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能眼睜睜看著心愛之人受盡折磨卻無能為力,寧莫安心灰意冷、心中滿是對自己的厭惡和憤恨,他回到家裏,便跌跌撞撞的直接進了書房沒再出來,一待便是一晚上。府裏的下人覺察到了氣氛的不尋常,都知趣的不敢輕易說話。
寧莫安坐在書案後的紫檀木椅子裏,手裏捧著一大壇子的酒,正往嘴裏猛灌。一邊醉酒,一邊嘴裏還不住的呢喃著“萍兒、萍兒……”。一縷陽光悄悄的從窗戶溜了進來,正好照到了他的眼上。他抬手擋住那有些刺目的光線,雙眼朦朧,顯然就是酒醉之態。
書房外一直有個身影在不停的徘徊,寧莫安看著那地上的影子,心裏一陣煩躁,明知道定是有事,也懶得搭理。
在書房外侯了差不多半夜的寧清雲,實在不知道該不該就這樣闖進去,心裏急得要命。原本是想等著天亮寧莫安出來的時候他再稟報,可是看樣子自己的主子暫時還沒出來的意思。若是自己就這麼不敲門進去,依照寧莫安的性格,鐵定是要打斷他的腿的,可如果不稟報,日後主子知道了,也鐵定會要了他的命。哎,真是左右為難啊!
寧青雲雙拳一握,牙關一咬,終於下定了決心,有些視死如歸的推開了書房的門。
一地的酒壇把寧青雲給愣住了,原本到嘴邊的話竟一時間說不出來了,隻是幹瞪著地上的那些個酒壇子。
寧莫安待在陰暗的屋子裏久了,一時間極不適應那突來的陽光,加上心情原本就是極差,甚是惱怒的吼道:“滾出去!”
這一身怒吼,倒是把寧青雲從呆愣裏回了神,他渾身一抖,連忙跪在地上,說道:“將軍,酒多傷身……”
“滾!”
“將軍,”寧青雲四歲便被寧家老爺買來做了寧莫安的貼身書童,從小陪著寧莫安長大,兩人感情甚好,他對寧莫安的性格也是熟悉的很,知道勸不住他,看著寧莫安痛苦的樣子,心裏也是傷心的很,他頓了頓,還是說了出來,“顧夫人沒了。”
這一回屋子裏靜了下來,連“咕嚕咕嚕”的喝酒聲都沒了。
“你說什麼?哪……哪個顧夫人?”寧莫安頓時瞪大了眼睛看著地上的寧青雲,不可置信的問道。
“宮裏的顧夫人沒了!”
“啪——”
寧莫安看著空了的手掌,似乎依舊不相信,猛然一個回神,“萍兒呢?”萍兒怎麼樣了?昨晚上明明是萍兒受了刑,難道萍兒她也?
這時候寧莫安已經顧不得顧夫人了,就怕從寧青雲的嘴裏聽到那最可怕的消息。
“奴才隻聽說從昨晚開始,顧小姐就一直昏迷,奴才也不清楚到底是怎麼回事……。”
昏迷!
寧莫安再也坐不住了,一腳踢開擋著他路的寧青雲就要出門。
“將軍,且慢!”
“你來做什麼?”原本寧莫安對顧憐並沒什麼成見,隻是因為如今莫名其妙的成了夫妻,他心裏實在接受不了,對她的態度也是冷淡的很。
正好把寧莫安堵在門口的顧憐看到他一臉的不耐甚至嫌棄,心裏一痛,頓了頓,忍住心中的不適,依舊說道:“將軍可是要去看姐姐?”
寧莫安一聽她說到“姐姐”二字,心裏對她的偏見又加了一分,根本無視她,徑直從她身邊擦過走出門外。
“將軍若是真為姐姐著想,就不要再去看她!”
“哼!”寧莫安突然停住,冷笑一聲,回過身來,一臉鄙視的說道,“既知道她是你姐姐,還是為了你才成了奴婢,還真沒想到你竟是這般忘恩負義!”
顧憐苦笑,也不爭辯,淡淡的說道:“原來將軍也知姐姐如今是宮中婢子!”
顧憐特意把“婢子”二字加重,寧莫安一愣,又想起昨晚方菲說的話,一時間竟無言以對,他眼睛眯了眯,轉身又要離去。
“將軍可是要去求見皇上?”顧憐跟進一步,對著寧莫安的背影,提高了聲音說道。
寧莫安背一僵,但腳步依舊沒停下來的意思。
“將軍莫要忘了,如今您是朝中重臣,皇上倚重您,但不代表就會縱容您。若將軍執意前往,必定會觸怒龍顏。將軍可以不顧個人安危,難道也不過整個將軍府的存亡嗎?”
顧憐的話還沒說完,寧莫安已經一個閃身到了她的麵前,他惱怒的一把掐住她的脖頸,血紅著眼睛,惱怒的說道:“虧了她這般救你,沒想到你竟是如此回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