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楊雲衣說完這一番話後，三人都沉默了。
這實在不合邏輯……
片刻過後，慕亦遙似是想到了什麼，雙眼望向慕容逝，問道：“三日前，除了她，還有誰來過？”
慕容逝的眼中閃過一絲驚訝，隨即馬上恢複淡定的模樣，道：“早知瞞不過你的。”說著，便從袖中掏出一支發簪。
慕亦遙與楊雲衣都訝然，這支發簪他們見過。
金鳳簪，楊西的發飾。慕亦遙自小便見她每天都戴著它，楊雲衣自然也看到過。
“她真的沒死。”慕亦遙此時的表情甚是怪異，似是遺憾，似是無奈，仿佛還有一絲不易察覺的驚喜。
畢竟她是他的生母。手刃生母，無論是誰都不會覺得好受。
“這是什麼意思？”楊雲衣的臉色又白了幾分。
“我也猜不透。但就是見到這發簪我才敢斷定楊西還活著。”慕容逝依舊是淡淡的語氣，仿佛什麼事都與他無關，“有一黑衣人前來將這支發簪釘在了我房間的門上。那人的步法我沒見過，大概是江湖上什麼新起的門派。”
“……”楊雲衣的鳳眸緊緊盯著慕容逝，似乎是要看出什麼破綻來，“除此之外，沒有別的了？”
“我何必騙你？”慕容逝冷然道，“既然已知楊西未死，你也不用多事了吧？”
楊雲衣笑，敢情這是在下逐客令呢。但……
“雖然姐姐是沒死，但是這筆帳，又怎能不算？”楊雲衣看向慕亦遙，她的笑容讓他感覺頭皮發麻。
“你想怎樣？”慕亦遙認地歎口氣，不讓這個女人玩出點花樣恐怕她是不肯罷休了。
“我……”楊雲衣牽起嘴角，露出一個奇怪的笑，“今天恐怕慕堂主是不會容許我做什麼的。以後，我會慢慢讓你知道我想做什麼的……”
隨後，黃色身影一閃，麵前便不見了楊雲衣的蹤影。
慕亦遙不想去在意楊雲衣的話，雖然她說的話讓他有種不好的預感。
也不去看慕容逝，慕亦遙從他身邊走過，離開望波院回到了自己的房間。
“亦遙，在嗎？”一聲輕響，房間的門被慕容逝推開。
慕亦遙正臥在床上假寐，聽見慕容逝進來，便從床上起身。
“有什麼事？”雖慕亦遙不想與慕容逝如此生硬的談話，但每次話一說出口便是這種冷冷淡淡的語氣。
“你就沒有想問的？”慕容逝挑眉，居高臨下地看著坐在床上的慕亦遙，語氣竟有些玩味。
“你不想說的事我也問不出來。”後半句想想便是“你想說的事我何必去問？”
“嗬……”見慕亦遙悶悶的樣子，慕容逝竟覺得有些好笑。
想笑，於是便笑了。
慕亦遙卻全然不知情況，呆呆地盯著慕容逝看了半晌，才敢確定，他的確在笑。
在對著他笑。
一瞬間，慕亦遙感覺自己的心亂地攪成一團。
“亦遙？”發覺慕亦遙失了神，慕容逝微微皺了眉，方才的笑容不複存在。
“嗯？”慕亦遙這才驚醒過來，看見慕容逝淡漠的表情，不得不懷疑剛剛是不是自己看花了眼。
見他恢複了神識，慕容逝輕輕歎息，“三日前隨發簪一起被釘在門上的還有一張字條。我猜是易風樓的人。”
“易風樓？”慕亦遙微微一愣，這名字似乎聽說過，“那張字條上寫著什麼？”
“……”慕容逝不回答，隻是看著慕亦遙。
慕亦遙便知道了他不想告訴他。但既然不想告訴他，又為何將事情說了一半？
心中已有些了然，此事與楊西有關，或許他是不想讓自己去涉險，又或許有別的原因，才不將字條上的內容告訴自己。但他又覺得自己是有權知道的，才有些猶豫。
“告訴我吧。你不該瞞著我去做任何事。”慕亦遙看著慕容逝的眼睛，緩緩地道。
說這話時，他卻也沒有想過自己是站在什麼立場上。事後才想起，他不過是他的兒子，又有什麼資格去幹涉慕容逝決定的事？
然而慕容逝顯然也沒有想那麼多，略略考慮後，便道：“字條上隻有四個字——‘林間小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