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師祭(4)(2 / 3)

駱英接過小玩意,瞧了瞧,“很漂亮,從來沒有見過。”

“聽當地人說,那叫雀笛,能吹出天底下最動情的曲子。”

駱英試了試,但好像並不行。

“對不起,我學的是聲樂,對器樂並不在行。”駱英放下哨子,遞給小林子。

“送給你的!”小林子笑了笑,“買的時候就這樣想的。”

駱英吃了一驚,看了一眼小林子,臉色漲得通紅。

握著雀笛,駱英禁不住一陣激動,抬頭看著月亮,心裏頭又一陣不安。

向左走?向右走?向前走?還是向後走?

她不知道。

月亮躲過疏雲,重新變得明亮。霎時,又一層濃雲卷來。

“這麼晚了,想學生嗎?”

駱英嚇了一跳,待回過神來,才知是八哥。“不是喝酒去了嗎?”她說。

“寡人喝寡酒,無聊。”八哥笑了笑,“我正請你去宵夜呢——山裏的風味兒,大學裏麵是沒有的。”

“沒興趣!”駱英說完便往回走。

“何必呢,都一個月的同事了!”八哥攔住駱英。“說實話,小林子、木子兄也沒哪樣比我強。”

“他們不是哈巴狗!”駱英掙開八哥,“你就見鬼去吧!”

八哥好像生了氣,狠狠地拽住駱英,“別那麼不給麵子,我都是認真的!”

“放開我!”駱英聽到了自己衣服被撕破的聲音,“沒誰會可憐你們的!”

胡炎躲在不遠處一棵鬆樹的背後,冷冷地笑了笑。

駱英似乎感到了絕望,可就在這時,八哥後退了幾步,重重地坐在地上。

“怎麼了,想生米煮成熟飯,然後人家就依了你?”是木子兄扛了一根“扁擔”過來。

八哥看了看木子兄手中的木棍,氣得直咬呀,“關你什麼事?”

“那你問別人關不關我事,”木子兄一邊說著一邊走上前,“別自作聰明,小心我一棍捫了你!”後一句聲音很小。

胡炎見到這架式,連忙跑過來,“打什麼架,還有沒有王法!”他推了推木子兄。

“狗雜種,別擺什麼狗屁官架子,我瞧不起你!”說著便將木棍掄了起來。

胡炎嚇了一跳,忙退後幾步,“罷了!罷了!我隻是想為你們調解,不****的事!”

木子兄想要跟上去,可被駱英拉了回來。

胡炎、八哥氣極敗壞,可也隻得眼睜睜地看著他兩人離開。

“謝了。”駱英料木子兄不會再回頭鬧事,便鬆開了他的手。

“不必!”木子兄找著“扁擔”,與駱英一道回到他們的住處。

該回學校了!

雖然許多人都不願意,但快樂的歲月往往是不會留給快樂著的人的。

行雲正下,帶著天上人的一萬個心願。

駱英大步流星,像一個小孩,一會兒便趕到了大家的前邊;木子兄格外辛勞,挑著幾個人的行李,流著汗,喘著氣,快快地提著步子;小林子帶的行李雖然並不多,但還是在後麵艱難地磨蹭。

“小林子,快來看啊,你看這是什麼東西!”突然,駱英停下了腳步,蹲了下來。

小林子和木子兄都快步地趕了過來。

“這叫什麼?怎麼從來沒見過?”駱英好奇地問。

“城裏人,什麼都不知道。”小林子笑了笑,“那叫做蟋蟀。”

木子兄也蹲了下來,“又叫促織,蠻喜歡打架的。”他放下行李。

“它們為什麼打架,都同類嘛!”駱英嘟著嘴。

“人跟人也是同類,可為什麼會打架?”木子兄看了駱英一眼,“或是為了女人,或是為了錢財,也有可能隻為了爭個贏家,贏個尊嚴。”

“天底下有男人為了女人而打架的事,就沒有女人為了男人打架的事嗎?”駱英想了想。

“原本沒有,但男人自古而然。”木子兄沉思片刻,“真正的男人為了自己心愛的女人將會不惜一切,甚至生命。”

“所以普希金就跟人絕鬥死了?”駱英並沒有多想,“不管怎樣,今天我可是發現新大陸了。”

“不,是新大陸發現了你。”木子兄微微地笑著,“要不是因為你,兩隻爭鬥的蟋蟀就不會慚愧地離開。”

“別那麼深奧,不然女孩子是不會喜歡上你的。”站在一旁的小林子笑了笑,“喏,那邊有人叫呢,快上車吧!”

“等等我!”駱英向前望了一眼,飛快地跟了上去。

後麵,木子兄挑著行李,似笑非笑地搖了搖頭。

學校馬上就要到了。

可天公不作美,偏在這時飄起了雨。

雨雖然不大,但卻夠涼的——駱英將手伸出車窗,探了探窗外麵微微的雨。

前麵就是學校。

車停了,大夥兒都在雨裏奔跑。

“終於回來了,還以為要等到下午呢?”那是阿蓉的聲音——她撐著一把傘,一直跑到小林子的跟前。

“我也認為,可大家好像都聽到了你的聲音,所以就趕著時間回來了。”小林子笑了笑,躲進阿蓉的雨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