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巫郡一別
看著鬼巫死去,熊成總算是鬆了一口氣。而那怪物還在朝山鬼跑去,但是沒等它到達山鬼的跟前,渾身上下的血藤便已經枯萎了,最後倒在地上,痛苦地嚎叫著,直至變成一堆枯藤。
山鬼來到了熊成的跟前,此時,傳來一個咕咕的聲音。山鬼也詫異了,它這個地方平時根本不見飛禽走獸的蹤影,如今卻聽見這咕咕聲,怕是有不熟地兒的鳥兒闖了進來罷。它循著聲音的來源側耳聽去,結果發現是熊成的肚子在叫。它厚大的嘴巴皮子裂開,又露出了那個難看的笑臉。
不一會,山鬼把熊成撩起,放在肩上,出了山穀。原來,山鬼看熊成肚子餓的咕咕直叫,便打算去找些東西。恰好途中遇到一隻黑瞎子,這黑瞎子遠遠見到山鬼,嚇得直哆嗦,欲要逃遁,但是哪裏跑得過山鬼。隻見山鬼拔出了一棵樹,當頭就給了黑瞎子一下,之後又是一巴掌。這黑瞎子在熊山中本來也是橫行霸道,但是遇到山鬼,它就隻能是一道美餐。
山鬼馱著熊成,拎著黑瞎子便回到了青牛穀中。熊成生了一堆火,將黑瞎子放在火上烤,山鬼對於火有些排斥。
而聽襄淩說,山鬼,也就是鑿齒一族,本出自九黎族,但是經曆上古的戰爭後,九黎族落敗,中原天帝便將那些不屈服的九黎族人放逐在熊山之中,那些九黎族人身形如山,是天生的戰士。被放逐以後,演化為後來的鑿齒一族,鑿齒一族漸漸忘記了自己的身份,開始茹毛飲血,和野人無異,就成了楚國先祖口中所說的山鬼。它們已經數千年沒有用過火了,現在火在他們眼中並非是好的東西。
用火烤熟的黑瞎子更是香氣撲鼻,山鬼從沒這樣吃過東西,此刻早已經垂涎欲滴。熊成用青銅劍砍下一個熊掌給襄淩,自己則砍下另一個,一邊嚼著熊掌,一邊跳起了舞,那是楚國行伍中流行的犄鼓舞。山鬼從來都隻知道廝殺,從沒有過朋友,此時它正享受著這種美好的感覺,看到熊成跳著,於是跟著一起跳了起來。但是它的身體巨大,整個地麵都在震動。一邊的襄淩哭笑不得,因為傳說中連族裏祭師都覺得恐怖的山鬼竟然和十五六四的少年在跳舞。
直至深夜,熊成躺在山鬼的肚皮睡著了。而此時的襄淩卻難以入睡,她感覺血巫魔神印並非像原本想象的那麼簡單,她感覺身體裏總是藏著個什麼東西似的。
第二天,山鬼嘴裏念叨著什麼,熊成不理解,襄淩說那是山鬼要帶他去一個地方。山鬼點點頭,但是它並不願意讓襄淩也跟著去。
山鬼帶著熊成往深穀中走去,這裏竟然和青牛穀完全不一樣,鳥語花香,綠草如茵,裏麵還有一個很大的瀑布。又往裏走了一裏路,已經到了山穀的盡頭。那裏有一個很大的石頭,裏麵盤坐著一個骷髏,骷髏有些發暗。看到這具骷髏,熊成有些疑問,這骷髏存在應該不下數百年,但是為何那骨骼經曆這麼長時間還昂首挺立,讓他有些匪夷所思。
山鬼倒是沒有注意這具骷髏,隻是指了指骷髏旁邊一顆不起眼的黑色石頭,它撿起石子放在自己的鼻間聞了聞,又嗅了嗅熊成身上的氣味,最後將石子塞給了熊成。熊成拿著那快石頭,感覺不出任何的異樣,若是放在一堆石頭中,他絕對分不清這顆石頭。他問:“這是什麼石頭?你為何要將它給我。”
山鬼搖搖頭,其實它也不知,隻是覺得熊成身上有和這具骷髏相類似的氣息,而那顆石頭似乎也和普通石頭不一樣。熊成覺這石頭實在沒有特殊的地方,不過接受山鬼的禮物他也感覺到非常高興。之後,熊成端詳那骷髏一會,便和山鬼出了深穀,回到了青牛穀。
山鬼朝著熊成嘟囔個不停。襄淩聽出山鬼是在問,他們要去哪裏。熊成說是去巫郡,而襄淩說她自己巫力盡失,隻能跟著一起去巫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