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年青春你很美,但美的不是你,是那年青春。
晦暗的天色,總是陰沉沉的,老北街上已然失去了行人的蹤跡,昏昏沉沉,隻剩下幾片在風中飛來飛去的黃葉。我知是西川的山雨將要來了,屋子裏也是一片陰沉,充斥著濕濕的空氣,更加覺得有些陰冷。我沒有開燈,我隻是坐在小板凳上,等著一個女孩子給我講故事,講一個關於我自己的故事,故事的主人公就是我,而我卻遺忘了情節,遺忘了起因,遺忘了結尾。不,這個故事裏,沒有結尾。
眼前的女子,有著一頭烏漆抹黑的及腰長發,用我的話來說,就是放個屁都能把頭發崩起來。她不算好看,也不算我見過的眾多女性中最漂亮的那一種,隻是有雙攝人心魄的大眼睛,有時候就像女鬼一樣,直勾勾的看著你,能準備的帶走一個涉世未深的小年輕的靈魂。
對,在這陰暗的屋子裏,我們相對而坐,我沒有開燈。她披散著頭發,用那雙泛著光的大眼睛遊離的看著我,就像個女鬼一樣,但是對於此,我有十足的抵抗力,因為我不信鬼神,我是光榮的共產主義接班人,我隻信仰偉大的馬克思主義和***思想,我是個無神論者。
李離看著我,瞪著我,懷疑的眼色,興奮的眼色,抑或是帶著幾分的嘲諷,她終於開口了:“在我還是個懵懂無知的高中生的時候,因為那次偶然間看了你們的演出,我回去就跟中了邪一樣的在網上搜索有關於你們的信息。結果是什麼都沒有。”她說到這裏,輕輕的撩著頭發,淡淡的笑了笑,又把左腿翹起來搭在了右腿上:“但是你知道的,情竇初開的小女孩,總是很執著,執著到現在的我自己都害怕。所以,我終於還是找到了一些,關於你的。”她看了我一眼,意味深長:“我偶然之中搜索到了她的博客,然後裏麵有關於你的東西,很多很多,包括那篇《山雨欲來》。”
我長舒了一口氣,重重的用雙手在臉上摩擦著,直到我的臉被搓了個通紅:“趙柯。她,對嗎?”
她恬淡的笑了起來,好似這晦暗的光景之中,一束偶然盛開的曇花,我喜歡曇花:“對,你還記得她的名字啊?”
我咂巴了一下嘴皮:“廢話!我連一個人的名字都記不住嗎?”
她把翹著的二郎腿放下來,身體向前微微的傾斜著:“你還想繼續往下聽嗎?這個故事可是很有意思的哦?”
我擺了擺手:“當年,她還在的時候,我都不知道她還弄了個博客什麼的,關於你倆怎麼怎麼的發生了什麼鬼,我已經不想了解了。我知道你怎麼會認識她,又怎麼會知道這麼多我的事情,我已經很清楚了,所以,不必了。”說罷,我站了起來,把小板凳踢開,踱步到我的窗前,靜靜的點起了一支香煙,一支不想抽卻還是抽了的香煙。
“你真的就不想知道?”李離跟著我走了過來,安靜的說道。
“不用,真的不用。”我沒有回頭。
“你就一點都沒有別的什麼想法?有關於趙柯的?”她繼續追問著。
“怎麼?她死了沒人埋啊?”我回過頭去,背靠在窗簷上,嘴裏叼著煙,不屑的問道。
“你就不想知道她現在在哪兒,在做什麼嗎?”
“不想,不用了。你可以走了。我清楚了。”
李離悄悄的伸出手,從我的嘴上把燃燒著的香煙拿了下來,一聲不吭的扔出了窗外,而後,又是嬉皮笑臉的看著我。
“怎麼?舍不得我了,你還?”
“有人自己曾經不是寫過,如果一個人嘴裏一直說著不要不要不要,然後又過於的強調自己根本沒有什麼想法,最後故作鎮靜的點著煙,那就一定心裏翻騰得緊。”李離看著我,還是嬉皮笑臉的。
“那是我編的,工作嘛,你知道的。”我依舊是沒皮沒臉,她說對了,不,是我自己說得對,確實我此時此刻是在裝作很冷靜很無所謂的樣子。
李離眨巴了一下眼睛,若有所思,若有所想的盯著我看了一會兒,隨即輕輕一笑:“那好,我告訴你吧,她的博客昵稱是‘我等風從雨中來’。”
我就像是一個道貌岸然的衛道士被揭穿了虛偽的假麵一般的暴跳如雷:“我說了!老子不逑想知道!”
“你看,惱羞成怒了吧。說明你就是真的很在乎。”她依舊沒有著急,慢慢的笑著說。
我已不知如何是好,強壓著翻滾的心情,緩緩的說道:“你走吧,我怎麼想,不關你的事,謝謝你曾經是那麼的崇拜我,現在總算看清了我的真麵目了吧,回家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