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熙到達杭州後就駐蹕杭州織造,我的表舅,孫文成的府裏。早就從阿瑪口中得知我母家親戚都是有錢的主兒而且各個都很有來頭,現在隻恨自己沒在帕爾瑪求學時期拿到邏輯學或是倫理學的學士學位,不然也不用紫陌一遍又一遍重複三代以內的族譜……不是我存心要傍什麼財神,隻是不想在眾多親戚串門時鬧出什麼尷尬來,坦白的說,我還是挺要麵子的。畢竟以前還幹新聞官時,總是有條不紊,因為每場新聞發布會的參加者身份地位複雜,出一點小錯就會成為明天全亞平寧半島的頭版頭條,想起俱樂部的“內奸”還曾經開玩笑說:“如果恰巧那一天是聖誕之夜的話,我們幹脆送安可一條結實的繩子算了。”
李、曹、孫、王,這便是現今婦孺皆知的江南四大家族,而巧得很,我的血緣正好是這四大家族的交接點。我的外婆孫如和江寧織造曹寅的母親孫嫻是對親姐妹,她們又都是杭州製造孫文成的親姑姑,孫文成還有個同胞妹妹,後來嫁給了蘇州織造李煦為正妻,他們又生養了李鼎、李鼐兩兄弟,這麼算來他們該是我的兩位表哥了,後來表姨夫李煦將自己的胞妹李然嫁於曹寅也隻是使四大家族親上加親,如此看來即便將來發生什麼變故,也定是打斷骨頭連著筋的。
關係理得越順,心裏就越發的懷疑,眼前的這四個龐大的家族會不會就是紅樓夢中隱射的真實原型?
“主子,爺又來看您了。”紫陌躡手躡腳地走進我歇午覺的內室,略推了我的胳膊甜甜地說道。
“恩,你讓他進來吧。”
“等等!”我突然想起,今早起來時猛然發現原本粉嫩白淨的臉上赫然冒出幾個貌似“白頭”的不速之客,表舅媽來和我聊天時見我哭喪著臉便一個勁兒的安慰我,說是水土不服所致,等過些日子身體適應了這邊的氣候也就自然而然地消失了,這麼一來倒是排除了我心中的恐慌,但是,rightnow,我不想讓他看到我臉上起小疙瘩的悲慘樣子,所以拉住紫陌,“請你務必勸他回去,就說我歇午覺時誰也叫不醒!”
“依依乖!別扯爺的袍子!聽到沒有?我的小祖宗,算我求你了……哎——這才上路子嘛!告訴我,你主子歇下啦?什麼……沒有?那這會子她在幹什麼?哦——在等我呐!”
十四一進屋便發出驚歎:“眼瞅著就快過五月節了,你竟還捂著被子?”說著就要用力拽開。
“我乏了……”我遮著臉沒看他,隻是動了動身子翻身朝裏。
“我也怪累的!成天陪著皇阿瑪到處轉悠,偏生這兒的日頭毒,招我的厭。”他邊說著邊急著脫靴去褂,又輕推了我一下,“給我挪個地兒吧,眯一會兒就成!”
他躺下後並不安分,倒玩起了我的頭發。先是拔了束發的鎦金簪子,一頭烏黑亮發便鬆鬆軟軟地垂在了我身後,接著又拾起一小撮頭發,一圈一圈地纏繞在他的食指上,他稍一使勁便拽得我直喊“疼!”,於是我用胳膊硬頂了他的肋骨以示警告,他哭笑不得隻好換了種玩法,挑了一根頭發,在上麵饒有興趣地打起了結,可由於我的頭發是新洗的,很是順滑,他試了幾次便悻悻地說起:“最近一次這樣舒服地躺在一起是什麼時候?”
我道:“在揚州的時候。那天是你賴著不肯走的。”沉默了會兒,他突然嘻嘻地笑道:“你不也沒忍心趕我嗎?”
此言一出,我條件反射般地向身後的“厚顏無恥”之徒踹去,隻覺得這樣很是泄憤。
他咕噥了句“是可忍,熟不可忍?”便要翻身壓我,我極力扭動身子想避開他卻還是被他牢牢地扣住腰身,動彈不得。
十四察覺到了我的異樣,“你今兒是怎麼了?又有什麼事兒讓你不痛快?別告我是為了那幾個小疙瘩。”
我很驚訝,今早才發現的,他現在就知道了?難道我屋子裏被安插了克格勃?“你怎會知曉?表舅媽告訴你的?”這女人也太八卦了吧?
他搖了頭神秘一笑,“是依依告訴我的!”說完便俯首吻住我的唇,繾綣纏綿,熾熱如火,仿佛要把這一個多月來的“帳”一次算清。靠得太近未免呼吸困難,我使勁捏著他的肩膀請求他暫時放開我,待我喘過氣時,發現夾衫上緣的鎦金扣不知何時被扯開了幾粒,暴露在空氣中的幾寸肌膚感覺瑟瑟的冷,下意識地想伸手扣好扣子,卻被十四握住,按到了身側。剛才的一番折騰弄得我很是暈忽,現在腦子卻是越發的清明了,頓時緊張得不知所措,身體也變得僵硬,如同裹在厚厚的石膏模裏。我知道我心理上是接受他的,可是身體仿佛另有一套思維係統,她想逃避,甚至有些害怕……是時間久了讓她覺得陌生?
瞬間的思維活動隻有我自己清楚,可十四並沒有想太多,一遍遍地輕喚著“蘭兒,蘭兒……”他呼出的熱氣噴得我羞紅了臉。告訴自己緊閉雙眼不去看,隻感到他的修長手指插入我的發隙中貼著頭皮輕柔地摩挲,細細地吻著我的耳垂、脖頸、鎖骨……他唇留連地方像著了火似的仿佛要將我燃燒。中衣不知何時滑落肩膀,本就出了身薄汗,這麼和空氣直接接觸,我顫抖得更厲害了,我本能地攏住他,盡量使彼此貼得近些,靠他的體溫取暖。
突然,我感到右肩上又多了兩個軟軟的施力物體,接著便滴出幾滴粘稠的液體,我睜眼一看,差點沒叫出來——那兩個施力物體其實就是依依的倆前腿,至於那幾滴粘稠的液體是她興致勃勃地舔十四的側臉時滴出的口水!
“嫌死人了,你也跑來湊熱鬧?”十四停下來,一手抹臉一手輕拍著依依的小腦袋,然後抱起他扔下床,可她不走,偏又“撲通……撲通”地試了幾次要往床上跳,好不容易擠上來了就靠著我的胳膊臥倒,十四伸手過來要趕她走,她便使出招牌動作,一路爬到十四的肩上,倆前爪巴著他的下巴,夠著舔他的臉。我趁著他們糾纏的工夫,快速地穿好衣服,也不知自己心裏是怎麼想的,竟有種勝利大逃亡的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