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了革土地的命,鄉親們沒有忘記買回幾丈細紅布,
做幾麵旗幟插到田頭
土地是財富之母。
柴湖移民是以農安置為主的移民,土地是他們賴以生存的最基本條件。
移民剛來時,與周邊發生最多的矛盾就是土地糾紛。原柴湖公社黨委書記傅明道同誌回憶當年的情況時說:“土地問題是柴湖最大、隱患最多的問題,我在柴湖工作一二十年,感到解決涉及土地問題最難最難。”
“70年代初和在此之前,移民與老居民經常發生事端,輕則換口對罵,重則棍棒相向,究其原因不是言語不通,也不是風俗不同,多數都是因土地鬧糾紛。移民崗南村與老戶群益村曾發生過一次幾百人的大械鬥,就是因爭外灘地打的架。區委副書記安天成同誌是鍾祥當地人,新老居民矛盾發生後,他就到老居民一方做工作,我到移民這方做工作,要求雙方相互理解,多做自我批評,無論怎樣,土地隻有那麼一點,爭來爭去土地不會長多。但是,爭土地說明一個問題,移民養命的土地資源不足,需要向有限的土地要糧食、挖潛力。”
為了存活,在墾荒造田的同時,移民們不得不對腳下的土地來了兩次革命。一次是試種水稻,一次是包產到戶。
試種水稻是1972年開始的。移民在老家也種水稻,麵積不大,地塊零散,雖不知道從哪個先人起開始種的,但地的脾氣、水源灌溉、種多少、產多少,他們悉數全知。人們知道水稻高產大米好吃,可柴湖這地方能不能種,怎麼個種法,移民們心中沒數。
這年春節過後,區委書記吳豐瑞背起被褥住進了白崗村。
白崗村是個較大的村,2000多人口,由於地勢低窪,大部分田塊一遇大雨就欠收,甚至絕收,鬧糧荒的人連年不斷。老吳走進村,同大隊黨支部書記鄭新朋一起,一塊地一塊地的察看,合計著種水稻的事情。村民們聽說要種水稻,熱情很高,年輕的三隊隊長鄭新鎖連夜召開群眾會,講話好似放連珠炮:“人們說移民苦難多,搬罷青海搬山坡,今日搬到大柴湖,原來是個臭水窩。臭水窩有啥不好?臭水窩裏臭水多,咱種水稻正適合,不用灌溉不施肥,畝產就是一千多啊!”
聽聽,鄭隊長的話就是一首暢想曲,說得人們心裏樂滋滋的。
那時候,紅色象征著革命。在全國山河一片紅的歲月裏,集體再窮,為了革土地的命,鄉親們沒有忘記買回幾丈細紅布,做幾麵旗幟插於田頭,以示他們的決心:靠自己的努力填飽自己的肚子!
家無閑人,鐵鎖看門。
肩挑車拉,日夜不停。
經過一冬一春的苦幹,村東三百畝,村西二百畝,整得平如鏡,細如麵,溝渠開得端如線,全部插上了秧苗。一番精心細管,秋後算賬,雖然畝產隻有五六百斤,與鄭隊長的鼓吹差了一大截,但這樣的收獲已是很不錯了,移民們心裏喜滋滋的,村黨支部書記鄭新朋還當上了省勞動模範。
白崗村試種水稻成功的經驗在全區推廣,紅升村立馬響應,於1973年也開始試種水稻。人們知道,白崗村和紅升村在20世紀七八十年代是柴湖南北的兩塊牌子,是移民村的兩麵旗幟。白崗村有個鄭新朋,紅升村有個吳文斌,你鄭新朋能辦到的事,我吳文斌也非要辦到不可。你鄭新朋辦不到的事,我吳文斌還要辦幾件讓你看看,眼起眼起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