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真實的夢魘(2 / 3)

似乎是有棵大樹從塔的外壁上長出來,交錯的枝椏間建起一個碩大的巢,那棵圓珠就在巢中安靜地趟著,周圍環繞著六個足球般大小的紫色巨蛋,我一時間忘記了現在孤獨無助的境況,被圓珠深深地迷住了。

我熟練地抓住樹枝,踩上枝椏,不敢往身下看,隻是專心地往前一步步靠近大巢,然後一步跳進了溫暖幹燥的巢中,右手抓住了圓珠,正想拿到眼前看一看,圓珠卻突然在手掌中消失,怎麼找都找不到了,我鬱悶地坐在巢裏麵,注意力又被那六個巨大的鳥蛋吸引了。

不知道這麼大的鳥蛋是什麼味道啊?那時候我的心裏隻剩下這樣一個頑皮的想法,於是我退到巢外,從屁股兜裏掏出從老爸外套偷來的打火機,直接把巢給點燃了,看著大火漸漸把六個蛋包圍,我站在安全距離突然後悔了,萬一巢被燒完蛋直接從樹枝的間隙掉下去怎麼辦啊?

但這時火勢已成,無可奈何了,正當我捶胸頓足,大呼還我蛋來之時,上方突然響起一聲暴怒的怪唳,接著是急速的破風聲,我又被嚇了一跳,正想逃回塔內,一陣怪風從背後襲來,把我直接從樹枝上吹落下去。

在空中驚慌失措,手舞足蹈了不知多久,突然有一隻手從背後抓住了我,但接著我就馬上昏了過去。等我再醒過來,正躺在龍珠塔的最高一層,因為我看見台階已經終止在這一層,窗外是藍藍的天空,隻有幾朵白雲緩緩飄動。

我跳了起來,從七層飛跑了下去,在三層遇見爸媽正來找我們。“你這家夥又到處亂跑,也不說一聲就上這舊塔裏來了。”我抱住媽媽的手,心想剛才肯定是做了一個奇怪的夢,接著弟弟又從上麵跑了下來,衝著我做了一個鬼臉:“嘻嘻,哥,你剛才沒追上我哦。”

我一下子又楞在了原地,我明明從頂層跑下來,一路上根本沒見到弟弟呀。這時的弟弟對我來說就像一個陌生人一樣突然出現,我忍不住伸出手捏了捏他的臉確認一下,他踢了我一腳,我頓時放心了。

媽媽用另一隻手把弟弟攬住,擋在我和弟弟中間,說:“好了好了,你們兩兄弟真是一個搗蛋鬼,一個調皮鬼。”我抬起頭驚訝地看著媽,她怎麼知道我搗了蛋?

那天的事情我什麼也沒說,弟弟也一切正常,於是我們一起稀裏糊塗地長大了。但那片無數島嶼的壯觀景象,卻一次次在我夢中出現,而且最近越來越頻繁,甚至越來越真實,但當我試探著問弟弟他那天有沒有見到什麼的時候,他卻一臉茫然地盯著我,慎重地摸了摸我的額頭,大喊一聲:“媽,哥有病!”我們又差點打起來。最後我也隻好當一切都沒發生過,默默忍受夢魘的煎熬,期待著有解答的一天。

跑到烈士紀念館,正好可以看日出,本來在龍珠塔上看效果肯定更好,但我還是選擇在烈士堂前看,事實上,那天以後我就再沒進過龍珠塔了。

看完日出,就該跑回家吃早點了,媽已經在廚房開始忙碌,弟弟也起床進了浴室洗漱,裏麵很快響起女孩尖銳的罵聲:“混蛋,漱口水不要亂吐,濺到我衣服上了,你就不能等人家先刷完牙再進來嗎?”接著就是弟弟的回擊:“這是我家哎,什麼時候輪到你來訂規矩了?在我麵前裝什麼淑女啊,又不是沒和你打過!”接著就是“咚”的一聲,弟弟滿嘴牙膏沫被一腳踹出了浴室。

我坐在沙發上看著書,感到無比地愜意,這才是我的生活嘛,吵吵鬧鬧,每天都能有別人欺負一下弟弟,真是再好不過了。

對了,那個女孩是我堂哥的女兒,也就是我和弟弟的侄女,今年16歲了,和弟弟一樣大,而且更是一個學校一個班的,她叫莫惜,我叫莫懷,我弟弟叫莫憶,正好輪到“心”字輩,所以我和弟弟起了這樣的名字,而莫惜則是住到我家之後受不了弟弟以輩分壓人,頤指氣使,所以自己跑去改了名字,也和我們一個字輩了,從此堅持和我們兄妹相稱,但弟弟哪能買賬呢,二人還是喜歡對著幹,我都懶得管這對小冤家了,有時候莫惜委屈了會打國際長途給爸爸抱怨,但因為她堅持和自己爸爸,也就是我和莫憶的堂哥也兄妹相稱,兩父女最後總是反而吵得比她和弟弟還厲害,要不是隔著電話和半個地球肯定就打起來了,家裏也多虧媽媽還站在她那邊,一起抵抗弟弟,甚至她去改名字時帶的戶口本也是媽媽從堂哥那騙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