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可恨的是肅順給的車不但破爛,還顛,玉兒才坐了兩天,硬生生把的屁股給顛出了好幾個大包包,烹雪隻得拚命的用衣服給玉兒墊著,據說,是因為這車的輪子,大小不一,才會如此的顛簸,玉兒忍不住,向肅順發了好幾次牢騷,卻都被肅順給不陰不陽的擋了回來。
“娘娘,如今的形勢,有車坐就不錯了,娘娘如此的挑三揀四,隻怕是有意要讓皇上的步子慢下來吧?誤了皇上的事,我們大家可都擔不起!”肅順挑著眉,語氣一點都不客氣,哪裏把這個隻比皇後矮了一個等級的貴妃娘娘放在眼裏,並且阻著她,不讓她接近皇上與皇後。
玉兒心裏那個氣,隻得忍了下來,再看看麗妃所坐之車,比自己的也好上百倍,心裏更是恨死這個肅順,我是哪裏得罪你了?你竟然這樣的與我過不去?卻是怎麼也想不明白。
至到有一天,快到承德之時,玉兒再也忍不住,她已經吃了幾天的餿飯了,而且還不夠吃,非要與肅順好好說道說道,氣呼呼的找到他,卻看到肅順的手下,正跑過自已身邊,禮也不行,徑直對肅順說到:“中堂大人!前麵再過十裏地,就是承德了,要不要通知隊伍,先暫作頓?”
隻這一句話,玉兒隻覺心裏仿佛一道閃電劃過,中堂大人,怎麼這麼耳熟?這一聲叫,好像喚醒了腦子裏很久以來都想不通的一個問題,這個問題就是,當年,她剛進宮,卻被靜太妃打發去了園子,在路上遇襲,差點死掉的事,她一直以為,對她下手的是靜太妃,可這幾年時時想來,那個麻臉應該沒說假話,還有一個堂大人在背後指使他下手,而這個自己想了幾年的堂大人,應該就是肅順!
玉兒再也無心與他說什麼餿飯的事了,拉著烹雪,默默的上了自己的那輛破騾車。
“娘娘,你怎麼了?”跟著她出宮的,僅有烹雪掃梅二人,還有就是小安子,其他的,都留在宮裏了,也不知道,皇上會什麼時候回去,她們會不會有什麼事?
玉兒沉著臉,先探出頭看看肅順等人在不在這附近,再把車簾兒放了下來,一臉凝重的對烹雪二人說到:“你們,可還記得,當年,有人要殺我的事麼?”
二人回想起當年之事,皆變了臉,同時點了點頭;小安子雖不知是什麼事,但隻是乖覺的閉上嘴,裝自己是空氣。
玉兒知道小安子很忠心,而且也恨肅順,也不忌諱,接著說下去:“到今日,我才知道,那堂大人,就是肅順!原來當年,我還沒得寵,他就想對我下手!我真不明白,他為什麼就是要與我過不去!想來,我與他並無甚恩怨,他為何要這樣對我!”
烹雪二人,跟著玉兒在深宮之中,也是看慣了宮裏的種種鬥爭,已不是當年那兩個青澀的女孩了,心裏相信主子說的,卻是想不通為什麼肅順會對那時未承寵的主子下那樣的手?對看一眼,搖了搖頭。
“你們不知道,我原來也不知道,這堂大人,本是‘中堂’大人的意思,哼哼,他肅順倒是很看得起自己!那時隻不過是一條狗,居然敢自稱中堂大人!今日我看他的下屬來找他,那聲中堂大人叫得是極順,隻怕是很久之前就練過了的吧!要知道,這中堂大人,隻不過是前個月兒,才加上去的!堂大人,中堂大人,好,你好得很!連我這個貴妃你都敢跟我過不去,你還有什麼怕的呢?”玉兒現在滿臉都是憤恨之色,隻恨這肅順處處要自己的命。
烹雪二人,已是知了個大概,歪著頭,苦苦的想著答案;半晌,掃梅才猶豫著說:“娘娘,這肅順,向來與六爺不和,當年,六爺與娘娘相識,隻怕已被這肅順知曉,所以,就對當年未承寵的娘娘下手了罷?”
這話說出來,玉兒也覺得很是,沒錯,肅順一向來與六爺不和,隻怕自己與六爺的事,他也多少知道一些兒,才會對自己這樣,又不見他與麗妃那般,這個人,是目前自己最大的死敵,若是他在一天,自己就會沒好日子過上一天;可是皇上現在對自己這般,雖有一個貴妃的稱號,恩寵卻是大不如前,他卻是皇上眼前兒的紅人,自己要怎麼辦,才好呢?
