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戰鬥在繼續(1 / 2)

戰鬥在各處上演,矮小的老二拖住了絡腮胡子,大哥親自動手,負責攔住金甲怪人援救華貴車廂中人的步伐。

一杆長槍,有人身高的兩倍長,槍身古樸,不飾華彩與雕刻,卻鋒芒畢露,正如一條凶險殘忍至極的毒蛇吐著信子,張開獠牙,翻飛蜿蜒的向金甲怪人咬去。

槍尖刺破厚重的雪幕,帶著尖銳的呼嘯,猛地紮向金甲怪人的脖頸。金甲怪人望著如閃電快速擊來的槍尖,一直緊閉的雙眼猛地睜開,霎時間,持槍之人便感到臉上一陣生疼,似有極鋒利的刀子刮過。

眼光如刀,手也執刀。隻是這刀卻極不尋常,金甲怪人的手並沒有抓著刀柄,而是緊緊捏著一根細長卻極堅韌的鎖鏈,鎖鏈的另一端纏繞著刀把,金甲怪人手臂劇烈揮舞著,指示著長刀在風雪裏劃開一道優美絢爛的弧線,刀尖對槍尖狠狠地撞擊在了一起。

持槍人雙手微麻,卻並不礙事。急忙向前狂奔兩步,然後猛地右腳狠狠一蹬地麵,身子便高高的躍起,飛上了空中兩丈多高。

長槍如鞭,自空中狠狠砸向金甲怪人的頭顱。那把刀柄纏著鎖鏈的長刀,卻不等長槍臨頭,便後發先至地砍向持槍人的腰間。

持槍人眼神依舊平靜,動作卻毫不遲疑。槍身急轉,與金甲怪人纏繞長刀的鎖鏈相觸。持槍人手臂大揮,控製著長槍將鎖鏈越纏越緊。長槍如同大樹,鎖鏈如同藤蔓,此刻大樹抓住了藤蔓,亦是藤蔓捆綁了大樹。持槍人持槍柄,金甲怪人持鎖鏈的末端。鎖鏈的末端是一隻黑紗的手套,此刻正套著金甲怪人的右手。金甲怪人右手緊握,右手臂青筋虯結,暴凸出無數條蜿蜒的蛇,甚是可怖。

戰鬥至此,演變成了力量的對決。持槍人立在雪地之上,如千年大樹盤根,無論多大的狂風暴雨亦不能使之有半寸的動搖。他雙手緊緊抓著槍柄,手掌緩慢卻又堅定的拖拽著槍身。一寸一寸又一寸,纏著槍身的鎖鏈,纏著鎖鏈的槍身被他拽得越來越多,金甲怪人端坐在駿馬之上,馬是西域進貢的千裏寶馬,此刻也受不了這千鈞的拖拽力,不由自主地向持槍人踉蹌地行著。口中悲憤地嘶鳴,很是怨恨。蹄聲敲擊著堅實的冰層,很是響亮,也很是不甘。

金甲怪人至此,眼神終於不再如幽穀潭水般平靜,漸漸泛起了絲絲的漣漪。他讚賞至極地看著持槍的白色身影,眉梢抖動了半絲,似乎,他在笑。

他確實在笑,金色麵具下的森冷麵容此刻也似冰雪消融,有溫暖的笑意。他很慶幸今日能逢著這樣一位罕見的高手,而且是和他一樣冷靜的高手。在這冰雪飄飄灑灑不停的北國裏,他甚至想和他對懷暢飲,一壺熱酒,不需小菜,你一杯,我一杯,喝個痛快。痛快至極地聊一聊武道的感悟,諷一諷朝堂的奸險。

但想來持槍人是不會有與他對懷暢飲的雅興的,金甲怪人有些遺憾唏噓,唏噓至極便戰個酣暢淋漓,也許如此,也可衝淡些不能對飲暢聊的愁緒。

一躍脫離馬背,金甲怪人雙腳死死地踩在了厚厚的冰層中,洞穿了冰層,兩腳嵌在其中。

持槍人不斷拖拽槍杆的雙手猛得停住,然後露在白紗外的額頭上便開始沁出滴滴汗水,密密麻麻一層,逐漸布滿了腦門。金甲怪人左手握住右手的手套,兩隻手都劇烈顫抖著,青筋凸得更厲害了。

金甲人和持槍人的戰鬥此刻已然僵持,而在其他幾場戰鬥中,局麵卻並不是如此。針葉林裏還在不停地向送婚隊伍射擊著弩箭,無數立在華貴馬車周圍的忠勇隨從侍衛們的身體被狠狠地洞穿。鮮血汩汩流著,染紅了半裏方圓的白雪。血與雪交融,場麵很是森冷殘酷。

一直不停地高速射擊著強弩,針葉林中的十人感到異常的疲憊。尤其是兩隻手臂,每再射擊一次,就如同鋒利的刀子刮過自己的肌肉。十個人嘴裏咬著木棍,牙齒深深嵌進木棍的裏,留下越來越明晰的牙印。

又是一隻箭射出,沒有強弩的威力大,目標方位也不同。這隻箭狠狠地刺進了一個人的眉心,箭身劇烈的震顫著,蹲在針葉林射弩的一人,頹然地倒下了,身體四仰八叉地躺在了針葉林的雪地裏。其餘的九人隻是極快速地瞟了一眼,然後便趕忙調轉目標,弩箭瘋狂地向著針葉林地左側猛力地噴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