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言不言其他,卻像是想起什麼一般,輕輕掙開了喬微斕的手,那雙溫熱、指尖微微發涼的手,撫摸到清言毛衣的質地,會是如何感觸?
搖著手機,綻開暖煦的笑打消敏感的人兒心上的惑與惴惴不安:“舒俞來了短信要我去地下停車場接她。”
聚會的地點在新開發的區域,還未繁茂如市中區。這像是很正常的理由。
“好,你先去找她,回來再聊。”喬微斕自然地收回了手,複又挽起趙析簡的臂。
心上像是被利刃玩味地劃著,她敏銳地覺察到顧文瀟的目光流連在自己身上,她忍住一次次欲開口問好的衝動,直等著那人,哪怕是一句俗套的好久不見。
可是他沒有。
他沒有。
那些往昔徹底被劃成了碎片,手揚起,一把被人揚進風裏,沉落至叵測的心湖底。
稍稍矜了些理智,徐清言貌似篤定地走了出去。
沒有什麼所謂的短信,舒俞是周到細心的人,是照顧他人的角色。
而清言,現在隻欲去找她,哪怕是在車裏兩人靜靜的獨處一刻。
所以她打了電話。
沒有人響應,清言倏地想起今日唐舒俞旗下珠寶公司有目標會議。鎖屏,按鍵,輸入密碼,再鎖屏。徐清言呆呆地在地下車庫裏一遍遍重複著徒勞,她不想上去。
告訴喬微斕,沒有什麼所謂的短信,不過是她想逃?
告訴趙析簡,她徐清言,很嫉妒很嫉妒?
一聲鳴笛打破了徐清言的徒勞,也讓她嚇了一跳以致花容失色。
徐清言對車並無研究,隻認得標誌是雪佛蘭。
而車裏的人是白易寒。
徐清言定定神走了過去,白易寒降下車窗。
“杵在這裏做什麼呢?”他是擁有一雙單眼皮的眼睛的男子,五官組合在一起卻十分好看。此刻他微帶笑意,玩味著尋味。
“同學聚會罷了,在這裏等待閨蜜。”
“是逃避什麼的借口吧?”他不經意地問著,一麵抬起左手鬆開了一枚紐扣。
有些驚慌般地,像是被看穿了,卻還是故作鎮定:“我有什麼可以逃避的麼?”隨意勾起微笑,四處打量直欲走開。
白易寒沒說什麼,隻是深深地看著她,沉默過後,他倏地變出一個袋子,深藍色,一向是清言喜歡的,上麵有燙金的花體字優雅舒展。
清言有些怔忡,這荒唐的現在?她與她的初戀共處相同的位置,不同的是她在地下車庫麵臨一個屢次出現在她身邊的成年男子。
“送給你的,算是去年別過的生日禮物。”他勾起一抹笑,非常純淨也很坦誠。手靠近她,就那樣持在空中,她忽然想起,好像,他的確是去年年底才聯係到她的呢,國慶節時高中同學聚會,十二月左右他給她打了第一個電話,隨後便經常出現在她的生活中了。
“謝謝你,可是我有男朋友了。”清言淡淡道,愛無能的她已經不想再招惹,況且這人並不能使她傾心。
“生日禮物而已,是大學同學的名義。”此話似是在提醒她不要想多,他沒有別的意思。
太好了,那就當做沒有別的意思好了。
“謝謝你。”她接過了袋子,有硬度的紙質摸在手裏微微粗礪卻舒服。
“我要離開了。”她說,“出來的時間很長了。”
她仿佛忘記剛才的借口,就這樣自相矛盾地闡述,白易寒笑了,幾分愜意幾分溫柔:“那麼以後常聯係,清言。”
升起車窗,車子開走。
手機鈴聲響起,是舒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