一直都沒有說話的小安子,突然說了句話,大大的寬了玉兒的心:“娘娘,再怎麼說,您也是皇上的貴妃,不管這肅順大人,對您有什麼偏見,你也是位高於他;且你還有大阿哥呢,等到皇上回了京城,你還沒有對付他的法子不成!”
玉兒一想,是呀,這裏比不得是皇宮,皇上還得聽肅順的安排呢,自己先忍著,有的是機會收拾他。哼,肅順,你給我等著,我一定要你死得很難看!
帶著複雜的心情,皇上的隊伍,終於到了承德,進了行宮。
玉兒被安排到了最為偏遠的一處地方;若不是有皇後,她隻怕會在那裏繼續呆下去,還好皇後對她還算不錯,把玉兒給調到了自己身邊最近的地方住著;而玉兒現在對皇後,也是恨不得皇後快死去,自己的兒子一直由皇後養著,對自己是特別的認生,幾歲的孩子了,見到了自己,隻是叫聲“額娘”就算了,而與皇後,卻是甜甜的叫著“皇額娘”,與皇後說話,撒嬌,卻對自己冷淡。
“兒啊,我才是你的親娘,為什麼老天要這樣對我,讓我生了你,卻不能享受一絲的母子歡樂?”每每看到大阿哥與皇後親熱,玉兒的心裏很不是滋味,卻不得不裝出笑臉,還得誇著大阿哥孝順。
鹹豐隻顧自己享樂,其他一概不理,不上早朝,承德大臣一片怨聲載道。而且鹹豐居然染上了鴉片,一日不食就昏昏沉沉,幾欲瘋狂,所以每日都有上好的鴉片煙供上,專供鹹豐吸食。
鹹豐本來就身體狀況不佳,現在又每日吸食鴉片鹿血,身體已經每況愈下,已經就剩一個空殼子了,其實內裏已經被掏空,身體徹底完蛋了,哪怕是再怎麼補養,也是無力回天,積重難返了。
雖然鹹豐貪圖享樂,整日吸食鴉片,但是尚還不算糊塗,他發現了玉兒的心機深沉,不擇手段,是故雖然沒有將玉兒打入冷宮,但是已經決定對這個女人敬而遠之,不再寵幸她,讓她自己自生自滅吧。
所以鹹豐現在每日留連麗妃的寢宮,麗妃日日承鹹豐恩澤,地位鞏固,並且隱有上位之勢,在宮中更是人人巴結,風頭一時無兩。各位嬪妃更是隔三差五便是去麗妃寢宮給麗妃請安,不時便約麗妃一起遊園,姐姐長姐姐短,好不殷勤,現在是在承德,皇後竟也比不上麗妃的風頭。
眾妃嬪更是在麗妃麵前貶低玉兒,說什麼懿貴妃驕縱心狠,已經失了皇上的寵,而麗妃人美心善,皇上正喜歡得緊,日後必能登上大位。
麗妃自己也是覺得皇上恩澤,玉兒更是失了勢,也覺著這後宮之中,自己已經就要成為新的後宮之主,在後宮也是漸漸驕縱,更是在人前人後連玉兒也是不放在眼裏,說道懿貴妃已然失寵了。
可是雖然玉兒心裏著急,但是她幾次三番求見皇上,但是皇上就是借口不見,根本不吃她這一套,打死了不再見她。她也收買了皇上身邊的太監,可是不管這太監怎麼在鹹豐皇帝麵前有意無意的提起懿貴妃,皇上就是一直沒有反應,完全不接茬,好像就像忘記了這麼個人似的,太監雖然也著急,但是也沒有什麼辦法。
玉兒又等了幾天,可是還是終日不見皇上的影子,已經坐不住了。沒辦法,她隻能讓小安子去打聽皇上的消息,要盡可能的查到皇上近日的一切消息,做了什麼,去了哪裏,見了誰,她都要知道。
鹹豐不再來找她,她心裏開始有了危機感,她生怕自己真的一日失寵,被打入冷宮,或者直接在某個夜晚,被人殺死在宮中,然後皇帝隨便給出一個理由,就此世上就再無她這個懿貴妃了。
所以她要知道皇帝的一切行動,然後分析皇帝的想法,隻圖能保住自己,隻圖萬一事情不好,能先下手為強,保得自己的生命和地位。
小安子倒是也得力,不負玉兒所望,日日打聽鹹豐皇帝的消息,皇帝的一切行動,可以說幾乎盡在他小安子和玉兒的掌控之中。
