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菲皺了皺眉頭,一句話都沒說,似乎是無視眼前的一切,麵色波瀾不驚。
顧夫人根本不顧他人的拉扯,死死的拽住顧萍的身體,硬是不肯鬆手。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夠了!”依舊是那輕且淡的聲音,方菲看了眼昏死過去的顧夫人,嘴唇抿了抿,再不多說一句,轉身朝著自己的屋子走去。
紫衣一直觀察著方菲的一舉一動,看到方菲沒什麼表示,滿臉陰鷙的瞪了眼顧萍和顧夫人,冷哼一聲,也進了房裏。
一群人看到紫衣和方菲都走了,也跟著慢慢散了去,隻是誰都沒去管那對母女。
顧萍強忍著痛意,從凳子上滾下,幾乎是用盡全力的爬到顧夫人的身邊,“母親,母親!”
顧萍察覺到異樣,如今正是十月天,地上很是冰冷,她不能讓自己的母親就這麼趴在地上,原本就受了傷,若是再受寒,隻怕神仙也難救了!
想到這些,顧萍不知從哪裏來的力氣,竟然連拖帶拽的愣是把顧夫人弄到了房裏。原本她自己也是傷員,哪裏還能為顧夫人療傷。
顧萍不能眼陣陣的看著自己的母親就這樣昏死過去,她托起她的頭,用力朝著人中按下去。
“嗯——”
“母親——”看到顧夫人終於醒了,顧萍驚喜萬分。
“孩子,你快躺下。”顧夫人一看竟是顧萍在照顧自己,驚叫起來。
“母親,女兒年輕,不怕!”
“傻孩子,母親年紀大了,還能活多久?你還年輕,若是落了病根,可如何是好?”
顧萍正要說些什麼,哪知門開了。
“蓮心?”顧萍看著來人,心裏微微一愣。
蓮心笑眯眯的看著顧萍說道:“這是方菲姑姑讓我送來的,是金瘡藥。”說著,便把手裏的白玉蓮花瓷瓶放到桌上。
顧萍看著蓮心,心裏有些詫異,她才來一天,對這個方菲根本不了解,隻知道她是個極度嚴厲的人,總是板著一張臉,看上去不是個好想與的人,誰都知道,宮婢生病是沒資格請太醫的,隻能自生自滅,可如今卻給她送來藥膏,這是為什麼?
“多謝姑娘,姑娘快坐,萍兒倒水。”顧夫人麵帶笑意,看著顧萍,仿佛在提醒她的失態。
顧萍這才從深思中回過神來,趕忙起身。
“不用了,萍姐姐多休息,記得塗藥,蓮心這就走了。”蓮心看著滿身是血的母女兩人,心裏也是不忍的很。
“姑娘,麻煩姑娘替我們母女多謝方菲姑姑。”還是顧夫人反應快些,畢竟是活了半輩子的人了。
“夫人,多休息,明日,蓮心再來探望。”
“母親……”顧萍看著桌上的金瘡藥,心裏有些不安,她雖是大宅千金,基本足不出戶,但也耳聞過宮裏的明爭暗鬥。
“無事!”顧夫人看著顧萍眼裏的不解,淡笑道,“若是要害我們,剛才就是很好的機會,何必多此一舉!”
顧萍點頭,她進宮後就一直害怕皇帝會趕盡殺絕,她怕周圍有皇帝的人。的確,若是要殺她們,倒不如剛才直接杖斃來的幹脆,而且還不會惹人懷疑。
“母親,我們沒法確定蓮心……”
“孩子,我們如今沒有其他的路了,就連懷疑人的資格都沒有了。”
顧萍苦笑,是啊,現在她和母親都是重傷,如果傷口再不做處理,定是活不了幾日,如今,隻能死馬當做活馬醫。
“一樣都是賤婢!”一直躲在暗處的紫衣看著關上門的方菲,終於鄙視的丟了這麼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