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戈的劍已刺過來。
或許是最後的力氣，也是最快的劍，刺向唐海天的喉嚨。一劍封喉。
劍，閃電般的劍閃電般刺出。
另一把劍，閃電般的劍也閃電般的刺出。
劍，又閃電般消失。
另一把劍擋開了楊戈的劍。
黑衣人吳葉的劍。
黑衣人吳葉的劍本來就很快，黑衣人吳葉本來就可以動。
所以，唐海天現在至少死不了。
楊戈要殺唐海天，就必須殺了吳葉。
但謝義卻要死了。
謝義的手有些鬆了，他已經沒有力氣再抓緊這個人了。
唐海天掙紮的手已經動了起來。
這雙可怕的手動了起來。
劍，也動了起來。
動起來的劍刺進了動不了的謝義的胸口。
謝義感覺到痛，但他很快便再感覺不到痛了。
唐海天拔出劍，血，噴出來。
謝義的身子向前倒下了，永遠的倒下了。
神劍山莊的莊主死了。
謝家的人掙紮著，拚命地叫喊著。
丁秋月哭著，掙紮的手死死地被兩個唐門的弟子死死的抓住。
謝旅平爬在地上，他沒有拐杖，拐杖被唐海天的劍削成兩半。謝旅平哭著向前爬，他要爬到父親的身旁。唐門弟子的一隻腳已死死地踏在他的背上。謝旅平還在哭，還在爬，可是他已爬不動。
謝秋萍撲了過來。吳葉出劍，便已放了謝秋萍的手。謝秋萍撲到在他父親的屍體上。
楊戈也頓住了，他的劍已頓住了。
吳葉還在擋著的劍也頓住了。
隻是唐海天的劍沒有頓住。
唐海天已躍起，一劍飛向楊戈。
楊戈頓住的劍擋上去。
唐海天一個“鬥轉星移”，已轉到楊戈身後，一劍向天劃，楊戈沒有擋住，楊戈的背後已是一條長長的血口。
楊戈向前倒下，倒在謝義的屍體旁邊，倒在謝秋萍的旁邊。
兩個背後受傷的男人。
一個已經死了，一個接近死了。
謝秋萍的臉上都是淚，流不止的淚。
兩個她愛著的男人，此刻都倒在她的身邊，倒在血泊裏。
楊戈的背上全是血。
謝義的背上還留著那把劍。
唐海天的劍已刺來，他知道楊戈還沒有死透。
唐海天現在絕不會停手，直到楊戈真的死了。
楊戈已死了很多次，隻是沒有一次是真的死了。
現在唐海天就要楊戈真正地死去。
背後的血流著。
楊戈還沒有死。
楊戈看到謝義的屍體，屍體上的劍。
楊戈抬頭望見了謝秋萍，謝秋萍充滿淚水的眼睛望著他。
唐海天的劍已刺出。
楊戈跪在那裏，就像當初與一劍衝天高劍飛的那一役，就像剛剛與白衣人白錫箭的那一戰那樣地跪著。
隻是這次，劍是在他的身後。
身前是他愛著的女人，他愛著謝秋萍，他知道。
謝秋萍呢？
她的淚水告訴了楊戈，能跟自己愛著的人，還有她愛著的親人死在一起，也是種不幸中的幸福。
楊戈喘著氣，就像當初與一劍衝天高劍飛的那一役，那樣地喘氣。
他累，他困，他麻痹，但他又必須戰，也必須戰。
謝秋萍的淚水，竹心的歎氣，謝旅平憤怒的聲音，謝夫人蒼白的臉，還有他的命，這就是他必須戰的理由。
但他能戰勝嗎？
唐海天知道楊戈不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