這日,玉兒正在自己宮中與常嬪閑聊,兩人有一搭沒一搭的正說著,突然小安子急急忙忙推門就進來了,喊著貴妃娘娘大事不好,大事不好啊。
一進門,看到還有別人在,頓時一愣,然後反應過來,急忙跪下請安。那常嬪倒也是個玲瓏的人,見此情景,便向玉兒說道:“貴妃娘娘,妹妹宮中還有些事情忘記了做,適才恰好記起,今日就不再打擾貴妃娘娘了,妹妹告退了。”
玉兒見此,也不再挽留,“既然妹妹宮中還有事,那姐姐也就不留你了,妹妹慢走,回頭忙完了事情,再來姐姐宮中坐坐,姐姐還有很多話想跟妹妹說呢。”
安嬪說完,起身盈盈一拜,便退了出去。
玉兒這時才急忙讓小安子起身,“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你看你這慌裏慌張的,像個什麼樣子,要是讓安嬪知道了些什麼,傳了出去,你我都吃不了兜著走。”
小安子也是心裏有點後怕,“貴妃娘娘,奴才這也是著急的啊,此事可非同小可,奴才知道了以後就趕快過來報告,生怕遲了生變啊。實在是沒想到今日宮中常嬪回來,想來她也看不出什麼來。”
玉兒也不再多說什麼,“下次小心就是了,畢竟我們自己要小心些,到底何事你趕快說。”
小安子應了聲是,就急忙對玉兒說了自己剛剛聽到的消息。
原來今日小安子照舊去向皇帝身邊的小太監打聽消息,那小太監說今日皇上召見大臣的時候,倒是罕見的聽到皇上提起了懿貴妃,還說什麼漢武帝,什麼後宮勢大,留子去母什麼的,自己也聽不特別明白,隻是大概是這些內容,別的也沒什麼了。
皇上身邊的太監沒念過書,可這小安子入宮之前,可是上過幾年私塾的,而且他也聽過說書先生講這漢武帝和竇太後,一聽這些話,心裏咯噔一聲,當時就嚇出了一身白毛汗,冷汗直接就下來了,看來皇上這是打算提前對懿貴妃動手啊,如果是真的,恐怕早晚懿貴妃性命堪憂啊。
說完,也不待那太監再說什麼,塞給了他一錠銀子,囑咐了一句有什麼消息盡快知會我,就急急忙忙推門出去。出了門就拔腿往玉兒的寢宮跑,生怕遲了一點耽誤了大事。
小安子把這前前後後跟玉兒這麼一說,玉兒也是當時就變了臉色,這漢武帝留子去母的典故她也是知道的。
當年漢武帝登基時,太後家族勢力龐大,竇太後和侄子竇英幾乎把持了半邊王朝,導致宰相周亞夫都成了擺設,而漢武帝需要大權獨掌,當然不希望權臣掣肘。為了除掉竇太後家族勢力,他花費了十多年時間,而後才大權獨攬,成就霸業。
而他為了使自己的兒子不再跟自己一樣,受到母族的壓製而獨掌權力,就先殺了自己的鉤弋夫人,然後才立其子為太子,就是為了避免太子跟自己一樣,權力受到壓製。
想到了這些,玉兒真的是坐不住了,直接就從椅子裏站了起來,在屋子裏踱著步子,一圈一圈,隻覺得心中煩亂,陣腳大亂。
同時玉兒心裏暗自慶幸,果然自己讓小安子去打聽消息是對的,要不然真的怎麼死的都不知道,這樣自己能提前知道消息,好早作打算,不至於措手不及,枉丟了性命。
小安子看著玉兒在屋子裏走了一圈又一圈,也是沒有辦法心裏著急,可是還是勸道:“貴妃娘娘,您稍安勿躁,我們還是從長計議,現在我們已經知道了消息,好好計劃,未嚐不能保得你我性命。”
玉兒一聽,也點頭讚同,便坐在了椅子裏,端起茶碗喝了一口,與小安子一起商量對策。
也沒想出什麼好辦法,漸漸地日頭都斜了下去,兩人還在各自苦惱,就在這時,小安子突然眼睛閃過一絲凶光,一咬牙就在玉兒耳邊說著什麼。
