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話語還在天際邊,青鱗便已身在了他們身前,還是那般的驚豔無比。八彩鱗在身後輕輕隱去,唇角的那一抹笑意就越加濃了,都不禁令他和牛魔王看得一時驚煞。
“你終於也來了,本魔王還以為你不來了呢。”
青鱗一到,牛魔王便迫不及待的幾分挖苦道,同時也在顯擺自己先到一步。可牛魔王這樣的小心思,青鱗一目了然,才不免又起了鄙夷。
“吾可是讓著汝了而已,牛魔王汝又何須這般顯擺。”青鱗滿腹的風輕雲淡,然後轉眼看他,“從來,都是吾等幾人,這一次,豈會落下汝一人啊!”
青鱗這般的話語,竟與牛魔王方才說的有幾許如出一轍,他不禁為之愣愣,愣愣在他們不顧己身的前來的感動裏。他們此刻的執意,在那裏,是暖暖的,一如這雨後的陽光。
“還有,吾可最不喜歡欠人家人情了。”
青鱗,還是冷傲如此。那人的實力,青鱗和牛魔王已是真實的見識過了,可縱是如此,他們還是攜著笑意來赴,全然不帶懼色。尤其青鱗,眼眸盡是一望無盡的坦蕩。那日裏,青鱗眼睜睜看著猴尊被三叉殘戟刺穿,心生攪動,被刺穿的本該是自己的,然而,猴尊卻用自己換下了青鱗。
這份人情,縱是舍盡所有,也無法彌補了。而再見他還在眉宇間的悲意,便更深刻了青鱗的愧疚。
而他,卻輕輕的笑,笑忘所有背負,隻一心向前。青鱗和牛魔王亦默契著輕輕的笑,在陽光裏燦爛。
玉音是何許人也,隻輕輕的一眼,便全然道出了青鱗此刻的愧疚,卻又不忍打破。然而,卻在此時,一絲神息自天邊絲絲傳來,玉音已有幾分舒展的眉宇便頓時緊擰了起來,霸道的雙眸直瞪向那天邊。這神息,她可熟悉無比,是戈黎,是曾三番兩次擠擰他的戈黎。
戈黎此番的來意,玉音警惕三分。
還未及再有多想,戈黎已身在他們跟前,一片謙和。可盡是如此,一向性急的牛魔王便已霎時橫眉瞪目了起來,當初的戈黎可曾要取他性命的。而青鱗,那笑容還在唇角,卻已然不是了燦爛,是寥寥無聲的殺意,那日裏戈黎的敵意可還清晰的縈繞在腦海裏。
而他,隻微微聞著戈黎撲麵而來的神息,不動聲色。
“我想,我們之前是有諸多過節,甚至已恨了你。”他們湧起的敵意,戈黎已是一覽無餘,卻分毫不理,隻在這般敵意洶湧裏繼續著,“可現在,你和我都有著一個共同的敵人,可不是嗎?”
戈黎輕輕的問,輕輕的帶著幾分怒意,他微微驚愣,不為戈黎的怒意,而是為那話語裏的不忍。他和戈黎都心知肚明,卻也都心照不宣。
“就隻此一次了,若你也如她愛你那般愛她,那再如何的萬難艱辛,你定也是會舍生忘死的吧?不然,我戈黎可饒不了你!”
不然,即是用盡最後一絲氣力,也要你為之付出三生之痛。戈黎放下了眼裏的怒意,卻落進了最深處,成了一道藏著的殺意。
戈黎的這一席話語,青鱗和牛魔王聽得稀裏糊塗,完全理不清來龍去脈,就連玉音也都是如墜五裏霧中,不知是因何而出。隻在隱隱之中,這一切都是與姐姐有關。
看來,關於姐姐,是有所隱瞞了。
“而也隻有我神族之人,才能領你們暢通無阻的到了那裏,所以,我這一次來,不是來與你重提舊怨,而是同仇敵愾。”
不等玉音他們有所開口,戈黎又這般不加遮掩的道。似乎,不是在請求,而是已成定局,盡顯了盛氣淩人。
“你的這般,我又何嚐不能。”
終於,在旁的玉音插了話。不知緣何,她總感覺哪裏不對,好像錯落了哪一環節,故才這般帶著幾分霸道。縱是從小與伴的戈黎,也不溫柔許些。
“不行!”
這脫口而出的否定,竟是他和戈黎不約而同的話語,直把玉音弄得不免頓愣一下,那疑慮便濃了不少。
“昕兒她還要待你照顧呢。”
戈黎隻看了他一眼,便看向玉音,才道出這般簡短的一句。而雖是簡短,可玉音卻有所明了,便不再多語,隻在輕輕的頓愣後看向了他的臉,幾分出神。
他在那裏,靜靜的落在玉音的雙眸之中,心底竟沒來由的起了一絲漣漪,是莫名著蕩漾開去的不舍。這樣突來的不舍,他不禁幾分慌亂,便急急轉身,隻留給她最後一抹背影。
戈黎和青鱗他們二人也是見此就跟了上去,那方向,直奔了那惡龍所在之地。
隻在幾呼幾吸間,他們的身影便幾近消失在了她的眼裏。玉音低下眉目,又輕輕仰起:若得知他已赴去,以姐姐的性子,定是會做出什麼出格之事來。而從來,隻有自己才阻得了姐姐的任性。
玉音在輕輕仰望裏輕輕的笑著,自己卻也如了姐姐的話語,是真的愛了他了,才那般在乎,不舍著他的聲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