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16章 永遠的困惑(1)(1 / 3)

人生黑洞

斯西弗斯被罰推巨石上山,每次快推到山頂時,巨石就滾回山腳,他不得不重新開始這徒勞的苦役。

——希臘神話黑洞一詞原本是愛因斯坦廣義相對論中的術語,義指宇宙中存在的一種暗天體,其特征是具有一個封閉的視界麵,視界內的任何物質都不能逃出視界。事實上,黑洞現象十分普遍。數學家們在數字領域的研究表明,數字中存在著黑洞現象。諸如:卡普雷卡爾fKAPREKAR)常數,取任何一個4位數(4位數字均為同一個數的除外).將組成該數的4個數字重新組合,形成可能的最大的數和可能的最小的數,再將兩者之間的差求出來,對此差值重複同樣的過程,最終便得出“6174’這個數。如取8028這個數,其所組合的最大數8820和最小數288之差為8532,重複上述過程得8532—2358=6174,“6174”便是卡普雷卡爾常數,因其所組合的最大數與最小數之差仍為“6174”。任何4位數,按此程序操作,最多經過7個步驟,最終都會歸入無法逃脫的“6174”。其他的數字黑洞還有“自戀性數字”、“西西弗斯串”等。“西西弗斯串”的操作過程是:取任意一個數,將其偶數個數、奇數個數、總個數排列,得出一個新數,再按此程序反複操作,最終逃脫不了“123”這個數字黑洞。例如取9288759這個數,其偶數個數為“3”,奇數個數“4”,總個數為“7”,組成“347”,這個數字含有偶數1個,含有奇數2個,總個數是“3”,這便得出“123”這個數,該數含偶數1個,奇數2個,總數3個……

兩千年前的莊子就為“有用”和“無用”深深苦惱過.陷入一種進退維穀、左右為難的尷尬之中。莊子行於山中,見大木枝葉盛茂,伐木者止其旁而不取也。問其故,日:“無所可用。”莊子日:“此木以不材得終其天年。”夫子出於山,舍故人之家。故人喜,命豎子殺雁而烹之。豎子請日:“其一能鳴,其一不能鳴,請奚殺?”主人日:“殺不能鳴者。”至此莊子便進入一種沒有方向的混沌原初的狀態,產生了極其無奈的人生哲學——等萬物,齊禍福,順其自然。因為他實難在“有用”和“無用”之間確證其價值取向。20世紀中葉,美國的“黑色幽默”派大師海勒在其著名的《二十二條軍規》一書中,也為我們描述出了人生的某種窘迫與無所適從。第二十二條軍規規定,瘋子可以停止飛行,隻要自己提出申請即可。小說主人公尤索林厭惡戰爭,裝瘋賣傻,申請要求停止飛行。但第二十二條軍規還有一個附帶條件:凡是本人提出停止飛行的申請,就證明他不是瘋子,就得執行飛行任務。其所描寫的“二十二條軍規”就是一種人生“黑洞”,隻要你走入其中,你就無法走出,無法不受其限製。

當錢鍾書先生將人生的這種進退不適的感受說出之後(《圍城》),無論“城外的人”或是“城裏的人”都絕望了,那種想“出”的和想“進”的念頭在禪機頓開時便顯得極其幼稚可笑。於是,答案隻有一種,出路隻有一條——蟄伏。這便進入了黑洞。在當代作家中.將這種苦悶寫得最具特色的是賈平凹,其小說《浮澡》和新近的《白夜》,都將筆觸逼進人生中這一虛白的地帶。

的確,許許多多的黑洞一直困惑著人類,從遠古到現代,人類既不能對此漠然無視,也不能洞察通透。就那樣時隱時現,時強時弱.沒完沒了地糾纏著,如遊絲飛絮般地拂之不去,割之不斷。人注定要被這種莫名的東西所苦惱。不要問我從哪裏來人生是一幕悲劇,最大悲劇就在於它的沒有終極根據。

——周國平作為日常生活中的生命個體,很少問及“我從哪裏來”這麼個怪兮兮的問題,隻是偶爾有天真的孩子會問媽媽,自己是從哪裏來的,實在點的母親會說:“你是媽媽生的唄。”這回答實實在在,一般的孩子會滿意,到此為止,安心而幸福地偎進媽媽的懷裏。但也有怪怪的孩子,喜歡打破砂鍋問到底,還會問:“媽媽是誰生的?”

“媽媽是姥姥生的。”

“姥姥是誰生的呢?”

“姥姥是太姥姥生的。”

“太姥姥是誰生的呢?”

到此,母親便不耐煩了,罵聲“滾!煩死人”。把孩子打發玩去完事.自己又埋頭做自己的事。那孩子也隻好悻悻地作罷,噘著小嘴跑開去。事情告一段落。

也有的媽媽當孩子問她自己是從哪來的時候,狡黠地說:“是媽媽揀來的。”聽了這話,孩子通常不會滿意,小拳頭鼓點般地打媽媽,不停地說:“不是,不是,媽媽壞,媽媽壞。”這時母親才大笑著將孩子摟到懷裏,說一聲:“不是揀的,是媽媽從肚子裏生出來的。”

孩子是幼稚的,但絕對是聰明的。如果我們仔細留心孩子的一舉一動,你會發現孩子靠直覺感受到的東西是如此豐富。孩子天真的發問往往正是人類智賢大哲們苦苦思索的問題。小看孩子的人是愚蠢的。

我們的祖先也曾哄娃娃似的跟我們說過,我們有個老老的祖母.叫女媧,我們這些黃皮膚、黑眼睛的人都是她的後代,是她用黃土捏的。按理這也該滿意了。可是就出了個特別愛發問的屈原,一口氣問了170多個問題,其中就有“遂古之初,誰傳道之?”“女歧無合,夫焉取九子?”“女媧有體,孰製匠之?”等讓人納悶的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