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麼好地方,怎麼會呢?”駱英也笑了笑。
“沒錯,風水寶地,人傑地靈!”木子兄接得很快。
“哎,就是啊,要不怎麼會出現你這種一畢了業就不認識老師的人才呢!”駱英並不帶惡意地譏笑著木子兄。
木子兄隻笑了笑,不再說話。
“喂,誰把煙放在我的手裏?我才不像有的人那樣整天用柴熏眉毛呢?”驀地,駱英發現了手中的煙。
“懷疑我嗎?是你剛才接的!”木子兄將駱英扔過來的煙又扔了回去,“神經病!”
駱英將信將疑,傻傻地笑了笑。她環顧了一眼四周,見左邊的小林子閉目養神,便順手將煙砸向了他。小林子以為左邊的阿蓉砸自己,便撿起煙,望著阿蓉笑了笑,說:“我在聽!”
一些無聊的話,很是無聊!
幸好,校長和主任們不久便離開了。
豔陽天,青草地,如錦如綢的林蔭小道裏,七個追夢的孩子帶著對未來的憧憬開始聊開了。
斜陽如縷,連綿看孤天殘落的紫褐色的雲。校園西牆上的幾抹苔痕,映看傍晚的殘光,神情漠然地望著牆角那棵古老但卻孤零的老樹——青澀的柿樹,青澀的果實,攜著它青澀的夢的追求,默默地,靜靜地等看夜的到來——那欲睡的殘喘的夕陽,透過老成但卻年輕的樹葉,一直映到樹幹上、果實上,漸漸地,漸漸地延綿,直到形成一個巨大的橢圓——伴著歡悅但卻悲涼的人影,在夜幕中行走。
教師宿舍樓第三單元的第一層樓道裏,狗吠聲、貓咪聲、雞的惶叫聲傳來——或是電視裏的,可誰又能知道。
旋即,一切都安靜了下來。
忽然,又傳來了幾個人無奈的憤怒的喘息聲。
“我知道你們不願意,但我們也有難處……”那是馬主任的聲音。
“你有難處,我也有難處!”一個女人憤憤地說,“你那麼高尚,讓出你自己的好了!”
“你們有兩套,擱也是白擱著!”馬主任為難地懇求著,“總不能讓六七個男女混在一起吧!”
“哎,我說馬主任,咱們也都是有家室的人了,全校這麼多老老小小,也總不能睡在一張床上吧!”女人非常氣憤。
“根本不是這麼回事,當時你們沒結婚的時候,咱們不是都說好了的嗎?”馬主任似乎有些著急,“現在你們夫妻倆偏要占兩套房子,其他的人怎麼辦呀!”
“我管他的!什麼稀罕寶貝,剛來就恨不得叫人家爺爺奶奶!”那女人似乎摔破了什麼東西。
“王老師,你也是從那時走過的,怎麼就這麼不通人情呢?”馬主任好象發了火,“人家剛參加工作,需要咱們多照顧一點,多關心一點。”
“要關心你去關心好了!為你們辛勞了十幾年,就被你們這樣說趕就趕的?”那被叫做王老師的女人抽咽了起來。
“我知道你們盡了力,可也不是為我辛勞的呀!再說,咱們可是老師……”馬主任說。
“什麼狗屁老師,老師也不是萬金油,要你做什麼就做什麼!”
“王老師,我知道你在氣頭上,待會兒跟你丈夫商量一下,事情還是會解決的。何必這樣,弄得大家都不高興!”
“要商量你去跟他商量,反正我不走,要不就幹脆把我從學校攆出去,也好大家都安靜!”王老師分毫不讓。
七個年輕人聽了這番話,心裏很不開心,先前那股高興勁兒也一下子煙消雲散。他們深思著,為什麼會發生這樣的事?他們感歎著,為什麼這樣的事偏偏發生在自己身上?說放棄吧,城市農村的反差會讓自己作何感受?說堅持吧,傷害了人家一家,自己也於心不忍啊!
“算了吧,我們兩個人住一套,今後有了空餘的,咱們再搬進去!”終於,阿蓉站了出來,打破了剛才的僵局。
“嗯,我就跟阿蓉住一起,你們也不必吵了!”駱英看了一眼阿蓉,也站了出來。
站在稍後位置的小莫聽了這話,一時不知所措。
“那也不夠,我們現在總共才騰出三間。”馬主任還是很為難,“本想相互協調一下,可是——唉!”
“那我跟木子兄一起!”一直很安靜的小林子也開了頭。
“既然這樣,我們剩下的幾個——除了小莫,我就跟老狼共住一間吧!”八哥看了看左右,笑嘿嘿地說。
小莫瞪了八哥一眼,正想說什麼,卻見王老師的老公劉老師進了來。
“接到電話我就往這邊趕,究竟怎麼回事?”劉老師走上前,望著馬主任,問道。
“是這樣的,現在學校新進了人,還差宿舍,想跟你們打打商量,可王老師不同意。”馬主任說。
劉老師皺了皺眉,很不高興,但還是硬著頭皮答應了下來,說:“學校裏麵的事,當然服從安排。”
“要服從你去服從!不就咱們倆是夫妻吧?也好,那咱們離婚,你自個兒找住處去!”王老師嗔著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