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較來說,梅麗還是更加喜歡長雲的眼睛,他的眼睛也眼睛細長,眼尾優雅地微微上翹,有點笑眯眯的樣子,眼有眼光流而不動,迷人而富有魅力,因他個性溫柔,眼中常常充滿溫情暖意,讓她看的心神蕩漾,不覺會失聲一笑。
許是秦公子發現梅麗在看他的眼睛扭頭問到,:“我的眼,很好看麼?”梅麗有些尷尬,微笑著打圓場:“是啊,秦公子的眼很漂亮,隻是我有些看不透。”秦公子抬手撫了撫眼皮,有些神傷的說:“以前,也有個人這樣說過呢。”梅麗的笑凝固了,不知該怎樣答話,車廂內又恢複了沉寂。馬車大約行了一個時辰,車夫喊道“公子,雪勢又大了,現已到達別苑,不如先下去歇歇,等雪小些再行。”秦公子凝眉一思,答:“也好。”轉頭看看車窗外對梅麗說:“先下去吧,這裏是我買下的一處小宅,進去坐坐。”
梅麗扶著車沿,右手挑起車簾鑽出了馬車,跳下雪地跺跺腳,緊緊衣裳,打量四周,此處很偏僻,周圍隻有零散的幾戶人家,這時的雪已能將腳環都埋住,可是下的不小了!灰白的天上仍在飄著雪點,今年又不知要有多少人受難了。秦公子跳下車子後,熟門熟路的往前走,梅麗急急跟上,走到一個青銅大門前,他彎起食指叩叩大門,不一會門便從裏麵被打開了。他率先走進去,喚她:“杜梅麗,跟上。”她小跑著走進去,門又關住,一陣涼氣隨關住的大門卷進院中,這個雪日越發寒冷了。
院中很是素淨,完全沒有人間氣息,本是開的正旺的白梅,仿佛凝固了般沒有靈氣。灰白的沒有盡頭的天空,沉寂的沒有生機的雪地,和那雖迎風怒放卻盡顯蕭條梅花,這第一場雪,竟是這般寂寥,唉。梅麗眼中流露出失望之色,神采奕奕的眸子也隨景凝固冰冷,側頭看到同樣駐足不前的秦公子,他光鮮的黑色大氅在白雪中分外顯眼,而眼神中也是盛滿了失望,他喃喃道“這場雪,不盡人意。”鳳吹,雪飄梅舞,他大氅脖子處厚厚的暗黑色風毛吹的也有些亂了,他從衣衫裏裏伸出一隻手,按在上麵撫了撫,他的手指也是修長的,但,沒有那個人的好看。
他似是想到什麼,轉過身,看看梅麗問道“你,不冷?”梅麗沒想到他會一臉專注地問這個,反問:“冷?你是指哪裏?心?”她有些刻薄的回了他幾句,他皺皺眉,指明“你沒有穿帶風毛的衣衫,沒拿手爐,不冷麼?”她忽的一笑,低頭理理衣角,複抬起說“不勞費心,奴不冷。”兩人對視著,不置一詞,管家匆匆從院子的一頭跑過來說:“爺房間備好了。”他移開目光答“讓夫人住下吧。”梅麗衝她點點頭,離開了。
屋內,梅麗一人坐在床頭,反複低語:“風毛,風毛……嗬~”她的衣裳上可是很少有那樣東西。這次秦公子隻將她一人接出府,連翠蘭都沒讓帶上,很是奇怪呢。一直到黑夜來臨,雪才停住,他還沒有傳過她一次,看來今夜是不會走了。這種天氣食材稀缺,梅麗在房中喝完清粥,吃些小菜,就算用過晚膳。凝神正想長雲的事,門外忽聽得一陣腳步聲,和管家緊隨著的說話聲“夫人,爺喚你出來去書房一趟。”梅麗想也該和秦公子還好談談,於是披了一件披風就隨管家去書房。院子不大,十多步便到了,管家敲敲門,通報道:“夫人來了。”一個醇厚的聲音自有著暖黃色燭光的書房中響起“進。”管家給她推開門,做了一個請的手勢,梅麗踏步走進,她的最後一縷衣角飄進時,門關上,她心裏腹誹一句“這家人折賣門嗎?這麼愛關門,把門都賣給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