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下來,玉帝都不禁幾分無措了。
而就在此時,盤古聽得有此神器,便隻身前往一試,殊不知,竟然與神針產生了共鳴,更是以一己之力取出了神針,頓時驚煞了整個天宮,連玉帝都不禁為之震怒三分。
但在這震怒之餘,玉帝已有計策,那便是若盤古幫天宮除了惡龍,就許羽衣與之相伴一生。
為此,本是怨著天宮的盤古信以為真,毅然決然的便隻身前去。可盤古縱然神針在手,但終究勢單力薄,玉帝便指派淩魁與之一起同去,以應變數。
玉帝如此的周全,隻殊不知,這變數在玉帝那裏可不是是否降住惡龍,而是盤古的生死。玉帝本就不打算讓盤古活著回來。玉帝知道,隻要成全了一個盤古,將來定是會再有無數個前赴後繼的盤古。對於這般,玉帝心若明鏡。而淩魁對羽衣的情愫,玉帝同樣了若指掌,故才指派了淩魁一同前去,以絕後患。
淩魁那時是傾心於羽衣,無奈羽衣卻隻認盤古一人,由此多多少少是恨著盤古的。
那一戰,羽衣不知他們與惡龍的廝殺有多激烈,隻知自己在那整個無數裏都是提心吊膽,盡管她是信著他的,信著他會安然回來,與自己共度餘生。
然而,這一切終究隻在了幻想裏。
那一戰,無人知曉,但他們終究是勝了,卻隻淩魁一人回來,與其一起回來的還有一個噩耗。盤古在與惡龍撕戰時,不慎走火入魔,不僅封了惡龍,還捅破了天宇,引來天外之物。而這天外之物,竟比惡龍更為凶殘,所過之處,盡是殘垣斷壁,寸草不生。而盤古也不幸折在了那天外之物的凶殘之下。
得此噩耗,頓時驚動整個天宮,誰都未曾想,這結局竟超出了原以為的掌控,駛向了更遠方。但縱是如此,玉帝隻輕擰眉宇,便再集結所有天兵天將,是要與這天外之物殊死一戰。
但這終究是治標不治本,畢竟天宇已破了個大洞,如此的天外之物定是延綿千裏,絡繹不絕。因而,此刻的當務之急是要將此洞封住,才有勝算。隻是無奈,這偌大的天宮,竟無一人能擔此重任。
正是愁眉不展之際,羽衣顧不得悲怨,便率領女媧一族自當上前。若問這世間還有誰能有那般能力,恐怕也就隻有女媧一族還能左右幾分了。因是深知如此,她們才這般毅然決然的把眾生的安寧勝過自己的性命。
她們的大義,終究是大過了私愛。
在眾人眼中,女媧一族盡皆化作七彩,紛紛湧向天宇,凝聚成絲,補了洞口,為眾生再次贏了安寧,免了生死。
然後天空中,從補好的洞口處狠狠的下了一場七彩雨,那是她們為自己的摯愛落下的眼淚,一片觸目驚心。
看著紛紛的七彩雨,玉帝一身黯然,終究是解了那突來橫禍,卻也從此失了這百媚叢生。自此,世上再無女媧一族。
然而,在眾人眼中是如此,而事實卻遠非如此。
女媧一族的能力獨具一格,玉帝萬萬不能失去,便秘密在暗地裏畫符集收殘魂,望能以此免了女媧滅族的命運。經了多次搜尋,終是拾得一絲殘魄,是羽衣為他倔強的一絲魂魄。
玉帝僥幸,卻也欣然,便耗盡其精其力,複了羽衣如初。隻是,這般的羽衣已再無了女媧的能力。
玉帝心存僥幸,羽衣又何嚐不是如此。
縱然玉帝多次勸阻,但羽衣還是幾近固執著要去尋他。她信他還活著,這是她唯一不能放棄的宿命。
玉帝軟硬兼施,但依舊不能動搖羽衣半分。如此,就隻能選了暴力,玉帝絕不許羽衣這般的舉動,畢竟這女媧一族現在就隻剩了她一人,畢竟不能就此斷了血脈。
為此般,玉帝便將羽衣囚進我無之境裏。玉帝深知羽衣的情愫,因而這無我之境才是羽衣一直走不出去的囚籠。
而後來,為了再步入如此境地,玉帝便任淩魁去守護神針。一切,就又回到了理所當然的軌跡裏。
“我知道,你父親所做的這一切都是為了我好,我不怪他,我隻是想著不要再有人重蹈我這命數了。但卻萬萬沒想到,玉帝竟連你都忍心。”
一曲比,琴音斷去,從羽衣指尖撫出的溫柔就是那一曲《與說》,那柔情和思念依舊當年。不見了的人,竟成了自己相伴一生的惦念。
聽著羽衣循循道來的前塵往事,玉昕幾經空白。
“你也甚是愛他的吧!”
羽衣的話語裏不是詢問,而滿是肯定,不然玉昕就不會進得了這無我之境。當陷入了惦念裏,往往就沒自己,這就是羽衣到了如今了還出不去這無我之境的原因,這都隻不過是她愛他,勝過愛了自己。
如此一來,玉昕才是徹底恍然。
“去吧,不然可就來不及了。”
羽衣隻在那疼惜裏輕輕牽起一抹笑容,是在祈禱玉昕可莫要覆了自己的路數。
難道,戈黎此去,亦是同樣的目的?
如此一想,玉昕再顧不得許多,身影已遠在了羽衣柔柔的眸裏,是刻不容緩的飛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