專家們說,水庫移民是世界級難題。
但是,柴湖區委的領導必須對這道難題作答,並且是在有限的政策範圍之內,有限的權力之下。
為了使移民留得住,順利地融入當地社會和當地經濟,在柴湖工作的幹部無不丟棄個人的榮辱得失,付出了超負荷的努力。他們同移民群眾一道,“把下雨當流汗,把刮風當電扇,把夜晚當白天”,用自己的汗水和辛酸捧出自己的奉獻。
被人譽為“領頭羊”的吳豐瑞,雖然曾為淅川縣常委,當過農工部長、宣傳部長,但為了移民,他心甘情願的在柴湖工作,以他寬廣的胸懷,堅毅的性格,伴著堅定的腳步,同移民一道度過了搬遷之初的那段最為艱苦的歲月,在柴湖的每片土地上都灑有他的汗水,留下了他的足跡。
可是,正當吳豐瑞帶領幹部群眾勵精圖治、闊步前進的時候,縣裏來了一班人馬,縣革委會主任親自到場坐鎮,以反對宗派為由要整老吳的“風”。
烏雲壓城城欲摧。人們不知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整風會上有的委員低頭不語,有的委員隻顧抽煙,覺得這“風”刮得不對勁,但又不知怎說為好。
區委委員、紅旗公社黨委書記黃學峰是一位富有經驗和水平的年富力強的幹部,他聽了上邊的意見,知道有人欲借整風之名行整人之實,第一個站起來發言:
“我認為柴湖區委的班子是團結的,是有戰鬥力的,是忠於毛主席,忠於毛澤東思想的。我們在吳豐瑞同誌的榜樣下,帶領移民群眾墾荒造田,重建家園,所作的努力和已取得的收效就是最好的回答。吳豐瑞同誌在移民接待安置中,挨過罵,挨過打,他毫無怨言。為了柴湖的穩定和建設,他不知道什麼叫休息,下大雨別人往屋裏跑,他卻帶領我們朝水裏跑,沒腰深的水他沒少蹚過。如果你們不信,你們回到縣裏可以問一問經常到柴湖來的黃益洲同誌。在老百姓的心目中,豐瑞是隻好的‘領頭羊’。至於說他有什麼問題,誰知道就把問題擺上桌麵講,不要背後搞鬼。”
黃學峰的話落地有聲,引起滿座俱驚,縣裏來的人一臉的尷尬,你望我,我望他,誰也不知說什麼好。這時候,隻見一個人站了起來虎聲虎氣地說:
“反對宗派主義是對的,但是柴湖區委的班子不存在宗派問題,如果要說有,那是個別人,是個別別有用心、不思工作的人,……”
講此番話的是區委委員、紅升公社黨委書記吳成山同誌。吳是個出了名的“吳別子”,講話不繞彎子,不看他人臉色。他和黃學峰的發言使幾乎凝固的氣氛透出了些生氣,後邊跟著發言的人一個接一個,盡管他們每人表述的語言不同,但表達的意思卻幾近一致,共同認為柴湖區委是一個真心實意為人民服務的好班子,吳豐瑞同誌是一位好班長。縣裏來的領導聽了大家的發言,又背後作了些調查,扭轉了對柴湖主要領導人的看法,並且從中對借“高舉無產階級文化大革命旗幟鬧革命”的個別人,有了更清晰的認識。
男兒有淚不輕彈。吳豐瑞這次落淚了,這是他參加工作多年來的第一次落淚,這是他在帶領移民重建家園、重新立業的土地上第一次落淚。他的淚水中有難言的委屈,但有更多的是感激,是信心,是力量!
後來,吳豐瑞同誌盡管當了縣委副書記、縣政協主席,但一段時間內,他肩上擔負的“柴湖第一書記”的職責卻沒因工作的變動而放下……
一位年已80歲高齡的老幹部回憶說:“當初如果沒有老吳,就沒有柴湖的穩定,也就不可能有今天的柴湖。老吳帶出了一批好幹部,好幹部又帶領移民走出沼澤地。那年,老吳積勞成疾病逝的時候,我這被他罵過的強筋人,還痛哭了一場。”
從鍾祥市人大主任位置上退休的鄧述誨同誌,曾在柴湖工作過一段時間,移民們給他的畫像是:誠誠懇懇為民,紮紮實實辦事。他出生於沙市,是一位地地道道的本地幹部。1975年底撤區並社,組織上把有10萬柴湖人的大鎮重擔交給他。在赴任之前,他的妻子、親戚、朋友、同事與他揮淚相別,哭聲動天,看那情景,好似他此去不是去當一名“大公社”的黨委書記,而是一名去赴法場的囚犯,親人們無一不為他的前途和命運擔心。但是,他坦然地走進了柴湖,他要以自己的“誠”和“實”,幫助移民渡過難關。
鄧述海同誌處事公道,以理服人,以情動人,群眾觀念強。在柴湖3年的工作期間,他沒有把自己當官看待,而是“拎著烏紗”,扛著鋤頭和移民“滾成一個蛋”。已退休的老民政幹部李榮占回憶說:“當時哪戶移民缺油鹽錢,哪家移民缺柴草燒,我們幹這一行的還沒摸清楚,鄧書記卻知道門朝哪兒開了。鄧書記調離柴湖時,許多群眾大老遠的結伴而來為他送行。後營村一位大娘,還為他送來了幾個煮熟了的雞蛋,流著淚拉住鄧書記的手嘮叨道:‘多回來看看,多回來看看。’在場的人都哭了,鄧書記也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