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身後玉音坐落的山,已遠在了幾華裏。
這一次的凶險,他們明知是萬分之多,卻還執著得義無反顧,那樣堅決的步伐,盡顯了壯士斷腕之氣。而在他們此刻的心裏,縱是折戟沉沙,也要血染惡龍。
他們的飛身裏,一切都在倒退,連同路上清新的鳥語花香。他們一路不語,飛身的速度快得連敏捷的鳥獸都不曾發覺,而當其有所發覺時,他們的身影已幾近消失在了視野裏。
“猴子,你可去過那地方嗎?”
終於,耐不住寂寞的牛魔王最先開了口,而這般的話語才落在枝頭,他們的身影已在了百米開外。
他隻點頭,以示回應,卻不話語。經牛魔王這麼一提醒,他此刻的腦海便頓時駛過了他在取神針時所見到的那兩個泛著金光的字樣,當時不知是用何意,而今看來,是與神針一起封著惡龍的印了。
可不知,現在成了什麼樣。但也無須多想,就已猜出了幾分,定是鬆散了,不然那惡龍便不會有機可乘了。
“子吾,如今龍族異士已全體觸動,而那惡龍還尚在封印,那這龍族異士定已嚴陣以待,吾等就如此明目張膽的進去,可不是什麼好兆頭,汝可有良策?再說,那惡龍的實力,吾等也已見識了幾分,可要如何殺之?”
青鱗也隨在牛魔王之後開了口,言語之中,額眉緊鎖,卻無懼色,依舊是那樣的高高在上,與戈黎所漏的盛氣不相上下。
“能殺死那惡龍的,迄今為止就隻神針而已。”他還在思緒暗湧,戈黎卻接過了青鱗的話語,幾分凝目著望向遠處的群山,“隻惜,神針雖是神器,卻無一神族人能用。能用者,皆是因緣而起,能與之產生共鳴的,可算是最高境界了。而自神針出世以來,能夠拔得動神針的,包括你,也不過隻寥寥兩人而已。”
戈黎的盛氣已少了幾分,可不知何來的怨意卻流過了雙目,繞在了指尖,輕輕隨風撩著錯落而下的衣袖。
“這麼說來,能殺了惡龍的,就隻你一人了啊猴子。”
聽了戈黎的一席話,牛魔王甚為大驚,而在大驚之後,不免又起了幾分失落,才唉聲歎氣的接著道:“唉!看來這回又得讓你再獨占鼇頭一次了。”
盡是長了牛角,可牛魔王的牢騷,還依舊不改,他不禁又輕輕牽了唇角,這一次的牢騷,他倍感親切之極。
“那另一個人呢?”
這便是青鱗與牛魔王的區別,青鱗的話語每每都落在了重點之上,從不拖泥帶水。
戈黎也幹淨利落,不用多想,便完全知了青鱗所要問的是什麼,才那般淡淡的道:“那人啊,那人不過是一個凡物之胎而已,而也正因了是凡物之胎,才終抵不住神針的煉獄,被神針自噬,失去自我,不但沒能將惡龍殺死,還捅破了天宇,引來無數天外之物。最後,若不是女媧一族用生命和五彩石堵住了那缺口,才有了現在的這一番好景。”
戈黎的這一番話語裏的凶險,青鱗和牛魔王都始料不及,便紛紛轉眼看向他在前的背影。他默默卻堅決得一塵不染的背影,悄然落在青鱗的眉心,原來,他竟已背負了如此之多。
子吾,汝可還有多少事瞞著呢!是怕了牽連,還是一開始就此般打算了?青鱗暗暗想著。
“女媧?”牛魔王雖還陷在戈黎話語裏的那一份凶險裏,可又起了興趣,“如此說來,女媧一族可是最厲害的了!”
對於女媧一族,牛魔王是聞所未聞,便才如此起興,而也有些怨了自己見過的世麵太少。這般,不僅是牛魔王,連青鱗亦是一番好奇著迷惘,這女媧一族可是何等人物?
“是啊!女媧一族是可厲害了。”
戈黎這話語之中,竟帶了敬仰又有惋惜,似乎,都已身在了那個時候。正也因了好奇心的驅使,他們對戈黎的耿耿於懷都不禁拋在了腦後,隻聚精會神的等著戈黎的下文。
“這凡間人兒,都是女媧一族撒泥捏造而成,隻是可惜了,說來話長,一言難盡啊!”
女媧一族的事跡,於此時確是一言難盡,戈黎這般話才飄到半空,身前現出一處斷崖,是他曾來過的斷崖,他們的飛身便齊齊落在了那斷崖之上。
此刻的斷崖下,全是一片茫茫白霧,濃得似要將一切容在裏麵,便完全不知了斷崖的深淺。那白霧,還在無風裏輕輕漫到了斷崖邊緣,隻差一些,便繞到了他們的腳跟。
他抬眼望去,卻一時混亂,腦海突然閃過一記光縷,好像有什麼在隱隱召喚著他。
“哪來這麼多的霧氣?”
烈陽之下,竟有這麼多白霧在身前繚繞,牛魔王不禁幾分狐疑又憤憤的道。在牛魔王看來,有霧彌漫的地方,總是危機四伏,且防不勝防,所以才這般的厭惡。
“這可不是什麼普通的霧氣,而是煞氣,是能侵入骨髓隨在血裏的煞氣。”
戈黎靜靜著如他一般抬眼望去,如是的說著。在凝目一番絞思後,才又接著道:“縱有千般能耐,一旦煞氣入骨,就隻剩了必死無疑。想必,煞氣下的所有都已麵目全非。若煞氣漫過這崖,隻怕,我們的身後現在可盡是一片生靈塗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