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章 化石(2 / 3)

不禁的,戈止都低低呼出了這般的話語,但還未落下,就消散在了他一再的暗紅裏。而戈止也是明白,他終究不是他,單從他額上少了的印記便已一目了然,隻是戈止此後的多年裏再無人能懂,隻是戈止太想了當年的那個亦敵亦友。

但與此同時,見他隻身一人在此,戈止便深知了戈黎已是凶多吉少。可盡是如此,戈止還是那般鎮定自若,因為那就是代價,從一開始就已經一清二楚了的代價。而這也是最壞的打算,一如玉帝那般,畢竟此乃是為天下眾生。

“妖猴,天宮豈是你說來就來,說走就走的?”

見他要走,竹老便是幾分狠意的道,而也在這語音的起落間,他的周身已集結了寒光暴露的萬千天兵天將,隻將這一方頓時層層圍住,是不給他絲毫生機,是要讓他再覆當年之景之情。

與戈止這般熟悉的,可不隻戈止一人,還有竹老,故而,此刻竹老的眉目已擰了又擰。那眉目間,也全然是一望無際的殺意,似乎他們的瓜葛早就根深蒂固在了如戈止一樣遠的從前裏。如此一來,竹老周身便才這般微微浮起了暗黑的殺氣。

然而,天兵天將縱是寒兵煞現,可他卻是分毫不懼,隻在那寒光裏按定步伐,把懷裏的玉昕更抱入懷中,如此後才是微微抬眼,餘光過境,盡是層層疊疊的殺意,盡是擋我者死的凶意,也是全然的不屑一顧。而在與此同時,神針也已是浮在一旁輕輕鳴動,亦是寒光畢露。

“哼!區區一凡間妖猴,竟如此猖狂妄為,不知天高地厚。你以為此地還是你來去自如的窮山野嶺嗎?”

他的不屑,竹老看得甚是氣急敗壞,才這般狂言不止。而這話語幾度翻滾後方才重重落下,都不禁驚起腳下的雲海一陣陣漣漪,亦撩起他帶著血色的衣角。

縱然這般,他卻隻任那衣角顧自飄零,隻依舊肆意妄為。而經他這般氣勢,再一個狠意,在旁的神針便是陡生一記長鳴,然後自棍身向四周放去一道血色,直直抵去了竹老的那般狂言,而也撩起了那一觸即發的劍拔弩張。

“你若要帶她走,她的命數就真的再也無法挽回了。”

終於,玉帝是開了口,在這寒光裏甚是奪目。

隻是可惜,他再也不信玉帝的話了。然後他將玉昕背在身後,左手緊緊握向神針,是要在此一戰天宇。

他的這般,全落在了玉音的眼裏,已幾經蕭瑟的心便又再落下一圈疼痛。他終是為了姐姐而不惜與整個天宇為敵,縱是勢單力薄,卻依然義無反顧。

這,就是她對姐姐望塵莫及的地方,而也是她此後一絲不苟的情有獨鍾,卻也偏偏是情有獨鍾。

但這些,此刻玉音都是無暇顧及,隻在那痛聲遍地裏輕輕泛起一抹暖笑,她不能負了姐姐的囑托,更不能讓他獨自麵對這寒光畢露的萬千天兵天將。她要他好好的,這是姐姐為之付出生命的,也是她僅可以力所能及的。

“走,帶著我姐姐,去那個你們曾約定好的地方,那也是姐姐最想去的地方。答應我,你要好好的。”

正劍拔弩張之際,竟突然響起了柔細如絲延綿無邊的笛聲,聲聲點落在雲海裏,輕柔卻也倔強,一如此刻玉音臉上的笑容。她沒讓他說話,她怕他一開口,她所有的堅強就此塌陷。

九音?

當第一個音符才生氣,玉帝便如此輕車熟路的驚道,而也在同時裏大使身法,直奔他而去。但終究還是為時已晚,幾步之外他的身影已如霧水一般在眾人驚愕的目光裏點化開去。

眾人萬萬沒想到,竟是這樣的情節。

而他,又何嚐不是如此。都還來不及聽完她的話,來不及看她一眼,他眼前的一切便盡皆化作白霧茫茫,一切就隻剩了她回蕩在腦海裏的話。

隻是,他沒看到她此刻的笑容,也就跟著沒看到她倔強到幾近失色的堅強。

玉音靜靜而立,靜靜享受著他最後的氣息,然後再在那堅強裏伸開手,她的玉笛便是瞬息落入腳下的雲海裏,再不知掉入何方。玉音知道,這玉笛能讓他走,亦能找到他。而能用這玉笛的除了自己,玉帝也是輕車熟路,所以她才如此行為。

“你怎如此莽撞!”見他整個氣息都消失在眼裏,玉帝不禁氣急敗壞的大聲相責道,全然沒了風度翩翩的模樣,“你可知,玉昕隻能在天宮才還有一線生機,而你現在如此作為,便再無希望了。”

玉帝深知這九音笛的厲害,尤其是這第九音的鬥轉星移,更是不知該如何著手,而方才恰恰的就是這樣的境界。因而玉帝才這般氣紅了眼,隻恨自己竟有這麼個胡作非為的女兒。

聽此,玉音卻是不顧,隻小心翼翼的看著前方,而臉上的笑容還倔強著不肯落下,仿佛他還在那裏,如此後才道:“你還再希望什麼?還希望姐姐再經那般的苦痛嗎?再成你圖利的工具?”

“你……”

玉帝又再語頓,玉音的每一個字眼都是一針見血,生生刺得玉帝生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