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唔。”我恍然,於是也不再多說什麼,就讓她出去了。
過了不一會兒,桑青推門進了來,將一碟糕點放置在書桌上,說道:“小主,嚐嚐這點心罷。”我低低應了聲,過了一會兒,她卻不動,我疑惑地抬起頭,見她似乎有什麼話要說,於是問道:“怎麼了?”她遲疑了一下,說道:“今兒隔壁院搬來了一個新冊的答應。”我點點頭,說道:“這事兒我知道。”
“那答應……便是原來鍾粹宮的在儀小主。”桑青說道。
我一愣,轉頭看向窗外,又看向桑青,她眼露疑惑,說道:“如果要冊封,早在她剛遇喜的時候就該了,也不會挨到現在,倒是有些不倫不類了。若說……若說是因為小主您,也不該是隻冊了個答應呀,奴婢實在不解。”
我低下頭,有些愣仲地看著剛才寫的字,忽然有些煩躁地扔下手中的筆,說道:“不練了。”轉頭看向桑青,淡淡地說:“皇上的心思又怎是你我這等凡人能揣測得了的,沒有什麼不對勁的,隻是這宮中又多了個答應而已。”桑青見我如此,於是也低頭答是。我又讓她吩咐下去,我們院裏的人不得妄議此事,隻需遵好本分便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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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是一樣的日起日落,隻是流言還是在宮中瘋長,那日在澄瑞亭發生的事所見者甚多,主子們自是不會嚼舌蠻纏,但底下人的嘴是管不住的。我遲遲未被翻牌侍寢,而在儀小主則被冊了答應,一時間,都傳說我尚未得寵便已失寵。
我每日閉門不出,本也知曉不了這些,可是服侍我的婉珍、小順子神色言語間,時而透露出為我不平,或而小心翼翼安慰的言語中,我終究還是覺察出來了。
一直聽說,這宮裏,主子如果失了寵,底下人也就跟著沒了臉,處處受人欺壓,現在看來,也真是如此的。這婉珍和小順子本就是入宮沒多久的,到底藏不住心事,我剛一問,他們便把外麵的傳言,他們所受的委屈一股腦地倒了出來,直到桑青嗬斥了,才懨懨地閉了嘴。
突然發現已經連著幾日沒見宮女玉佳和太監吳德保的身跡蹤影了,於是隨口問起,卻見婉珍和小順子嘎然不語,於是看向桑青,問道:“怎麼回事?”
桑青躬身回道:“他們現在伺候不了小主。”
我輕蹙了一下眉頭,低低問道:“為何?”
“他們說了些對小主不敬的話,奴婢按規矩杖責二十,以示警戒。”桑青躬身回道。
我冷哼一聲,這世上,是從來不缺少趨炎附勢的人的,微微搖了搖頭道:“心若不再了,打也是沒有用的,徒增怨恨罷了。”沉默了一會兒,又說道:“讓他們好好養著傷,等好全了,也不用近身服侍我了,看著兩相生厭。”
桑青一愣,說道:“小主還是不要太仁慈了,這樣的奴才,不該就這麼便宜了他們。”
我擺擺手,讓她不必再說,說道:“就這麼辦罷,我也不需這麼多的人圍在身邊。”桑青見狀,也不再說什麼,低頭應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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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己院內平靜了,外邊兒卻又不平靜了,小雞肚腸如宜妃和她的那個妹妹借故找了我幾次茬兒。我真真是無法理解這些人的心思,對她們來說,我顯然看起來已經不構成什麼威脅了,畢竟據“澄瑞亭門”以後,皇帝對我不聞不問已有一月有餘了,可她們卻如此執著,也隻能說這後宮娛樂生活太貧乏了。
最後,我終於忍無可忍,再有什麼“聊天說話喝茶賞花”的,一概稱病不去,她們大概看我也實在無爭寵之心,這樣的事也漸漸少了,我這才鬆了口氣。而隔壁的在儀答應在剛搬來那會兒也來了兩回,估摸著也是形式一下,漸漸地也不再踏足上門了。
嗬,這後宮真真是人情薄如紙的,幸好我一開始就沒有用心在此,不然不知又要傷心幾回了。也罷,門庭冷落本就如我所願,我也樂得清閑,心情也就一天天的好起來了,我心情一好,底下人也跟著歡喜起來了。
這日子也過得不錯,雖說是個失寵的,這吃穿用住還是一樣不少的,我是兩耳不聞窗外事,隻管做著自己喜歡的事,時間過得也快,一路就到了五月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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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日午後,我正坐在院裏,看著桑青和婉珍納鞋底,看來現代人真是退化了,有幾個有這樣靈巧的手呢?雖這麼想著,卻實在是學不來,也隻有興歎的份了。
這時,小順子走進了院,身後卻跟著春桃,我一恍惚,一下又想起了原來自己還是生活在這宮中。
春桃笑盈盈地上前福身請安到:“請貴人安,貴人吉祥!”
我淡淡地讓她起來,有些排斥地看著她,問道:“有什麼事嗎?”
“給貴人送喜糖來了呢。”她提了一提手中的錦盒,笑著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