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賤人,還敢不敢了?”惡狠狠的聲音。
她虛弱地搖搖頭,“……不敢了,再也不敢了。”
“哼,把她給我關到柴房去,餓她個三天三夜!個小賤貨!”
雪柔躺在一堆柴草上,瞳孔渙散。夜幕降臨,門外傳來野貓的叫聲和颯颯的樹葉拍動聲。她聽到自己的心髒極有規律地上下跳動。原來她還活著呀。
這一個月來雪柔似乎把一輩子的羞辱都曆盡了,住農家小院,操持家務,賭輸了錢逃跑,本以為被救,最後還是落到了這個地方。真是諷刺啊!
一束月光照到她身上,她的眼睛微微聚焦,發現是一個跟她年歲相當的小姑娘,偷偷摸摸地跑進來,看到她,立刻開心地爬過來。
“餓了吧,我偷偷給你留了一個饅頭,快吃吧。”
她已經餓了一天,從來沒有像現在這樣對一個饅頭如此渴望,可是手軟綿綿的失去知覺,小姑娘看出她的難處,捧著饅頭喂她吃。她吃得太急,嗆著了,小姑娘又幫她拍背順氣。
吃著吃著,眼淚掉下來,小姑娘慌了,“是不是手痛?腳也很痛對不對?他們太狠了,這樣對你,萬一手廢了怎麼辦?我叫畫兒,你呢?”
“叫我阿九好了。”她原一直以為青樓裏無論是姑娘還是丫鬟都是壞女人,畫兒讓她打破了這一認知,語氣也溫和起來。“你怎麼會在這裏?”
“畫兒的村傳了瘟疫,爹娘還有弟弟都死了,畫兒逃出來,被人救了賣到這兒來,”頓了頓,“已經五年了。”
將自身的痛苦遭遇如此輕描淡寫一概而過,雪柔隻感覺心被什麼重重一擊。自己所謂的大小姐尊嚴算什麼,不過是自欺欺人的懦弱表現罷了。她是個懦夫,不敢接受事實,麵對事實,整日躲在大小姐的幻想裏,傻傻地盼望著橫空出世的夢中情人救她於危難之中。
雪柔,夢該醒了!
“你以後有什麼打算?”
畫兒托腮,眼珠咕嚕嚕地轉,“我要成為溫翠樓的頭牌,讓所有看不起我的人都崇拜我,藝名我都想好了,就叫姽嫿。”
“撲哧!”雪柔被逗樂了。這個女孩真可愛,“頭牌可不好當,我哥說了,再漂亮,再多才多藝也要熬上個幾年。”
“那不重要,我享受過程,如果你不願意……的話,我就讓你當我的丫鬟,沒人可以動你。”她豪氣地拍拍胸脯。
“好,那為了我的將來,我得加油幫你捧紅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