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18章 自由(4)(1 / 2)

背負的含義

一位住在非洲的印度教聖徒要到喜馬拉雅山拜訪坐落在山腰的巴德裏那斯和卡德那斯兩座神廟。神廟位於山腰一座險峻而陡峭的懸崖頂端,行路的人隻要腳下稍微一滑,就有可能墜入死亡的深淵。

為了能夠順利、安全地到達神廟,聖徒盡量精簡行裝,隻帶了簡單的一個背包上路。聖徒知道,如果帶上足夠的行李,在那些人跡罕至、空氣非常稀薄的高山上,行動和呼吸都將非常困難。

當聖徒艱難地翻越過一座冰雪覆蓋的山梁時,突然發現就在他前方不遠的地方,一個小女孩正在艱難地向前跋涉。聖徒加快腳步趕了上去,發現前麵走著的原來是一個年紀不會超過10歲的藏族女孩。這個女孩身材瘦小,衣服破舊,一張小臉被高原的紫外線曬得紅一塊紫一塊,蓬亂的頭發沾滿了塵土和草屑。更讓人感到不可思議的是小女孩瘦弱的肩背上,竟然背負著一個胖乎乎的小男孩。由於是負重前行,小女孩每向前挪動一步,雪地上便留下一個小小的、深深的腳窩。她的汗水像斷線的珠子般一直不停地往下滴落,而且喘氣喘得非常厲害。

聖徒在經過小女孩的身邊時,用憐憫的口吻說:“我的女兒,你背上的負擔那麼重,你一定感到非常勞累吧?要不要我來幫你一把?”想不到那個小女孩卻倔強而堅定地回答:“您還是自己照顧好您自己吧。您背上背的才是負擔,我背上背的卻不是負擔,而是我的弟弟。因為我很愛弟弟,所以一點也沒感到勞累和疲倦。”

聽了小女孩的回答,聖徒感到非常的震驚。

從閑聊中,聖徒了解到:原來小男孩得了一種怪病,從生下來就一直不能夠站立,為了治好小男孩的病,小女孩一家幾乎訪遍了方圓百裏的名醫,服用了上百種藥物,但小男孩的病卻一點也沒見好轉。家裏的犛牛和羊群都賣光了,再沒有錢給弟弟看病了,女孩的父親隻好自己爬到高高的雪山懸崖去采挖草藥,結果不小心掉下了懸崖,摔死了。女孩的母親,也由於傷心過度而從此一病不起。無依無靠的小女孩,隻好獨自承擔起了照顧母親和弟弟的重擔。前不久,小女孩聽到一位活佛說隻要能將弟弟背上巴德裏那斯和卡德那斯神廟,求得天神的恩賜,就一定能夠治好弟弟的病。於是小女孩便毫不猶豫地背上弟弟,走上了這條艱辛曲折的朝聖之路。小女孩說,隻要能夠治好弟弟的病,哪怕是把自己累死摔死,也心甘情願。

愛,是根本不能夠用體積和重量來衡量的。對於心靈比白雪還要純潔的小女孩來說,無論多麼“沉重”的愛,都能夠背負,都不是負擔。

第5節心靈回歸

一些記憶裏總是飄著揮之不去的剪不斷理還亂的鄉愁,一些鄉愁裏總會留有讓人心動的情懷。人是感情動物,高級的感情動物,我們不得不承認這一點。當你背負著一些記憶走在異鄉的土地上,你血管裏的那條河流的每一滴水都在拚命地向前奔跑,你則被它甩在了雜草叢生的河堤上。於是你找一塊潔淨的草坪,把手放於腦後,輕輕地躺下來,故鄉的雲緩緩地從天邊飄來,輕聲地將你呼喚。有個藝術家說:故鄉是巡禮的起點,是遍曆的終結。故鄉更像是一首錯落有致的歌,餘音嫋嫋地低徊在耳邊,耳語著什麼。

隻是那樣輕的一聲呼喚,你便陷入了無邊的思戀,你沒有權利將那些水,那些花兒,那些樹木,那樣的莊稼,那樣黑的土地,以及土地上的勤勞善良的鄉親,還有曾經給予你的那些歡樂時光從你的記憶中抹去。記憶的涓涓細流在某一次的擠兌截流以後,一旦獲取了機會便會彙集成巨大的洪流在你文字的河床上肆意流淌。你的軀體已經失去了阻擋的作用。於是你蜷縮在自己的感受中,把自己完完全全地交付給了自由感受的生命,乞求故鄉的雨能滲透在你腳下的土地裏。那麼你會不會減少一些思念?你腳下的異鄉土地會不會因此而倍感親切?

當你置身於靜謐的午夜,聽一首思鄉的戀曲,低吟著“沸池蛙,躁林鴉,牧笛聲裏牛羊下。茅舍竹籬三兩家”的曲子。眼前便若隱若現著一個讓你心曠神怡的村莊。你仿若聽到一種聲音,恰似河流的水聲,又恍若牧童的短笛,農舍掩映與密林的深處,雲霄裏飄蕩著縷縷的炊煙。所有眼際的物象都以舞蹈的節奏出現,踩著你的心音而來,然後又依依的遠去,你就再也無法入睡了,你擺脫了夜的慵懶,開始在你大大小小的血管裏穿流疾走,你的思緒無法跟上它的腳步。你近乎瘋狂地在黑夜裏奔跑,試圖穿越黑夜的帷幔抓住一些什麼,讓它成為你神聖的精神遺產並久遠地流傳於你身後麵的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