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堂主……不對，應該是叫姐夫的。”桃樹後走出一個黃衫女子，正是楊雲衣，“小女子來晚了。”
慕亦遙定眼看向楊雲衣，略有驚訝，她的長相實在是太像楊西了。若不是身後就立著楊西的墓，或許他會把她錯認成楊西。
“你就是慕亦遙？”楊雲衣一步步走進慕亦遙，笑著道，“生得倒是俊朗，不愧是姐夫和姐姐的兒子。”
慕亦遙聽完這話，臉上露出了些蒼白，抿唇不語。
他不想接受，卻無法反駁。他一直想忘記自己與慕容逝的父子關係，而眼前這個女人，卻不經意間提醒了他。
他與他之間是斬不斷的父子血緣，雖然親密，卻令慕亦遙苦澀萬分。
“你想怎樣？”慕容逝問道，語氣淡然。
“姐夫，我記得這個問題你三天前那個夜裏就問過了。”楊雲衣的目光從慕亦遙身上移開，投向了慕容逝，“而且我也回答了。我要的很簡單，隻是一個交代，還有……一條人命。”
說完，她用眼角的餘光瞥了慕亦遙一眼。
“為什麼？”慕容逝問道，“為什麼是他？”
“這個，想必他自己最清楚吧？”楊雲衣又笑的明媚，望向慕亦遙。
慕亦遙目光一冷——她果然知道！
“我清楚什麼？”縱使如此，慕亦遙開口也十分鎮定。
“嗬嗬，難道你忘記了？”楊雲衣笑了笑，向楊西的墓走去，“姐姐，我來看你了。”
隨後，她跪下磕了三個頭，起身後，看向身旁的慕容逝道，“姐姐嫁給你後就沒過上開心的日子，就連死都是死的不明不白。”她又指了指楊西的墓，“大概姐姐是怨氣太重，死後墳上寸草不生。”
寸草不生？！被她這麼一說，慕亦遙突然想到了什麼。原來他一開始感覺到的怪異是這個。墳旁雜草叢生，而墳上卻沒有長一棵草……他不信這是因為楊雲衣所說的什麼怨氣。
慕亦遙看了慕容逝一眼，卻發現慕容逝也正看著他。大概，兩人是想到一塊去了。
“你道這墳上寸草不生是為何？怨氣？笑話！”慕亦遙冷笑道，“你就沒想過，是被人動了手腳嗎？”
“被動了手腳？”此言一出，楊雲衣倒是愣住了，“你是說墳被動了手腳？”
“不是。”慕亦遙搖頭，道，“在墳土上動手腳沒有意義。我的意思是，有人對楊西的屍體動了手腳。”
“屍體？”
“不……或許不是屍體。”慕容逝接口道，“如果我說，楊西沒死呢？”
“什麼？不可能！”楊雲衣的麵色變了又變，“慕亦遙，毒不是你下的嗎？無返是什麼毒，你應該比我清楚！”
“亦遙，你可親眼見她斷氣？”慕容逝皺眉問道。
“嗯。當時她的確是斷氣了的。”慕亦遙緩緩道，“可我聽說過一種藥，人服下去後會假死。也是斷氣，卻並沒有真正的死。這種藥的藥性很強，若埋在地裏，我想足以讓一定範圍內的土地寸草不生。”
“你是說虛遊丹？”楊雲衣平靜了下來，仔細思量後又搖搖頭，“就算她當時沒死，可無返確是無藥可解，遲早也是要斃命的。”
“墳已經被翻過了。”慕容逝卻淡淡地道，“我看楊西的屍體，早便不見了。”
“……”楊雲衣沉默了一陣，隨後沉聲問道，“姐夫，你能看出，姐姐……是什麼時候不見的麼？”
“不知。”
“很矛盾。如果是在姐姐埋下去不久就被人挖出來的話，那麼墳上不可能到現在仍是寸草不生，我們也不可能現在才察覺。但若是近幾日才動手的話，姐姐中了無返的毒又在地下躺了這麼久，就算是假死也成真死了。”楊雲衣皺眉道。
的確，很矛盾。這事似乎無法得到一個合理的解釋……
慕亦遙也皺緊了眉，楊西的死，越來越蹊蹺了。他總有一種預感，似乎隨著楊西屍體的不見，其他的事也將接踵而至。
“有一種可能。”思索了良久，慕容逝才道，“有人把無返給解了，又用藥物保持楊西的屍身不爛。或許是這種藥物藥性太強，使雜草無法生長。”
“你這麼說勉強是能解釋……”楊雲衣搖了搖頭，“但是，何必這麼大費周折呢？他們想姐姐活的話何不將她馬上帶走？可如果他們不想讓姐姐活，為何要花這麼大力氣保持她的屍身不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