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章 無我(2 / 3)

“原來是昕兒啊,轉眼間就已經這麼大了啊!”

突然,玉昕的正前方的黑暗裏竟傳來了這般似曾相識的語音。而聽此動靜,玉昕的箭便已滿弦,直指那語音傳來的方位,隻這份似曾相識隱隱頓住了即要鬆開的手。

而隨著這話語的落定,玉昕身前的漆黑竟是慢慢褪去,幾步之外,正盤坐著一個氣吐如蘭的女子,雙膝上還放著一把幾近褪色了的琴。

如此畫麵,玉昕難免為之大驚失色。

“羽衣姨?”大驚中,玉昕竟遲遲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真的是你嗎?”

“昕兒,沒曾想,你竟也能進得了這無我之境。”

在玉昕身前的人正是女媧一族的羽衣,但羽衣卻不回答玉昕的話語,而隻顧自這般幾分驚愣的道,那語境裏,既有重逢的欣喜,亦有萬分的不忍,不忍昕兒亦走上了那條路,不忍與自己的這一份同病相憐。

聽得這般的話語,玉昕便確定無疑,幾近跟跌著就撲到了羽衣的懷裏,一如小時候的那般,全然不顧自己已是亭亭玉立的女子了。

“太好了,真的是羽衣姨。”話語時,玉昕的肩膀竟幾分情不自禁的抖動,全是因了久別的重逢,“我以為,再也見不到你了。”

玉昕重複著這份重逢,但畢竟聰明如她,隻片刻,就瞥見了這其中的端倪。

“羽衣姨,你怎麼在了這裏?”畢竟在那傳言裏,女媧一族早在五百年前為了補天而傾滅殆盡,“一直以來為什麼都不出來?而你說的無我之境又是什麼?”

羽衣的目光依舊溫柔似水,是在心疼玉昕這一連串的馬不停蹄的疑問。而穩穩的身形,是在從容著麵對從傳言裏到如今了的顛倒黑白,縱然這些於自己句句都是刻骨銘心,但也句句都是不知該亦不忍從何說起。

“昕兒,有些事,不讓你知道,自是為了你好,你就全然當這一切都是不曾發生。你還是就此回去吧。”

“不!要回去,也是要帶著羽衣姨一起。”

玉昕的倔強,在羽衣眼裏還是小時的樣子,那心疼便更濃稠了幾分:“你這是何苦啊!”

“若知道你還活著,我爹爹定是喜之不及的。”

“我是出不去了,這無我之境,是你爹爹為我量身定做的囚籠,隻了他,便再無人能進,而如今就隻你一人能進得了此境了。”

說著,羽衣看著玉昕的眼眸不禁又蕩起了欲言又止的心疼。在玉昕身上,羽衣看到了當年的自己。

“爹爹?”

又一抹深深的不敢置信,玉昕一連落在了失色裏。在所有的記憶中,爹爹可都是正氣凜然,而當年,羽衣姨與爹爹的交情也算不淺。爹爹怎會做出如此舉措。

“正是啊。”羽衣眼裏的疼惜一再起蕩,而在見著玉昕背後的血祭花後,更是激起千層的心疼,終於微微紅了雙眼,“你可還要繼續聽嗎?”

此刻,玉昕如雷貫耳,全然不該如何作答,隻在那萬千思緒裏輕輕點了頭,她要知道這是如何的變數如何的因由,才致使到了如今的局麵。在她看來,這可本不該是這樣的。

見得玉昕這般執著,羽衣輕輕在那無聲裏牽起一抹笑容,就此蓋過了千頭萬緒的糾結:“果然還是如初的昕兒呢!”

待語音落盡,幽幽中,羽衣輕弄,一曲天籟便是躍然而起,染過那曾經的似水年華,也是他們嚐盡苦難的日子。

五百年前,在海水退去的不久後,萬物開始極速繁衍生息,而女媧一族也在應了玉帝的請求,下凡來捏泥成人,揮土化畜,讓那凡世間又多了不少的熱鬧。

這一切本該就此下去,可所有的變數卻在那不久後應運而生,徹底改變了原以為的軌跡。

誰都不曾想,女媧一族個個傾國傾城,卻偏偏愛上了自己捏造而成的凡人,像冥冥之中的定數,連羽衣都不曾例外。兩情相悅,這也無可厚非,隻是女媧一族在與凡人成婚生子後,便就都失去了能力,幾近凡人。

此番情形,玉帝萬分不解,亦萬分震憤,豈能坐視不管,便逐令不許女媧一族與凡人通婚。頓時間,凡間的一派其樂融融盡皆落在鴉雀無聲裏,而隨處可見的是一片妻離子散,甚至家破人亡。

縱然天令難違,還是有些奮不顧身不願離開家人的女媧,但均被點化成石,永世無聲留在了人間。

可盡是如此,還是斷不了那思念。

在凡間有一個叫盤古的人不畏艱險,曆盡千辛萬苦,隻為了追尋自己的妻子。而這人,也正是羽衣的思念之人。

而也正是恰逢其時,壓著惡龍的封印已到了年限,一旦破印,惡龍又會為患世間,到那時,曾以無數天兵天將換來的現在,就完全落在了功虧一簣裏。

見是如此,玉帝怎甘乖乖仔旁束手無策?便召集所有天兵天將,望能挑選出一位能夠使得動神針的人。可天兵天將縱然都是得天獨厚,但偏偏無一人能與神針產生聯鳴,就連在天宮裏一時無二的淩魁都遺憾落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