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四十章 往昔容顏(2 / 2)

說完又望向皇上,“臣妾覺得,隻有從靜妃生前最後見了什麼人,與此人說了什麼話上著手才興許能找出什麼線索,不然咱們隻往太醫院,禦膳房去問靜妃如今吃的什麼藥膳喝的什麼藥湯未免太過無用了,等靜妃都要下葬了恐怕那幕後的真凶也還是揪不出來呢,臣妾等好歹與靜妃一同是風皇上,顧惜姐妹情誼也要為靜妃報了仇以安慰她地下有知才好,更要助她早已登極樂。”

“說什麼報不報仇的好聽的話給誰聽呢,倒像是你們都知道是誰害了靜妃一樣,宮中若是被你們將這一股疑風吹了起來,人心惶惶的那還了的?皇上您看……”

皇上一擺手,打斷了皇後的話,“朕近來半年除了長情殿便隻偶爾到淑妃與穎嬪處歇息了幾晚,且朕也降了富察氏的皇貴妃之尊,想來若是妒忌爭寵也不可能找在靜妃的頭上,此道理不通,怕是意外也未可知,你們不必如此大驚小怪。”

淑妃聽皇上這樣說的意思,細細的咳嗽了一聲,小淩子立刻會意的上前一步,跪下說道,“奴才事淑妃娘娘宮裏的掌事公公奴才倒是想起件事情來,正巧與靜妃娘娘一死之事有些關係,隻是也怕奴才眼花了誤認錯了人,奴才上午去禦膳房拿核果粉製成的米羹回仙闕閣的路上經過壽恩宮的花園,碰上了靜妃娘娘出言辱說冠梅貴嬪娘娘,下午往太醫院領取淑妃娘娘喝的安胎藥的時候又瞧見了貴嬪娘娘隨身侍婢冷鐲姑姑從詠月宮出來,一路小跑著回了長情殿,然後不久便傳出了靜妃娘娘歿了的消息。”

皇上蹙一蹙眉,所有的人證物證都毫不留情的指向了冠梅貴嬪,可皇上心裏還是信任她,沈宜陵入宮侍奉也有十餘年了,她是怎樣性情的人皇上比誰都清楚,任誰會心狠手辣的殺害靜妃,她也不會,那個隻會在白梅樹下起舞的遺世獨立的清雅女子怎可能握住利刃去沾上他人的鮮血呢?

淑妃見皇上長久的不發一言,心裏也清楚他不會嚴厲處置冠梅貴嬪的,便又回身衝著新來的侍婢墨青使了個眼色,墨青立刻跪下道,“奴婢稟皇上皇後,書費娘娘因為有了身孕,故而對飲食格外仔細,奴婢們為了盡心伺候好娘娘也是日裏夜裏的留意著,生怕傷及了娘娘的鳳體與腹中皇子的安危,所以也留心於醫藥史書,本來香麝紅湯是傷陰鷙的什物,尤其是女子萬萬碰不得,倒是奴婢取安胎藥的時候見了靜妃娘娘的用藥存檔傷竟然一連數日取了香麝紅湯,而且是誤以為紅棗入藥做膳食的,劑量足以殺人性命,奴婢害怕,裝作無事請了左太醫詢問,才知道是貴嬪娘娘宮中要的,不知道怎的跑去了靜妃娘娘的藥膳裏……”

冠梅貴嬪聞聽此言立刻跪倒在地,失聲辯解道,“前些日子臣妾因為鑽研史書上商朝蘇貴妃 所作群林舞,需要以香麝作為染料塗抹在指甲上方才好看,所以遣了冷鐲到太醫院取藥,可臣妾絕無害靜妃所作所為,這是有人誣陷臣妾,望皇上明鑒。”

且不說皇上如此言辭懇切,單單憑借皇上對她的情意,也不會輕易如尋常妃子那樣問罪刑罰的,皇上下了龍榻,親自扶她起身,溫和道,“朕知道。陵兒絕不是那樣狠毒心腸的女子。”說罷又狠狠的看了淑妃一眼,“依朕之意,淑妃還是安生的養胎吧,無事不要出來走動,後宮中的事情自有皇後與禮妃,你隻需要謹慎皇子便好了。”

其實皇上心中還是有些疑惑的,靜妃生前性子刁鑽傲慢,上至皇後下至采女無一不對其咬牙切齒,可她對沈宜陵總是因為顧及著恩寵而收斂一些,那麼沈宜陵自然也不會對她有加害行為,皇後貴為中宮之主,卻不免處處受到靜妃的打壓,心中怨氣應該是最深,德妃一向也是氣傲的,又有皇子在膝下,難保不會錯了主意,隻是,冠梅貴嬪收養了六阿哥,雖為養母,卻也是名義上的母親,若以這樣的方式借口為沈宜陵開罪,必然不能服眾,皇上心想了許多,愈發覺得頭痛,便以擺手,“朕相信陵兒,你們也無須多言。”

“皇上。”德妃站起身,彎腰行禮,“皇上因為對冠梅貴嬪一往情深故而愈加信任照拂,臣妾原本不該多言,隻是所有人證物證皆指向了冠梅貴嬪,縱然她心胸坦蕩,此時也隻得為嫌疑最大的妃嬪,隻有她與靜妃生前最後時刻有過口舌之爭,皇上愈是護著冠梅貴嬪,愈是使後宮不滿,以為犯了錯誤隻要皇上相信自己受寵便可高枕無憂,任意妄為,也是不好的,於皇後和禮妃管製後宮妃嬪都是有害無益,望皇上三思。後宮中離奇死亡一位在妃位的妾嬪,若無任何說法便過去了,恐遭前朝眾人猜忌。”

皇上沉吟片刻,指了指皇後,“你說。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