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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思白不知道他們去北平有什麼重要的事,但他知道不該問的別問,一路上默默地跟著,省事兒得緊。
一路坎坷,一遇小股的敵人,他們就要趕緊藏起來,運氣好了能搭一段兒順風車,運氣不好就隻能靠腿了。
好在他們裏北平不遠,不過饒是不遠,還是日夜兼程走了好幾天。
到了北平,一路上的變化看得秦思白心驚。
“何先生!”秦思白緊跑兩步,“我能回家看看嗎?我家很近,我很快就會回來。”
何傑掏出懷表看了看,麵無表情地點頭:“我們有事要辦,後半夜出發去上海,現在下午四點,你務必趕在午夜前,到車站跟我們彙合。”頓了頓,又加一句,“介時你如果不到,沒人會等你。”
秦思白點頭:“知道。”說著謝過眾人,抬腿就往家跑。
那片廢墟的慘烈程度簡直絲毫不出預料,秦思白麵色很沉靜地跨進已經被摧毀的門檻,他不害怕,不知為什麼,他總覺得,程簫回來過,沒有理由,沒有依據,就是能感覺到他的味道。
那半邊還沒倒塌的房脊下,是他們曾經溫暖的小床,如今床上壓滿了碎瓦片,似乎稍一碰觸就會倒塌。
心空落落的,秦思白覺得難過極了,唯一的希望隻剩下回上海,他相信程簫一定在上海等著他,等他回去,他們還好好的過日子。
漸漸入夜了,秦思白靠在殘破的牆邊,那姿勢和位置竟與當初程簫在這裏過的那一夜驚人相似。
風有些刺骨,夜靜得像是死了一樣,秦思白很冷,也很餓,每當這個時候,他就會想程簫,想他們過去那段快樂的日子,難過的日子仿佛會輕鬆一些。
瑟縮在一起,四肢有些麻木,秦思白又累又餓,迷迷糊糊地睡著了,半夢半醒之間,懷裏似乎鑽進了一團熱乎乎,毛絨絨的東西,毛有些紮臉,但抱在懷裏很暖和,秦思白抱著那團東西,身子漸漸暖了過來,他甚至做了一個夢,夢見了師父,韓叔,小石頭,還有好多好多不認識的人,但沒有程簫。
不知睡了多久,臉上被什麼濕噠噠很粗糙的東西舔了幾下,秦思白皺了皺眉嘟囔了幾句,直到冷嗖嗖的風灌進懷裏,才幡然驚醒。
不知道什麼時辰了!
秦思白翻身跳起來往車站狂奔,好在並沒遲到,他氣喘籲籲地趕到車站時,也才不過午夜。
火車早就不發了,來接應的人是開的小汽車,幾人的打扮像是商人樣子,手提的箱子裏放著槍,為了以防萬一。
而直到坐上車,秦思白還是有些恍惚,他睡著的時候,懷裏是真的抱了什麼東西,還是隻是一個夢呢?
恍惚間被人拍了兩下,秦思白一驚:“怎麼了?”
何柔看著秦思白的反應忍俊不禁,小聲說道:“沒事,你的衣服上有幾根毛,我幫你拍掉。”說著伸手拿給秦思白看。
何傑斜了一眼何柔手心的東西,挑了挑眉,狼毛,還是狗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