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怎麼會這樣?”小莫抬頭望了望壁櫥上的一列盒子,“怎麼會呢?”
老狼似乎察覺到了她跟平日不大一般,便也抬眼望向了壁櫥——壁櫥上一列盒子,一半是肯德基的字樣,一半是麥當勞的字樣。“我在做什麼呢?”他不自覺地看了看自己剛帶來的兩個盒子,“我究竟在做什麼?”他暗暗地問自己。
“路被堵了,那你們什麼時候再上去?”小莫突然轉過了身,問老狼。
“也許明天,也有可能後天。”老狼回過神來,“隻要路通了就得上去。”
“但願別堵得太久!”小莫掩好了門,隨便撿了個座位坐下。
“就是啊,其實時間還是蠻緊的。”老狼看了看門口飄進來的雨,“要不是木子兄叫我給他買漢堡包,我才不會回來呢!”
“喲,木子兄也喜歡吃啊!我還以為你給我買的呢,”小莫笑了笑,“我平日裏最喜歡吃漢堡包,看來這回沒口福了!”
“假的!”老狼歎了口氣,“鎮裏哪有正宗的,還美其名曰進口的。見鬼去吧,這地方也有進口的漢堡包?還用那價格超過它幾倍的盒子裝上!”
“可別這麼說,我吃過的,跟大學時吃的一個味,甚至還好!”小莫看著老狼,“如果木子兄不介意的話,我倒想勒索他一盒!”
“嘿,你真會說笑!”老狼不置可否。
“誰說笑了,我可不像木子兄跟駱英那樣,整天油嘴滑舌的盡開玩笑!”小莫裝得一本正經,“罷了罷了,我想木子兄也不是小氣人,這一盒我就得了,你上去後告訴他一聲,說他有意見的話,可以到我這兒來搶。”說著便提起一個盒子,徑直放在了壁櫥最顯眼的地方。
木子兄一愣一笑,就好像案桌上一搖一曳的燭光——痛苦、迷茫,但又無可奈何。
老狼抱著一盒裝得可愛的漢堡包一步一步地搖到木子兄的宿舍——宿舍裏很靜,大概是隻有他一個人的緣故吧。
“木子兄!”老狼敲了敲門,“木子兄開門啊!”
過了很久,門才慢慢地打開。
“你怎麼了?”老狼見了木子兄不禁大吃一驚——隻見他全身是血,腦袋上還有一條很大的口子,好在血已經凝住。
“遭人暗算了!”木子兄一手撐著牆壁,“好像要逼著我殺身成仁。”
“究竟怎麼回事?”老狼扔下手中的盒子,扶起木子兄,“什麼人幹的?”
“一群狗崽子!”木子兄說話很吃力,“王黑狗和劉麻子,我饒不了你們!”他跺著腳。
王黑狗和劉麻子是街上有名的混混,現在跟黑狗的堂兄王老三在街上學修車。
“你先躺下,這事兒今後再說!”老狼扶著木子兄躺到床上,“你沒事吧,找過醫生了嗎?”
“大男人,沒事,醫生都已經找過了。”木子兄歎了口氣,“你不是上城逛大觀園去了嗎?怎麼又回來了!”
“哎,塌方,最早要到明天才能成行。”老狼倒了一盆水,想要把木子兄臉上的血跡洗一洗,“駱英阿蓉她們知道了嗎?”
“要知道了,早圍在這兒哭呢!”木子兄笑了笑,“今天就別告訴她們了,明天她們知道後,就說是我自己摔的。”
“為什麼,怕沒麵子?”
“哼,什麼狗屁麵子,我才不在乎呢!”木子兄瞪了瞪眼,“我想沒人會無緣無故暗算咱們,除了胡炎跟劉青——他們對駱英和阿蓉已經覷視很久了。”
“狗雜種,我找他們算帳去!”老狼說著便要出門。
“慢著!”木子兄一臉嚴肅,“咱沒有證據。”
“那就這樣忍著?”老狼望著木子兄。
“哼!”木子兄笑了笑,“今後再說吧!拜托你的事,別不當回事。”
“為什麼?”老狼問。
木子兄想了想,“一個男人,不應該讓女人為自己擔心。”
“撒了謊別人就不為你擔心了?”
“不會!”木子兄斬釘截鐵,“但不會因為自己而讓別人擔心。”
“好了好了,聽你的就是。”老狼開窗倒了水,“你先在這躺會兒,我回宿舍有點事後馬上就過來。”
“就不用過來了吧,我也懶得跟你聊天。”木子兄笑了笑,“我發誓我今晚不會死,如果我死了的話,這輩子肯定娶不上媳婦兒!”
老狼笑了笑,轉過身,出了門,消失在茫茫雨夜。
雨依然在下,隻是比先前小了很多。
學生們都已經睡去,嘩啦嘩啦的雨成了這秋夜中唯一的喧鬧。
忽然,一陣人聲的喧囂打破了這寒雨中掩蓋的所謂的祥和。
是老狼惹來了眾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