在這皇宮之中,皇上就是天,他要誰死誰就得死,所以雖然他們提前收到了消息,可是不過是提早知道了自己的死亡罷了。他們逃不出皇宮,就算逃出去也逃不出滿天下的追兵,現在玉兒的情況,想讓皇上改變主意更是不可能,所以橫豎他們都是不能不死的。
除非皇上不在了,按規矩大阿哥理所當然當了皇帝,玉兒就是聖母皇太後了,身份地位都不一樣了,皇上年幼,到時候整個天下的大權都在握,這就是一念生一念死,這個時候生死存亡的關頭,不能猶豫啊。
玉兒一聽此言,開始百般不願,可是細想又隻有這麼一個辦法,玉兒也是個心狠的人,為了自己,不得已隻能先下手為強,殺了鹹豐皇帝了。
既然決定先下手,此事就要好好謀劃,從長計議了,於是玉兒與小安子商量行動的細節,一直到了第二天天亮,才基本有了個大概,兩人料想一時半刻皇帝還不會下手,就暫時先告一段落。
以後幾日再沒了最新消息,玉兒和小安子也就稍微放心了些,安心謀劃他們的計劃。這樣前後經過了幾日,終於他們覺得計劃天衣無縫,基本可以實施了,他們要毒死皇帝。
因為鹹豐整日沉迷鴉片,也甚少召見大臣,是以大臣們並不了解鹹豐的近況,於是玉兒先讓小安子讓皇帝身邊的太監對外宣稱皇上積勞成疾,肺病越來越重,咳嗽帶血日益嚴重,恐怕不日將有性命之憂。
鹹豐十一年八月二十二日,玉兒讓小安子安排皇上身邊的小太監隻走了門口的衛兵,謊稱自己要進去看看皇上,想重得恩澤,將小太監也支走了。
進了內室,鹹豐吸了鴉片,正滿足的躺在榻上,對襲來的危險絲毫未覺。玉兒走到皇帝身邊,坐在榻上,輕輕撫著皇帝的臉,對著皇帝說道:“皇上,其實玉兒也是愛你的,隻是你要學那漢武帝留子去母,要玉兒性命,玉兒也是被逼無奈。你就安心去吧,到了下麵,可別怪玉兒,日後玉兒自會來陪你。”
鹹豐聞言驚醒,對玉兒說道:“你是從哪聽說的,我雖然感你心狠,冷落了你,可從來沒有什麼留子去母,殺了你的想法啊。你可千萬不要做那萬劫不複的事情啊。”
玉兒心想,難道真是小安子聽岔了?但是事已至此,沒有回頭的路了,隻能將錯就錯了。於是與小安子一起,把毒藥給鹹豐皇帝強灌了下去,鹹豐皇帝自此一命嗚呼。
毒死了鹹豐,玉兒又在皇帝寢宮找到了鹹豐的“同道堂”印章,這個事需要與皇後手裏的“禦印”合在一起,可以有效發布聖旨的印章,作用巨大。
找到了印章,玉兒心下大喜,有了這個,以後就可以發號施令了,利用好了,完全可以為自己攫取巨大的利益,把印章放到懷裏放好。玉兒最後再看了一眼鹹豐皇帝的屍體,流露出了一絲不舍和後悔,最後一扭頭,快步走了出去。
是夜,鹹豐十一八月二十二日,太醫宣布,鹹豐皇帝積勞成疾,肺病嚴重,不幸殯天。鹹豐皇帝駕崩,享年三十一歲,葬於定陵。
鹹豐死後,按照鹹豐死前召集眾大臣立下的懿旨,同時按照祖製,眾大臣一致同意由大阿哥愛新覺羅·載淳繼位,翌日,載淳即位,在熱河宣布登基,擬定年號“祺祥”,而那一年載淳才剛剛六歲。
鹹豐皇帝生前召集戶部尚書肅順,怡親王載垣,鄭親王端華,協辦大學士及軍機大臣穆蔭、匡源、杜翰、焦祐瀛等人,命他們協助新皇共理朝政,號“八大臣”。
因載淳年幼,不懂政事,所以朝政實際在八大臣的掌控之中,他們握有真正的實權,眾大臣也以八大臣為首,為他們馬首是瞻,皇帝載淳隻是每日上朝,可是奏折批改,聖旨下達,皆由八大臣代勞。
而這八大臣,以肅順為首,一直對鹹豐皇帝之死持有疑慮,覺得內有隱情,雖說鹹豐終日沉迷鴉片鹿血,又迷戀女色,身體日漸不支,但終究是壯年之軀,為何一夜之間暴斃身亡。
