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房裏一片狼藉,花瓶碎了一地,椅子、桌子都散了架。雪柔坐在一片狼藉中,眼裏除了倨傲就是不屑。她憑什麼要像一個丫鬟一樣給人端茶送水?她就算不是千金大小姐,也不要向別人搖尾乞憐,寄人籬下的日子她不屑!
小三和小八躲在門口,大眼瞪小眼:
這女人怎麼這麼凶?不就要她倒杯茶嗎?
我隻是叫她幫忙買把扇子。
屋子弄成這樣,公子回來會生氣的吧?
你敢進去打掃嗎?小心跟那花瓶一樣的下場!
眼神交流結束,他們極有默契地讓開一條路,妖紫魅影閃過,一股似有若無的蓮香撲麵而來。雪柔抬起頭,緩緩站起來。她才不要低人一等!
一陣恍惚,身體被重重摔到床上,領口被拉開,還沒來得及驚呼出聲,小三、小八魚貫而入,手裏拿著顏料和工具。冰涼刺骨的痛在鎖骨處蔓延開來,有什麼刺進去,流進去,尖銳的觸感在銅錢般大小的地方遊走,短短一刻,卻像一個時辰般難熬。
“這次沒流血誒,公子,你技術提高了。”
語氣帶有明顯的諂媚,但顯然對公子很受用,他習慣性的撫過眼角下的紫蓮,像欣賞藝術品一樣,白皙鎖骨上那個紫底青邊卻歪歪扭扭的“九”字。本想破口大罵的雪柔看到這個失敗的藝術品一口氣頓時全泄,顫顫巍巍指著公子愣是說不出一句話。
我叫音染,坐下七名隨從,你有成為小九的資質,卻沒有小九該有的能耐,我給你一年時間,若你能證明自己,你將成為我的第八個隨從。
這個世界上,雪柔最鄙夷、最不屑、最忍無可忍的地方就是她哥的最愛——妓院。可她一覺醒來卻偏偏置身此處,一紙賣身契把她氣得差點吐血。好你個紫蓮,什麼狗屁小九?真是混蛋!
“阿九,把這堆衣服洗了,傍晚前晾幹送到各位姑娘房間,誤了時辰打斷你狗腿!”劉管事狠狠瞪了她一眼,扭著肥臀優哉遊哉地離開。
雪柔瞥了一眼五六盆花花綠綠的薄衫、褻衣和肚兜,氣不打一處來,一腳踹過去,衣服混著水撒了一地,還是不爽,抓起幾件開始撕,估計這些衣服就是方便男人撕的,雪柔力道不大,但一撕就是好幾件,撕累了就踩,一堆衣服被她踩得麵目全非。
一同洗衣服的小丫頭看得目瞪口呆,膽子小的甚至嚇哭了。不到一會兒,劉管事風風火火地跑過來,二話不說扇了雪柔一巴掌。後麵跟來兩個小廝打扮的男人,手裏拿著不知什麼東西。
劉管事一把抓住她的頭發,把她拖上前,“賤人”、“小雜種”的罵個不停,她橫眉冷對,滿臉不屑。劉管事怒火衝冠,一揮手,兩個小廝走上來,脫掉她的鞋襪,將棍子連成的木夾套在她的手指和腳趾上,用力一拉。
“啊!!!”
十指連心,痛在指上,心卻是已經揪在一塊,嚎得震天動地,一掙紮,手腳那傳來的痛楚更甚,眼淚不要命似的往外流。“放開我,你們這群混蛋!狗仗人勢,不要臉,呸!”劉管事一腳踹開小廝,使出吃奶的勁用力夾。雪柔的意識逐漸恍惚,暈吧,暈過去就好了,不料當頭潑來一盆冷水,更加清晰地渲染了痛意,她已經叫不出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