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天宮上,也早已一片驚動。
玉帝他們一眾終究還是晚了一步,眼裏就隻剩了玉音抱著光點散盡後的玉昕。而他們都隻看見玉昕幾欲消失的命數,卻都看不見玉音緊抱著玉昕的堅強。
“昕兒,你這是何苦啊!”
若水已箭步在前,奪路直奔向玉音,這般話語就全落在了身後。在見著那道掠空而去的光道,玉帝已是全然明了,他們所極力做的最後還是淪為一場空,但盡如此,玉帝還是在第一時間裏法界全開,果斷將這一方完全罩住,希望以此能挽住玉昕幾許四散的魂魄。
“你不要過來!”若水的步伐頓時停在了玉音這般幾近失裂的話語裏,“現在,你們可滿意了吧?”
這一次,是真的再也無法寬恕了。
“不可放肆!”施完了界的玉帝也是已快步走來,隻將玉音方才的話語一再踏下,“我們所做的這一切都是要救天下的蒼生,救你姐姐於劫難,你怎還不知了這其中的道義!”
玉帝的聲色爬起又落下,之後又是補充道:“切勿再鬧了,趁現在你姐姐的魂魄還尚存一息,姑且還能救回,快讓我們看看你姐姐。”
“明知了是如此,可為何當初還要一意孤行?”玉音抱著玉昕的手就更緊了幾分,“全然是為了你自己吧,而那天下蒼生的安危都不過是你為此做得更心安理得罷了。”
“你……”
玉音隻一語,便頓時語塞了本已幾分震怒的玉帝,便隻有了步伐聲到了身旁。玉昕幾近消失的模樣,卻是滿足的無悔的,映入眼眶便再次頓住了玉帝的思緒,就隻剩了一路的欲言又止。
而也正是在此時,聞聲而來的南尼菩薩幾個輕盈,便已在了一邊,惋惜之意已表露無疑,畢竟玉昕還那麼的年輕,卻無奈白發人送了黑發人。
然而,南尼菩薩的身姿還沒站定,遠處的天門竟是突然傳來了兵戎相見的聲音。戈止循聲望去,隻見天門處正一片風卷雲湧的殺意。那殺意所過之處,便盡皆是天兵天將紛紛轟然倒下的身影和節節敗退。
誰是如此膽大妄為,竟公然大鬧天宮,儼然是不將天宮的威嚴放在眼裏。見此情形,在旁與戈止一同望去的竹老不免暗想著。
而竹老這般的念想才是剛生起,一道身影便已急急跪在了幾步之外,幾分惶恐的道:“稟告玉帝,天門前突降一妖猴,正硬闖天宮,他手裏的神針威力無比,我等完全無以奈何,隻怕是堅持不了多久了。”
因了事出突然,再加之他的神針在手,奉守天門的神將固然無以為敵,便隻得眼睜睜看著他的一再踏足。也正是如此,這來人的話裏才不免萬分著急。
“哼!”
聽此,玉帝回眸來輕哼一聲,眉宇間已全然爬上了濃到欲滴的怒意,是把這所有的罪都一並算到了他身上:“來的正好!”
而在玉帝眉宇間的恨意正濃時,他火紅的身影便是步步向此處而來,眼裏的暗紅已漫過眼角,點落在他的來路裏。而所攜的殺意更是有如撲麵,直紛紛撩起眾人本垂落著的衣角和發絲。
這撲麵而來的氣息,於玉音卻是另一種境地,欣喜之中又帶了不忍,欣喜他是如約回來了,不忍他看到的卻是這樣的結局。
他的來路,全是血染的殘紅,在浩瀚無邊的雲海裏開得激烈也驚心無比。
玉音輕輕回頭,是他一身的累累傷痕血跡斑斑,全身的每一寸都是觸目驚心。她不免幾經心疼。而再見著他已盡是暗紅的雙眼時,那心疼直落眼底,隻讓玉音幾度咽哽。
“我就知道,你會回來的。”
他眼裏的暗紅已侵入他的心,便再也看不見了他當初的清澈無邊,可玉音依舊信他如初,隻是他的累累傷痕,她終是不曾預見,也就才這樣幾欲不能自已。
“真替姐姐高興。”
到了此刻,玉音還是一副堅強,他雙眼翻滾的暗紅,是她從未見過的他,可玉音知道,那是為了姐姐而失去自我的他。這一回,她是輸給了姐姐,也輸給了自己。
而在這言語時,趁著玉帝他們不備,玉音已踏著那語音抱著姐姐站到了他的身前。
這突然,玉帝他們猝不及防,便隻在那語音落盡裏眉宇緊擰,是要伺機而動。
而他們的這般,他卻全然不在理會,隻一心一意的將玉昕接入懷中,溫柔無比的緊抱在懷裏。
玉昕的麵容,便全落在了心理,再也無法去除。
“你可是經了九死一生了吧,但盡如此,你還是回來了,真好。”
玉音在他麵前幾番堅強,他能做到,她又何嚐不是如此。
他的這一番模樣,煞是麵目全非,可在戈止看來卻竟是熟悉得都不由落在了誤以為真裏,連同那幾欲殺意的神色都是那麼的如出一轍,已深埋了的記憶便又不禁卷土而來,頓時腦海中就充斥了如昨日般的畫麵。盡管,那都是五百年前的事了。
“申猴,可真的是你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