱露出不悅之色,口氣也不覺冷淡了下來:“妹妹,楚貴嬪被鬼魂驚擾一事竟發生了幾個月之久!宮中是集聚祥和之氣的地方,素來最忌詭異邪說,妹妹需知——在朝堂上皇上為了國事已是忙得心神俱疲,倘或因為此事兒影響到皇上的心情,令皇上心生不快,想必妹妹也沒有本事擔待這個責任吧?”她側首看向一旁的梁妃,一雙鳳眼裏精光閃爍,聲音也愈加嚴厲:“本宮身為六宮之首,後宮發生這麼大的事因何無人隻會本宮呢!?簡直是豈有此理!”

見平日裏甚少動怒的皇後如此疾言厲色,一幹人等登時全都跪下,梁妃亦變了臉色,半跪在肩輿之上,俯首請罪道:“皇後姐姐請息怒,請聽臣妾解釋——”

皇後怒道:“解釋——你還想作何解釋?前段時間本宮身體抱恙,加之皇上說過要妹妹你協助本宮管製後宮,你為人誠實穩重,辦事又素來妥當,本宮就放心交由你去做——但是本宮萬萬沒有想到,宮裏出了這麼大的事,你居然隱瞞實情不上報與我!若不是今日機緣巧合為本宮所知,你是不是打算任憑宮中流言橫生,直至鬧出人命你才讓本宮知曉啊!”皇後厲聲喝道:“莫非在你眼中,本宮這個皇後已是形同虛設,你不再將本宮放在眼裏了麼!?”

此言一出,梁妃麵上更是毫無人色,眼角肌肉微微跳動,連額間都已沁出一層細細的冷汗,一時間氣氛凝重,梁妃惟有將頭垂得更低,以示恭順。

一旁的畫琴眼見梁妃的窘迫,急切間忍不住俯首進言道:“皇後娘娘請勿動怒,善保鳳體要緊——奴婢敢以性命擔保,梁妃娘娘絕無半點僭越之心,更加不會藐視娘娘您,請皇後娘娘給梁妃主子一個解釋的機會。”

皇後轉首望著畫琴,冷聲道:“放肆!本宮正在與你主子說話,你居然大膽插嘴!你是何身份?這裏什麼時候輪到你說話了?”她沉聲道:“妹妹,怎麼你身邊盡是這些不懂規矩、不分尊卑的奴婢麼?

畫琴似乎還想說些什麼,眼角的餘光卻瞥見對麵的流霜悄悄地衝她擺了擺手,示意她不要多言。見皇後怒氣難消,梁妃暗暗咬了咬嘴唇,恭聲稟道:“其實飛羽館鬼魂作祟的事臣妾也是近日才得知,並非有心欺瞞皇後姐姐——而且皇上……已經知曉這件事,並派遣太醫署的人前往飛羽館為貴嬪妹妹診治,但是效果甚微,想來治標不治本,歸根結底這大概是她的心病,臣妾也隻能盡力而為,不敢再勞動皇上,令皇上煩憂。臣妾見近幾日皇後姐姐的病體才稍有好轉,怕姐姐您知道這件事後憂勞煩躁,傷及鳳體,因此才會命人不準向您提及此事……”她輕輕吸了吸鼻子,似是已有淚水降落:“隻可恨這些奴才,到處亂嚼舌根,以致流言四起……臣妾魯莽失察在前,處事失當在後,請皇後娘娘降罪!”

聞言,皇後的怒色稍緩,眼中淩厲之色亦漸漸褪去,她略點了點頭,歎道:“若如你所言,既是如此,也算事出有因。想來妹妹你也是為了本宮身體著想,本宮也就不怪你了!況且宮中是非流言又豈是你一人所能阻止的呢?隻不過……”皇後和熙一笑:“知曉後宮大小諸事並有得宜的處置本就是我這個皇後分內之事,妹妹縱使日日得見天顏聖眷優渥,也不用抬出皇上來壓製本宮!”皇後的話雖語氣平淡,卻扣著自身身份尊貴壓著梁妃,梁妃縱然心懷怨忿,卻也無可反駁,更何況此事事她理虧在先,她就更不敢再多言。

梁妃不動聲色的垂首,道:“臣妾惶恐,倘或方才臣妾言語失當,請皇後娘娘恕罪!”

見此情景,皇後微微揚手,亦放緩了語氣,柔聲道:“罷了——妹妹也不必如此!妹妹隻需記住,皇上命妹妹你協理後宮是不假,但隻是‘協理’,而非‘主事’!坐鎮中宮,掌管鳳印的始終都是我這個皇後!”她眉間的鳳凰形狀的花鈿鮮豔奪目,襯得她更是膚白勝雪:“妹妹,本宮向來直爽,有話就說,妹妹你不會介懷吧?”

此時梁妃方才將頭微微抬起,低聲付道:“姐姐說的哪裏話!妹妹豈敢,臣妾向姐姐保證,今後事無大小,定然不會再對姐姐有半點隱瞞,臣妾定當與皇後姐姐您同心同德。”

聽聞“同心同德”四字,皇後的眼中終於露出了笑意,道:“妹妹嚴重——妹妹跪了半天了,想必也很累了,快快起身,陪本宮一同遊園觀景吧!”

梁妃低聲應了個“諾”,方扶著畫琴的手從肩輿上慢慢起身,再不敢看皇後一眼。

“至於楚貴嬪嘛——”皇後柳眉微蹙,隨即展顏,對鳳輦旁侍立的那名太監道:“陸公公,你稍後前往天祈殿請法師開壇做法,為楚貴嬪祈福祛災,後宮之中絕不能再有如此鬼魅作祟之說謠傳,你務必將此事辦得妥妥當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