局勢貌似已然確定,刺客們十五人悍然出手,打的送婚隊伍猝不及防,造成巨大殺傷。送婚隊伍畢竟人多勢眾,刺客們在戰鬥伊始取得了突出成果之後,最終將被逐一擊破。這場紛紛亂亂地戰鬥似乎也進入了尾聲。但戰場多變化,任何一個小細節都可能改變整個棋局的發展。
老三老四已然死亡,十個弩箭手的屍骨全部躺在了十餘丈外的針葉林中,胡獨的匕首插進老五的小腹,絡腮胡子和老二相鬥已有壓迫勝利之勢。唯一戰鬥結果不明的隻有刺客們口中的大哥和金甲怪人之間的角逐了。
鎖鏈和長槍依舊纏繞在一起,像一對纏綿的情侶般,怎樣也舍不得分開。金甲怪人樂得如此,等將軍府的衛士和絡腮胡子一一幹掉其他人,自然會再合力對付持槍的大哥。
與他相對,大哥確實有些焦急慌亂。焦急慌亂之極,便不得不使出了自己一直隱藏的看家本領。槍身劇烈地震蕩,幅度越來越大,似一條蜿蜒的巨龍被鎖鏈捆住,此刻終於不甘,要使出神技擺脫囚徒的身份。
槍身漸漸隱沒了,隻有連綿不絕地褐色虛影不斷變換,出現在金甲怪人和大哥之間。槍身上捆著的鎖鏈發出陣陣顫抖的哀鳴,竟似就要如此斷裂一般。
金甲怪人眼中眸光極閃,好似寒夜中明亮的星鬥,釋放出璀璨至極地絢爛光芒。渾厚的嗓音夾著話語一字一頓地吐出,如塊塊大石墜地:“蕩!劍!術!”
大哥無言無語,虛影更加碩大,也更加真實了。褐色的虛影漸漸凝結出一個猛獸的形態。猛獸有著鋒利的爪子,爪尖森寒,正不斷切割著金甲怪人的鎖鏈。
金甲怪人望了一眼絡腮胡子處,絡腮胡子正和矮刺客戰得極歡,矮刺客被逼迫的連連後退,看來是撐不了多久了。再看了一眼更遠處的胡獨和老五,戰事更加明顯。金甲怪人牙齒漸漸緊咬,決定拚了性命也要將持槍的大哥阻上一時半刻,以等待其他人的支援。
當下不再遲疑,一股沛然地大力狠狠拖拽著鎖鏈,金甲怪人兩隻手臂上的青筋刺破了體表地皮膚,如同蚯蚓般暴露在空氣中。猛獸好似感受到了突如其來地大力捆身地痛苦,發出了一聲痛苦又憤怒的吼叫。
金甲怪人耗費了非常之大的代價,拚著雙臂殘廢的可能,越階使出龍象之力。一龍一象之力何其鈍重,霎時間,猛獸就有被壓製的趨勢。大哥見此,雙眸都要冒出火光。極不情願地望向自己的腰間,那兒有一隻古樸至極的扇子。扇子漸漸離開了他的腰帶,大哥沒有用手拿,是扇子自己飄了出來。飄出了大哥的腰間,飄到了龍象和猛獸之間。龍象和猛獸都抬起頭震驚地望著這柄扇子,扇子卻好似根本瞧不起他們一般,緩緩向金甲人飄去。
金甲人感到一種從來沒有過的恐慌,這種恐慌是對死亡的懼怕,他非常清晰地感受到了死亡。駭然地瞪著緩緩飄來的古樸扇子,金甲怪人立馬褪下黑紗手套,沒命似的往遠處奔逃。金甲怪人的速度極快,身法也極好,一個深有數尺的大腳印烙在了雪地上,金甲怪人一縱便跑出去數丈。每踏一步都能跨越數丈的距離,這等身法功夫可謂十分駭人。
隻是即使如此高妙的身法,也無法躲開古樸扇子的追蹤。古樸扇子悠悠晃晃,看似不快,卻往往一眨眼間橫穿十丈距離。古樸扇子距離金甲怪人越來越近了,近到古樸扇子的紅玉扇墜已經觸碰到了金甲怪人金色的頭盔,發出哐當地聲響。金甲怪人身形猛地一頓,一股徹骨地寒涼襲上心頭。這股寒涼絕不是北國的風雪可以比擬,這是死亡的寒冷。
扇麵就在金甲怪人的頭頂緩緩打開,一寸一寸展現出古樸扇子扇麵的風貌。一幅墨色山水圖揮灑縱橫於扇子的一麵,另一麵卻是大紅的好似鮮血寫就的四個極古的字體。金甲怪人的腦海中莫名出現了這四個紅色的字體,字體一邊旋轉,一邊劇烈地變大,變大,逐漸撐破了金甲怪人地腦殼。金甲怪人大叫一聲,眼睛鼻子耳朵和嘴裏都流出一道鮮血,然後便直挺挺地摔倒在了雪地裏,就此暈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