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唧唧唧……”“呱呱呱……”田野裏傳來交雜的聲音。天已黑,閉上眼睛,在夜色之中,還能聽到一種嗡嗡的響聲,像是耳鳴。“嗚!嗚!嗚……”偶爾還能聽見較大的汽車的聲音。
這是一個寧靜的夜晚,已經過了十二點,但曉喻依然不能平和的進入夢鄉。
曉喻最近總是失眠,每晚都要很晚才閉上眼睛,而閉上眼睛多久才入睡,第二天一醒便完全不知道了。
用他的話說,就是“我好困啊,困到都睡不著。”這以後的一段日子裏,他在交友圈裏發過一條動態——
我有一個難以實現的想法,那就是在床上打瞌睡。當然,打某個瞌睡是容易的,我指的是一種自然而然的狀態和情景。就像天上有水往下掉,自然而然就成雨了,前提是水是上天掉的。又像是鹹水裏有魚就是海,前提是這一片鹹水很大很大。
在這最後,他還表達了他想長足的睡一覺,但不是在白天睡,否則夜裏醒來太孤獨。
誠然,曉喻是一個沒有本事的人,也因如此,還是一個平凡的無比的人。他的夢想是……是……
我叫曉喻,我是一個沒有夢想的人。現在的年月裏,我的一切都是孤獨的,沒有朋友。而至於我為何會淪落至此,是很複雜的原因。我很不想提,以至於在以後的年月,我應當也不會去提。
孤獨、寂寞圍繞著我,他使我堅強,一種奇異的堅強。當這份堅強打造好了之後,迎來了新的我的選擇。
我埋下頭,讓汗水滴下去,攢了三個月的錢。錢不多,我隻想用它在我辭職以後幾個月懶懶的休息一陣子。我希望這幾個月成為一個熔爐或者是一個蛋,我被重新打造或者新生。
但我很遺憾,已經一個月過去了,我並沒有任何一點改變,並且我早已不祈禱出新一個貴人,在我迷茫的時候指導我。我現在已經二十歲了,相信很多到我這麼大年紀的人都再也不抱任何不切實際的幻想。相反,我仍然在幻想,不過都沒實現,是徹徹底底的幻想,與大多數沒覺醒的人是一樣的吧。
我已經很久沒有朋友了,沒和人很好的接觸,而我此前十餘年,也比較孤僻,這就造成了我某些方麵心裏年齡沒能更好的成長。
我是一個不完全的人,我想,像我這樣子的人全世界隻有我一個。但我還有一點是好的,還是有自知之明。這並不是在故事中又或者閑聊時說出口不太負責任的坦誠,這是真實的。你隻要一想到了這個年紀的人都看過什麼,經曆過什麼,想法到了哪種程度,你就應該明白,這個年紀的人了的坦誠並不是行舟棄劍,他會在舟上有印痕的。或許有一天,我再也不會說任何一點的從前,但我不能想象我以後的歲月。無論落漠還是美好,我都想象不完全,是幻想。
過去的一年到現在,冬天我就往南走,春天我就往北走一點。我已經一年沒見過雪了。
在煙雨小鎮租了間房,花錢比我意料的快,壞了我的幻想。睜著眼,閉著眼一天就過去了。可憐我每一天都要吃飯,不吃還得餓死。
每天,我都不知道我是怎麼醒的,甚至連昨夜的夢都帶不出來,隻是偶爾觸景生情,悠地想起我竟做了一個夢。於是,夢裏麵的奇景出現了。景,並不能令我感觸深,但情不一樣了。我不知道為什麼,為什麼會有情,為什麼情難以割舍。
說實話,我喜歡夢裏的每一個姑娘,可以和她們其中的任何一個白首偕老。我還會幻想我與她們在一起聊天。當然,第一件事就是純潔的重塑夢裏的相見的場景,隻希望現實了,別在第一眼就將我錯過,我完全不能保證像夢裏一樣——所有的陽光都照在我的身上。而如果你沒有月光籠罩,我也能一眼認出你來,這我是知道的。我想看你笑,然後輕輕的喊著我的名字——我還想接著幻想我的春秋大夢,可我餓了,必須去找吃的。這和夢醒不能帶走些什麼,甚至還要留下美好的記憶一樣,是殘酷的。
我住的地方離繁街不遠,走十來分鍾的路程。在以前上班之時能省則省的時間。現在嘛,反正閑著也是閑著,閑得和海裏的魚一樣,這個夏天能曬曬就曬曬。
來到坐過十多次的早餐店,吃了一碗炒麵,就靜靜的坐著,玩弄一下手機。這座小鎮人不多,我也相信很多人起得早早的去忙碌了,是我這個起晚之人碰不到的。
臨窗,街道上,時不時有車子經過,都會選擇性的繞過淤積的黑水。唰!又一小底盆的水被潑撒到馬路對麵的台階上,順著流下。在台階的堅麵,有著黑色的流痕,看起來很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