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了一會兒,早餐店外來了兩輛電瓶車,各自載著兩個人。
約摸不到二十歲,也是打工仔的樣子。他們笑著,有人問著喝點什麼,兩人抬起頭看著牆壁上的大菜單,嘴唇蠕動著,問吃點什麼。
“隨便。”聽起來我想笑,以前和幾個同學一起去快餐店,總是有人這樣回答,我還開玩笑以後做一道叫隨便的東西。
街道外已經沒行人了,好像這裏一隅很久沒有這麼熱鬧了。我也好像呼出了一口濁氣,又或者歎了一口氣,提著腳走了出去,打算去附近的公園。
離中午的時間越來越近,我會在路邊買一盒三色的雪糕,邊走邊吃。
公園不大,五分鍾之內我可以走著繞上一圈。
沒有人,我去到涼亭,坐在陽光照射不到的地方。耳邊是熱鬧的蟬鳴,“四季呀兒”的叫著。在涼亭這個位置,有三格的“歪非”,是我根據它的昵稱輸入密碼連接的,為此我還有點小竊喜,暗道自己聰明。
到了這一步之後,我隻有三種做法,要麼發一陣呆後睡覺,要麼打一陣遊戲後睡覺,要麼直睡覺。
睡完這個午覺,太陽開始找尋回家的路,我得挪個位子躲避陽光。醒來之後,我是十分悵然的,雙目沒有光彩,腦袋有點昏沉,心裏麵十分躁熱。幾乎每一次醒來都如此渾渾噩噩,茫然的看著前方的那片池塘。
一陣風吹來,一麵清涼,一麵煩躁。蟬還沒完沒了的鳴叫,也不知換了幾撥了,但這東西真的很能叫,可能就沒停息過。抬起頭望向泛白的樹枝頭,能看見很多的蟬。對了,忘了說是柳樹了,我已習以為常。
醒來之後,要麼發很久的呆,要麼就開始玩遊戲,讓心裏寧靜。
很好想象,這樣的日子經常,要麼一整天呆在出租屋內。就像個要吃要喝的屍體一樣,機械的進行著。
回到出租屋內,透過窗,我還可以看一下夕陽從遠處的房頂落下,染紅半邊天。
在出租屋內,我最多的時間就是打遊戲,以此打發寂寞。這個世界,應該沒有如此墮落的人了吧。
晚上九點,我又開始犯困,但我愛折磨自己,很困很困都睡不著。而越是這種時候,我越不能做一件事強提精力或直接入睡,於是無聊與孤寂之感襲來,我開始想得很多。
我已經拋棄了過去,可我總是在回憶,回憶一個可有可無的自己。我雖然落迫,一生都不光彩,可我也見過零碎陽光,這也使得我不自覺點開從前的交友賬號。
我時常點開這個交友賬號,但我再沒有發過一條動態。
曾不隻一次的想,不再去關注以前的半點的事,可總是想看看曾經的人走到哪一步了。
在這半夜,我沉重的眼皮突然有力,心中有一道閃電,提起了我的精神。猜,我看到了什麼?
他……結婚了。我曾經最好的朋友之一。
我不敢點進去看,通過九張一起的照片,能依稀看出來,他很帥,新娘很美。
周小瑜,我還記得今年春節時候,他發的一條動態。他說他在家裏參加了幾場村裏的婚禮,又在網上見過許多的結婚現場視頻,在那個深夜,他突然想結婚了。
原來,他也會在深夜裏突然升起某個念頭啊。
他是我的小學同學,還有初一同學。在學校裏,我就是一個透明,而他,學習還不錯的,尤其是兩三門學科。
那時的我,雖然十分透明,但我卻十分暴躁,誰要是惹我分毫,我就和誰一副不死方休的樣子。
但,沒人怕我,因為我看起來是那樣的微不足道,不足掛齒。
我學習很差,很少自己做作業,幾本上全靠抄。抄誰的了?抄小瑜的。
他說他叫小瑜,我叫曉喻,我們會不會是兄弟。當時我心裏撇了撇嘴,暗道誰和他是兄弟,畢竟我覺得在我與別人之間,是有一道界壁的,我們是兩個世界的人。
後來我們成為朋友,是因為他確實不一樣。我倆打了一架,打了個平手。事後,我總是不自覺的看他,他不像其他同學,無論學習好不好,打架都被我虐。
一定就是這樣,我自負得不以學習為衡量的標準,我能打,我是壞學生,但我覺得我不太差勁。但小瑜,讀書好,還能打,折服了我,是我當時第一個敬佩的人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