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曉婉聽了,道:“但願如此吧!這樣天下便倒也太平多了,隻是怕平西王手下的驕兵悍將們不肯輕易隱退啊!萬一到時南北戰事一開,又要天下大亂了,不知多少無辜百姓又將家破人亡,妻離子散。”
建寧公主道:“眼下剛經曆了明末的戰火,百姓們剛剛過上了幾天好日子,如果再看戰事,恐怕會不得民心,不會有好結果的。”
董曉婉道:“我也是如此認為的,你夫君現在後山青龍洞中,我即刻命人去放人。”
建寧公主連聲道謝,起身去青龍洞中接回了吳應熊,夫妻二人回京中附馬府不提。
再說納蘭等人飯後在玉泉寺中散步,隻見此寺中泉水穿插,依山傍勢,樓台殿宇,回廊院牆,有“流水鑒禪心”的境界。園中或開山疊池,或種花載竹,曲徑種種,皆成佳處,隨意可見鬱鬱蔥蔥的樹木,如茵的芳草。樹木的枝葉輕輕拂過屋簷,在殿台上灑上了斑駁的碎影,而花草的芳香沁人心脾。
納蘭問身邊的脂兒道:“聽說這玉泉山中的泉水十分出名,乃是當地一絕,是真的嗎?”
脂兒答道:“那還有假,這玉泉十分香甜可口,用來泡茶釀酒都是一絕。”
納蘭聽了,便吟詩一首道:
“弄石臨溪坐,尋花繞寺行。
時時聞鳥語,處處是泉聲。”
張庭玉聽了,道:“好詩!這寺中水澗溪流,似源頭無盡,曲徑通幽,抑暗花明,又似境界無窮,真是既典雅莊重,又景致生動。”他又和詩一首道:
“山頭禪寺掛僧衣,窗外無人溪鳥飛。
黃昏半在下山路,卻聽泉聲巒翠微。”
芹兒聽了,道:“張公子好禪意,這禪寺之中,山間的一花一草,一石一泉,都可謂鬱鬱黃花,無非般若,清清翠竹,盡是法身。”她也和詩一首道:
“雅意真趣在山林,世上誰人悟此心。
火宿篆盤煙寂寂,雲開窗欄風深沉。
座懸有車帳生畫,瀑響無弦太古琴。
不假修治常具足,未知歸者漫追尋。”
脂兒聽了,道:“行了,別成天吟詩作對的,好無聊啊!我們去玩打雙陸吧!”眾人說好,這打雙陸是古代的一種遊戲,有黑白棋子個十五枚,甩子兩枚,棋盤上對等十二豎線,看誰先將己方棋子走到對麵就算誰贏。這種遊戲在今天已經失傳了,但在古代十分流行。
幾人回到房中,拿出棋盤棋子,分二組對弈。納蘭和脂兒互為對手,張庭玉和芹兒互為對手。有人也許會問:古代男女授受不親,為何這幾個男女能在一起玩遊戲呢?原來清初滿人剛入中原之時,受程朱理學影響不大,滿人素來開化,所以男女之間也是自由交往,不受禮數說束縛。幾人玩得盡興,又命丫環送來點心:馬蹄酥,鴛鴦酥等。這鴛鴦酥又叫鹹甜鴛鴦素,用層酥麵團作皮,分別包上糖餡,內弦,再互相抱和形成太極圖案製作而成,其顏色成雙,調味成雙,有甜鹹雙味,原料也成雙,所以冠以鴛鴦酥的美名,具有層次清晰,甜餡滑嫩的特點。
張庭玉見了,稱奇道:“這點心做得真講究。”
芹兒聽了,道:“這鴛鴦酥還有一首民謠讚之:出籠熱噴噴,白色皮疏鬆。玫瑰甜香美,香茹爽鮮嫩。”
張庭玉稱妙,又問道:“這點心製作複雜嗎?”
芹兒道:“要製作這個點心先用豬板油切成細丁,加入白糖,香精,瓜子仁和切碎的青紅絲拌成脂油白糖餡,再將麵粉加豬油擦成幹油酥,摻溫水和勻,揉成水油麵,然後將幹油酥包入油麵中,用開大酥的方法開成明酥後下成20個劑子,一半包入洗沙餡,一半包入脂油白糖餡,都包成餃子形。然後將兩種餡的餃子角端並捏緊,鎖繩邊成圓行酥盒生胚,並用筷子蘸食紅水點綴成鴛鴦眼睛,最後入油鍋中浸炸,見盒子鼓起並浮出油麵時即熟。”
張庭玉吃了一口這鴛鴦酥,有看了一眼眼前這個楚楚動人的芹兒,心想:若能和她做成一對鴛鴦倒也是不枉此生。芹兒見了張庭玉吃的津津有味,還望著自己發愣,不免有點臉紅心跳。這時納蘭又道:“聽說這玉泉山中的泉水也是一絕,玉泉垂虹的幽燕八景之一啊!”
脂兒聽了,答道:“納蘭公子說的不錯,咱們這玉泉山中的泉水,其味甘甜,其質輕,那無錫惠山的泉水一勺重一兩四錢,鎮江金山的泉水一勺重一兩三錢,濟南珍珠泉的泉水一勺重一兩二錢,咱這玉泉山的泉水一勺隻重一兩,所以此泉水被稱為玉水。每天還裝運八十罐往紫禁城供宮中使用,從此山腳下到西直門全用花崗石鋪路,每天早上很早就可以看見一隊載水罐的馬車浩浩蕩蕩開往城中。這泉水還滋潤著山腳下的水田,皇室禦用米京西胭脂米就是用著玉泉水澆灌而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