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你拿著挺沉的,我幫你拿著吧!”八哥見駱英提著袋子,喘著氣,擦著汗,不自覺地就跑了過去。
“不用!”駱英麵無表情,掙開了八哥。
八哥討了沒趣,心裏在罵:“真沒人情味,別人幫你拿就不用費力麼?”轉過頭,小莫跟老狼談得正熱;再轉過頭,先前駱英手中的袋子已到了木子兄的手上;正在納悶兒,阿蓉跟小林子已肩並著肩走到了自己的前頭。
怎麼這麼快?
八哥無奈地搖了搖頭。
哎,真他媽沒意思!
天高雲淡,風清水暖。河塘裏的幾隻鴨子又已經下水,主人長長的一篙,蕩起一波水花,驚起幾紋漣漪。而後,群鴨成伍,慢慢地遊向遠方,直到一處開闊的平波,才慢慢地散開——有的上了岸,有的在潛水,有的就在河中央嬉戲。河岸上的一排細柳,濃蔭成雲,兩隻雀兒憩在枝頭,唱著,講著,望著河中央的一切。是在恥笑?是在羨慕?還是在看著這無所謂的風景?誰也不知道。
突然,山彎出傳來了突突突的摩托車聲響。
大家回過頭。沒多久,摩托車近了——是學校政教處的胡炎主任。
“上哪兒去?”胡炎停下了車。
“胡哥怎麼也來了?木子兄請他的五個高朋去他家作客呢!”八哥迎了過來。
“興致高啊!那我也不打攪你們了!”胡炎瞟了大家一眼。
“反正我也懶得走了!胡哥你上哪去?”八哥攔在摩托車的前頭。
“這個,”胡炎做了個打麻將的手勢,“你也去嗎?”
“當然啦!”八哥話沒說完便上了胡炎的摩托車。“再見了,你們好好玩兒!”
“八哥你太不夠意思了吧!”老狼叫住他,“木子兄可是好心請我們的。”
“哎,十多裏路,太難走了!”八哥說。
“人家女孩子都能走,你就不能走了!”小莫瞪了他一眼。
“你們嘛,有木子兄在,自然就不累了,可我不行!”八哥笑了笑,“我走了!明天見。”
“王八蛋,鬼才想見你呢!”駱英狠狠地跺了一腳,“沒你咱們也才玩得清靜!”
阿蓉在一旁笑了笑,並沒有多說,——大家都沒有多說。
木子兄的家裏就他母親一個人,父親早在兩年前便已經去世了。
家裏很破,也很簡陋。西頭豬圈的欄杆清晰可見,圈裏的豬雖然不大,但卻精神。向東過來是兩間正屋,全是木質結構,土瓦蓋成,椽簷上依稀可見點點發黴的木菌。再往東去,隻有一個偏棚,裏麵放著一些柴草,估計廚房就在這個後麵。
場院並不大,也不平整,但老媽媽還是熱情地迎了出來。
“不是有七個嗎?怎麼就來了六個?”老媽媽的鄉音很濃。
“該來的都來了,不該來的自然沒來。”駱英笑了笑,“聽說您三十六歲才得木子兄,沒想到還這麼硬朗。”
“丫頭真會說話,比那傻猴頭可強多了。”老媽媽笑了笑,“現在不行了,一年不如一年。”
“可別這麼說,我看您呀,定要活到一百歲。”駱英不知哪裏來的精神,“到那時,木子兄也已經老了——就像關雲長,胡子跟您頭發一樣長。”
“哈哈哈——”老媽媽大笑,“都二十四了,還不為自己的事操心!”
“嘿,木子兄啊,大娘都想抱孫子了,你還不抓緊時間!”駱英笑了笑,“你現在已經算晚婚了!”
“就是啊,這輩子抱不上孫子,我死不瞑目啊!”老媽媽示意大家坐下,“屋裏就是窄了些,大家就將就著坐下吧!”
木子兄從廂房提出幾把椅子,正要去泡茶卻聽母親說:“鍋蓋啊,今兒的話你可記住了,今明兩年還尋不著對象,我捶你的皮!”
“媽,您又是不知道,這方圓三十裏的地方,哪還有十八到二十四五歲的女孩子呀!”木子兄撓著頭皮,“再說,門不當戶不對的,沒共同語言,咋成呢!”
“可惜我不是本地人,不然我就給他做媒了。”駱英接過茶,“說實話,木子兄還是蠻不錯的,找個像樣的媳婦兒,應該不成問題。”
“不是我說你,自個兒都沒嫁掉,還為別人著急!”冷不盯地小莫插了一句。
大夥兒聽了這話,一下子都笑開了。
老媽媽雖然已經年邁,但仍是一把做飯的好手。加之三個女孩子幫忙——有的切菜,有的洗鍋,有的生火,有的刨土豆,不一會一頓可口的飯菜便做好了。常言道三個廚子一個客,今兒可應得真準呢!
幾個人雖然已經很累,但玩得卻很開心。畢竟,到無為鎮幾個星期來,的確難得有像今天這樣的清靜日子了。
可是,這樣的清靜日子能延續多久呢?
沒有人知道!
道說:“飄風不終朝、驟雨不終日。”同理,風平浪靜、陽光明媚的日子也是不會常駐的。
眼下,馬上就要第一次月考了,可偏在前三天的那個晚上,八哥才叫到小莫和阿蓉,告訴她們說:今晚要舉行一個月考前的小測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