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家軍營。
唯慎早早痊愈,因外出不便,屋內又乏味無聊,隻好日日跟著霍啟逛軍營。
是日。
霍啟似往常一般操練著軍隊,唯慎則佇立高台。兩人的注意力都在整齊的隊伍上,但兩人總有分神的時候。
霍啟一麵發出號令,一麵偷偷用餘光掃過高台上的倩影。唯慎欣賞著訓練有素的霍家軍,同時將眼角留給那個發號施令的人。
當兩抹目光不經意的薈萃,便會立馬分開。
兩人皆覺的臉頰有些熱。
幾日以來皆是這樣,兩人相敬如賓,卻又對對方關懷備至。眉梢,眼角,唇線,最是不經意的地方,愈是情意綿綿。
隻怕這般細水長流下去,兩人就陷入愛河了。
但總歸是有人會“棒打鴛鴦”──衛龍麟施施然而來,一語未發,卻奪了兩人目光。
“公主!”唯慎驚喜道。匆匆下了階梯,奔至衛龍麟身前。“慎兒許久不服侍公主,公主可有虧待了自己?”
“你這妮子,還想起上頭有個公主,隻怕我不來,你就成霍家媳婦兒了。”衛龍麟滿滿揶揄之意,羞得唯慎直剁腳丫子。
見到如此場景,霍啟也前來,行禮後道:“公主,這不能怪繆姑娘,全是末將私心,自作主張,將繆姑娘強留在此。”
果真是個大老爺們,說話全不動腦子。
“私心?大將軍是何私心啊?”衛龍麟不知怎麼,總覺得欺負這小兩口很好玩似的。明明自己也是初墜愛河,有何資本挑弄他人感情。
霍啟被問得結結巴巴,唯慎在一旁滿臉羞紅。
再盤問也是無趣,衛龍麟命人打點好後,同唯慎一齊回了秦府。
……
秦府,半步小築。
近日都隻有衛龍麟與千代衷離兩人居住,下人不得來打理,故應是一片雜亂。
但當兩人打開房門後,卻驚異了。
屋裏收拾得幹幹淨淨,出門千代與衛兩人梳妝時打翻的珠寶盒子也整理妥當,被翻亂的衣櫃中,全部衣物歸類疊放。
“公主,這,不會是你…”唯慎雙眼瞪得如銅鈴大。她深知公主的懶性,這麼可能會收拾呢?
衛龍麟白了慎兒一眼,“該是幾個婢子趁我和他出去時打掃了。”
唯慎恍然,思索片刻突道:“既是有外人進來,可要檢查檢查是否缺了少了?”
“不必,風滿樓的文書都鎖在櫃子裏了,剩下的不過些金銀玩意兒,不值幾個錢。”
聽得此言,唯慎便也作罷。
於是,半步小築又恢複了原來的模樣。
……
安親王府。
自從宮商與安王妃鬧翻後,王府便是一片死寂,個個都是膽戰心驚,生怕再惹得三位主子不高興。
原以為這種狀況會繼續延續下去,卻不知怎的,宮商主動向王妃認了錯,一來二去,安王府又成了先前那個安靜祥和的安王府。
宮商孤身在屋裏,這幾日來,他默默接受了娶衛鳳芸的事實,不是妥協,而是醒悟。
不錯,他借助自己對皇家有限的認識,反應過來,皇室此輩都是以鳳字開頭,哪來的一個莫須有的瓏玲。
翻找記憶,女子的笑靨也隨時光流逝而淡去。同樣,蜜色長頸瓶裏的花,折下時還是仲秋,如今已入冬很久了,花瓣盡數枯萎,凋零,隻剩枯枝。
那日桂花語下的倩影,是夢一場吧,是他誤打誤撞進了某位仙子的結界,所得的一個幻境吧。
可為何當父王母妃聽到這個名字時,滿臉錯愕與驚訝,他不明白。
罷罷罷,這便是有緣無分,相見是緣,相識是分,他認了。
……
秦府。
秦子棋去了書閣,過上與世隔絕的日子,一心書本,隻為考取功名。衛語嫣近日來氣色頗好,似乎與秦子棋的隔閡煙消雲散。
而另一邊,二夫人處。
二夫人是官家小姐,與秦府可謂門當戶對,但秦忠卻鍾愛商人之女姚氏,若不是姚商鼎盛,黑白道雙吃,姚氏也沒有做正妻的可能。
“嘿呀,書兒,你娘親終於要守得雲開見月明了,憑著你外公的地位,難道你還當不成嫡子。”二夫人榮氏長舒一口氣,幻想著未來美好生活。
“娘,不是說士農工商,商人為賤,為何她姚氏還能風生水起的。”一旁的男子正是秦子書,比秦子棋稍小幾月,卻沒有秦子棋一絲的成熟。隻看他,渾身珠光寶氣,發綴珍珠,麵敷白粉,腰係環珮,履貼金箔,整個嬌生慣養的白麵公子哥。
“你懂什麼,如今這世道,誰有錢,誰就呼風喚雨,你得記得,有錢能使鬼推磨。”
秦子書不解的皺眉,“那母親為何不讓我經商,還日日鼓勵我向大哥一樣考科舉。”
“說你傻你還真是傻。”二夫人咬牙切齒,“你看看他們姚氏,經商為的啥,還不是謀個官位與田產。你以後給我專心讀書,你瞧瞧秦子棋,又是案首,又是解元,指不定這次又是會元。”二夫人一想著光耀的秦子棋,心下生妒。“這樣,過幾日我去求老太君,讓你也進書閣子裏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