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墨子跟著公輸班進了楚國王宮去見楚王。楚王聽說是鼎鼎大名的墨子來見,欣然接見。墨子和楚王見麵隻好就對楚王說,我曾經遇見這樣一個人,他家裏明明有華貴的馬車,自己偏偏不用,偏要去偷鄰居家破舊的牛車;他自己有絲綢的衣服,卻不肯穿,非要去偷人家的破衣爛衫;他家裏放著山珍海味不吃,非得去偷鄰家的粗茶淡飯。大王您說這個人是怎麼回事呢?
楚王聽了笑著說,這個人難道是偷東西上癮嗎?
墨子說,不錯,這樣的人肯定是有毛病。現在大王您掌管楚國,楚國領土方圓五千裏,土地肥沃,物產豐富;而宋國不過方圓五百裏,也沒有什麼物產,百姓過得都很困苦。現在您放著富庶的楚國不好好治理,卻要發兵去攻打宋國,這和我說的那個人又有什麼區別呢?別說戰事一起,勝敗難以逆料,就算您最後打贏了,占領了宋國,又能夠有什麼收獲呢?恐怕隻能白白惹天下人的恥笑吧?
楚王被墨子說得理屈詞窮,無法回答,可是要就此放棄攻打宋國的計劃,卻又十分地不甘心。於是楚王說道,先生你確實說得有理,不過公輸班先生已經為我們楚國造好了雲梯,我還是打算在宋國試一試。
墨子見楚王拿雲梯說事,就說,雲梯確實厲害,可即使有了雲梯,也未必就能操必勝之算吧?
楚王聽了之後問,先生您這話是什麼意思?難道用雲梯攻打宋國還不能獲勝嗎?
墨子笑著說,連我都已經掌握了破雲梯的方法,難道宋國就沒有人會嗎?楚王不信,墨子就說,不如您拿一些木條木塊來,我解下腰帶在地上圍成一圈當作城牆,我和公輸班先生用木條木塊做器械,演練一下城池的攻守給大王您看一看。楚王答應了墨子的請求。
於是楚王的侍從拿來一些木條木塊,墨子和公輸班就操練起來。公輸班先用木條作為雲梯進攻,誰知被墨子輕易就破去了。公輸班又用別的方法攻城,都被墨子一一破去,後來公輸班甚至把自己還在試驗階段,還沒有獻給楚王的攻城器具都拿出來用,還是奈何不了墨子。
公輸班使盡辦法也不能成功,知道自己比不過墨子。他在楚王麵前失了麵子,惱羞成怒,拂袖而起,對楚王說道,大王,雖然我現在不能取勝,但我已經有了對付他的辦法,隻是現在不能說。
墨子聽了公輸班的話,哈哈大笑起來,然後對楚王說,大王,我已經知道他會用什麼辦法了,隻不過我也不能說。
楚王聽了兩個人的話,有些莫名其妙,連忙問二人是怎麼回事。公輸班閉口不言,墨子則笑著對楚王說,這再清楚不過了,公輸班知道自己攻城贏不了我,但是我本人現在就在楚國,隻要讓大王您下令把我殺掉,他再去攻打宋國不就沒有對手了嗎?可是他不知道,我這次來提前早就做好了準備,我有三百多弟子,每人都學會了我的一套守城方法,現在他們由我的大弟子禽滑厘率領,早已到了宋國的都城內幫助他們守城。所以現在即使我死在楚國,楚軍也休想攻下送宋國的都城!
楚王見墨子已經做了這樣周密的準備,頓時泄了氣,隻好對墨子說,先生真是聰明絕頂,深謀遠慮啊,我們楚國沒人能比得上您。我現在聽從您的勸告,不再攻打宋國了。就這樣,墨子用自己的大智大勇,製止了一場侵略戰爭。
點評:墨子之所以能夠製止這場戰爭,一是靠自己言辭犀利,占據了道義優勢,讓公輸班和楚王無法反駁;二是靠自己高超的守城技巧,讓公輸班無所施其技;三是靠提前的周密安排,讓自己履險如夷,讓楚王知難而退。這個故事告訴我們,與人談判,自己必須先具備一定的實力,如果實力不濟,談判也毫無意義,談判的成功,一定要建立在實力的基礎上。
六十八、陳軫離間秦韓
戰國時期,秦韓兩國在濁澤這個地方交戰,韓國國力不如秦國,形勢危急。
韓國大臣公仲明向韓王獻計說,現在我們和秦國交戰,形勢對我們不利,再這麼打下去,我們肯定要遭受重大損失。現在別的所謂盟國我們也沒法依靠,看來還是得靠我們自己。我聽說和我們打仗並不是秦國原本的計劃,秦國一直想打的是楚國,我想,我們不如通過張儀和秦國講和,幹脆送給秦國一座大城邑,然後聯合秦國一塊攻打楚國,這樣我們送給秦國的損失,可以通過與楚國作戰,占領楚國的城邑做補償,說不定我們還可以賺一些地盤。這是送一換二的計策,大王您可以試一下。
韓王聽了公仲明的計策,覺得可以實行,於是就先派人和秦國通信,說願意獻城講和,然後兩國合兵一處,一起攻打楚國。隨後,韓王就安排讓公仲明正式出使秦國,商談這件事。
公仲明還在為出使做準備的時候,這個消息就已經泄露了出去。楚王聽說韓國打算獻城向秦國求和,然後和秦國一起圖謀對付自己,十分驚慌,心想一個秦國就已經很難對付了,再加上韓國,楚國肯定要失敗。為此,楚王把他的大臣陳軫找來,讓陳軫給他出主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