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老狼從木子兄那兒一出來,心裏有些不好受,便一個人灌了幾杯酒,本來要去木子兄那邊的,可一想到以往和眼前的事,心裏的怨氣一下子衝了起來。——再到胡炎的宿舍,沒人。處在氣頭上的老狼氣極敗壞,就像一隻無頭的蒼蠅,東碰西撞地便來到了王老三的修車鋪旁。“咚咚咚”的幾聲敲門過後,王老三、王黑狗和劉麻子便出了來。評了幾句理,不成。咋辦?打唄!呂布戰三英,居然出了奇,人家占盡了天時地利,還鬥不過這樣一個醉醺醺的酒麻木!
凱旋而歸,正在得意,卻碰見了校長、政教主任等一幹人。
“作為一名人民老師,居然醉醺醺地闖到老百姓家裏去打人,這成什麼話!”校長氣極敗壞,“再怎麼說,人家還是未成年人,既使犯了錯,也該教育才對呀!”
“老師不像老師,流蠻不像流蠻,學校出這樣的醜事,咱們還怎麼像社會交待啊!”政教主任一臉得意,“這事情一定要嚴肅處理!”
“關你屁事,我還要揍你呢!”老狼趁著酒性狠狠地瞪了一眼胡炎,“你自己做的好事,誰不知道啊!”
“喂喂喂,你血口噴人!”胡炎一邊說著一邊衝了上來。
老狼見了胡炎的模樣更是可氣,揪住他的領子便往桌上一摁——幸好被校長拉開。
“都別逞強了,彼此我也都清楚。”校長瞪了他二人一眼,“這事兒大家都別說了,王老三那邊事我去處理!”
“就這樣算了不成?還讓他代表學校去縣裏?”胡炎很不滿,“四肢發達,頭腦簡單,哪裏還有什麼師風師德!”
“我說算了就算了!”校長皺了皺眉,大聲喝斥道,“李老師的事也不許跟外麵人說,待這一檔子事全都結束了,咱們再作調查。”
這時駱英和阿蓉也都下了來,問了一會兒情況,校長隻說是訓的兩個學生。胡炎心虛,又要麵子,自然不肯說穿。老狼的酒也稍微醒了些,想到木子兄的話,也隻好應著他們的意思撒了謊。
大家都說沒什麼事,還有什麼可說的呢?
校長、胡炎已回了各自的宿舍。阿蓉、駱英和老狼也都回到了各自的地方。
第二天,木子兄因傷沒有去上課——也不單一個呆在宿舍,阿蓉、駱英、小莫、老狼等要好的朋友隻要是沒有課的都到了這邊。到了中午,大家也都沒有到食堂吃飯,倒是小莫那邊方便,將家裏麵所有可吃的東西都搬了過來,雖然各有各的心事,但沒有一個人說出來。
也不知什麼時候,門突然開了。
“喲,挺熱鬧的嘛!”推門進來的是方明,後麵還有一個老頭。“昨天的事我都聽說了,哎,這世道也真是——”
“哎什麼哎,運氣不好啊!人家不小心摔了跤,你放下手中的生意不做跑到這兒來湊什麼熱鬧。”木子兄翻了個身。
“啊——”方明愣了愣,“不小心摔的?”
“就是啊,昨天他跟老狼去我那兒借書,不想路麵太滑掉到路邊的臭水溝裏去了。”小莫望著方明,點了點頭,“真不好意思啊,借花獻佛!”她看了看擺在桌上的一長列盒子。
“怎麼這樣說,沒有扔掉就已經物有所值了。”方明笑了笑,“噢,木子兄啊,你們組的楊大爺找你呢!”說著將跟在後麵的老頭扶上了前。
“是楊大爺,找我有什麼事嗎?”木子兄抬起了眼。
“哎,你這娃呀,怎麼這麼不小心!”老頭走上了前來,“什麼時候讓你老娘放過心啊!”
“人有個三災三禍也是免不了的。”木子兄笑了笑,“見著我娘沒有?她還可好?”
“嗨,就為這事兒來呢!”老頭歎了口氣,“這些天下雨,她又染上了風寒。今兒我一早來上街,被她瞧著,就捎我帶個信兒給你,叫你回家看看。”
“可嚴重不?”木子兄愣了一愣,坐將起來,“都幾天了?”
“沒什麼大事,還硬朗著呢!”老頭兒搖了搖頭,“隻說昨晚夢見你出了事,想看著你。”
“哦!”木子兄點點頭,“那我怎麼辦?”
“總不能這樣子回去吧。”老狼開了口,“要不我替你回去。”
“你還要去縣裏呢!”木子兄歎了口氣。
“我不去了!”老狼皺了皺眉,“去有啥意思,完全被人利用。”
“說什麼話,對咱們大家都有好處。”木子兄變得嚴肅起來,“你一定要去,可千萬別丟咱們的臉。”
眾人都沉默下來。
“我覺得老狼也應該去,畢竟大家的處境都是知道的。”方明也變得一本正經,“如果爭回了這口氣,別人便不敢地我們麵前那麼放蕩無肆了。”
“嗯,你就去吧!”小莫也點了點頭,“說實話,誰去木子兄家都一樣,隻要那份心到了就行。”
老狼看了看木子兄,還有些不願意。
“去吧去吧,不是我瞧不起你,大娘身體不舒服,你去了未必能做些什麼。”駱英在後邊拉了拉老狼,“再說,去木子兄家肯定要過夜,人家屋裏還沒那麼長的床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