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了謙虛的借鑒作業,我必須每天很早的來到學校。第一,及時歸還當天布置作業時別人已寫好被我借走借鑒的作業。第二,有時間學習作業。
讀書人的事,叫借鑒,叫學習。“哎同學,這題怎麼寫的,借鑒一下?”“拿去……”
雖然我確實十分透明,但我也有學習作業的死黨,有兩個同學和我一樣,以學習作業為生,漸漸的我就向他們靠攏,撿個漏的學習作業。就是爬在他們後麵探頭,借鑒到一個學習一個。很幸運,他倆沒有因為我的謙虛而覺得我虛偽,甚至還主動讓開一點空隙,讓我能看個仔細,大概被我的真誠感動了。
老師曾教導我們,精誠所致,金石為開。
而過了兩天,他們讓開的位置足夠擠一個人了。照他們說的,三個人一起學習會有安全感。我深以為然。
雖然有了借鑒作業的資源了,但我們仍然不得不頭痛不已的自己亂寫一點。畢竟像我等這麼勤快的人不多,而還有幾個勤快的,也在拚命趕作業,以待早課之前交上去。
“鐺鐺鐺……”上課鍾聲響起,大家陸續的進入教室,翻開書本。
“對了,你為什麼每天來這麼早。”教室我坐最後一排,小瑜倒數第二排,此時回過頭輕聲問我。
聰明如我,猜到他肯定想的是我學習這麼差,為什麼還來這麼早。我沒有說“我為什麼不能來得早”,我覺得應該坦誠一點。
一想到我為了借鑒作業起早貪黑我就有點尷尬(這其中,想到所學的四字詞語“起早貪黑”使尷尬重了幾分),但我偏又帶點神氣的樣子,一邊輕微偏頭,一邊向前探頭在他耳邊輕聲快速輕描淡寫的說了句“抄作業。”原諒我不會使用成語,但我確實真誠了。
老師走進,他坐端正,好像不為所動。
上午第三節課是數學課,鈴聲一響我心情就是忐忑的,畢竟今早的資源太難弄了,再加上我來的稍稍有一點晚,再加上那晚上床前忘了點蚊香,再加上那晚來個親戚待得比較久,再加上晚上看動畫片睡得晚了一點,再加上那天晚上我半夜鬧肚子,再加上我那天做了三個夢,再加上布置作業時我聽少了一點。但這能怪我嗎?這所有的情況一起來,才導致我如今的情況,我沒死都算好的了,正所謂天要亡我也,老夫不得不亡。
“這次作業做得一塌糊塗,點到名的都站起來。”
“楊雪琪……”
“呼”,我內心鬆了一口氣,第一個被點名,那真的是巴不得沒人記得你鼎鼎大名和麵孔,而且還是一個女的,讓我都替她尷尬不已。
人啊,真是倒黴起來,連喝水都塞牙!但還好一切都沒有壞透,又或者說,還能壞到哪兒去?
名字越來越多,已經插了十幾隻蠟燭了,還沒報到我。我知道我逃不掉,但我心裏已經逐漸平靜了下來,因為我不是前幾個,因為這回點名的已經有十幾個了。雖然我每次都是最後被點名的一兩個之一,但我幾乎每一次都都擔心第一個中槍。
老師還沒點到最後一個名字,我就十萬分自覺的站了起來。我長得並不高,又在最後一排,沒人注意到我。
但我低著頭駝著背,用餘光看見了前方的小瑜轉過頭看了我一眼。我不為所動,老實在在的等待老師的懲罰。
唉,這不是一次兩次,每次出點事,十次九次有我和幾個死黨之一,估計老師都認為我們沒有下一次了吧,又或者少一點過錯。我們三個當時就處在“怎麼就是你”“怎麼又是你”“怎麼還是你”的階段,離不出所料見怪不怪隻差最後一步了。
接下來老師開始問我們為什麼不寫,有的回答,有的保持沉默。我沒看,隻用耳朵聽,當某個同學說我不會寫,我不自覺的點頭,或許老師看見了,沒有繼續問下去,問到我的身上,於是我逃過了一劫。
我現在幾乎可以確定,從那一天開始,小瑜就成為了勤快家族的一員。現在我才想起,他來學校是越來越早。
就這樣,我們幾個勤快的都熟識了,被點名批評也少了。
小瑜這個人挺隨和灑脫的,這也使他很不一樣。我見過許多僅供參考的答案,隻有他在每道答題邊打草稿,密密麻麻。於是乎,為了我的作業顯得真實,我經常抄一些亂七八糟連我自己都不識得的草稿在旁邊。
和他接觸越來越多,我發現他英語真的不好,幾乎可以說和我水準是一樣的。一碰到選擇題,一分鍾內就寫完所有選擇題。
與我的透明不同,有一兩次他連著的五道選擇題全蒙對,情不自禁的在班上喊了出來——咦,我全部都猜對了。
聽著我埋著頭抑著笑,那些學習好的閱讀半天寫下自己理解的選項,你個一秒兩個字母蒙完還全對,得多氣人。
小學相處四年,就是小瑜也會和人發生矛盾。記得有一次,小瑜把人不小心撞了,那個人直接問小瑜有沒有長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