又素聞懿貴妃心狠手辣,在後宮之中排除異己不擇手段,被先皇知曉後,被冷落多時,已然失了聖寵,但是先皇一去,於她而言,好處最大,是以八人一直懷疑此事與玉兒有關。
可惜苦於沒有證據,此事頗難查證,沒有證據,更是無法直接指責皇上生母,否則就是大逆不道之罪。
所以八人雖然沒有證據,不能直接對付玉兒,但是他們掌握實權,是以表麵對玉兒恭敬有加,但是實則不斷排斥,朝野之上,後宮之中,處處排擠,打壓她的權勢和地位,不讓她一朝得勢。
因為八人商議,懿貴妃雖為皇上生母,,是以不可稱為皇太後,隻可以太妃相稱,如此才合理法,循祖製,依舊例,否則就是違背祖宗,違背禮法,實在是萬萬不可,隻是這些借口,虧他們想得出來。
朝臣皆以八大臣為首,是以朝臣紛紛附和,祖宗禮法不可廢雲雲,小皇帝又年幼不懂事,雖然想立自己母後為皇太後,奈何眾大臣意見一致,抵死不從,是以日日討論,群臣日日進諫,數日後,總得依大臣們之意。
這可把玉兒給氣壞了,初聽之時,她隻是冷冷一笑,心想這八個人還真以為自己比皇帝還大了?自己可是皇上的生身之母,哪有不立自己為皇太後的道理,隻要皇帝一句話,這些大臣紛紛都得閉嘴。
可是數日的討論下來,居然生生的沒有讓她擁有一個皇太後的名分和權力,居然真的按照八大臣的意見,搞了個什麼皇太妃出來。聽到這個消息,玉兒當時就砸了茶碗,直接摔在了報事太監的頭上,直砸了個頭破血流,可就是不敢吭聲。玉兒氣得渾身發抖,心下大恨,好啊好啊,你們八個還真是反了天了,本宮連先皇都敢殺,連先皇都阻止不了本宮,你們算什麼東西,真以為自己是皇帝說了算了啊。
又隨手扔了個茶壺之後,玉兒才慢慢冷靜了下來,揮了揮手讓太監下去了,太監流了一地的血,搖搖晃晃好不容易起了身,就告退下去了,生怕多呆一分鍾。
玉兒坐在椅子裏,心裏盤算著該怎麼辦。一抬眼,看見了剛才太監流在地毯上的血,顏色鮮紅,直刺人的眼睛,正看著玉兒眼裏又閃過一絲寒光,心想連皇上本宮都敢毒死,這八個人就是皇上養的八條狗,還反了他們了,不如一不做二不休,想個辦法把他們都殺了,永絕後患。
想到這裏,她又找來了小安子,把想法說與小安子聽,讓小安子與她一起想想主意,怎麼才能設計殺掉這八個人,讓他們不再擋自己的道,讓自己可以順利登上皇太後之位。
小安子不愧為玉兒的心腹太監,不多時,二人合計之下,一條毒計又被商議出來,而且二人覺得事不宜遲,要抓緊實施。此時的烹雪掃梅二人,倒不如這小安子貼心受重用了。
讓小安子下去好生準備,玉兒坐在椅子裏,看著尚未掌燈,漆黑的屋子,心裏想著,這一切怨不得別人,隻怨你們不讓玉兒我好過,偏要擋了我的路。皇上是如此,你們這八條狗更是如此,我也是被逼無奈,事已至此,我已經回不了頭也不想回頭了,隻願你們下輩子投個好人家吧。
從第二天開始,一股流言開始在朝野之間流傳,一時之間搞得大臣人心惶惶,都有一股不祥的預感,覺得有大事要發生了。
一股是關於八大臣的,先是說戶部尚書肅順有不臣之心,說是打掃的下人在打掃肅順的房間時在肅順的屋子裏看到了黃袍,說與別的下人聽,後來慢慢傳了出來。
還有說鄭親王端華經常私下召集眾大臣,疑似結黨,經常在大臣們麵前宣稱皇帝小兒,不足為慮,朝政由自己八人掌控,皇帝就是傀儡雲雲。
再有說怡親王載垣的小妾聽到,有一次在床榻雲雨之後,載垣摟著小妾,說他們八人掌握朝政,說不定哪天就廢了皇帝,再推新帝,到時候自己一人之下萬人之上,讓小妾也能跟著風光一把。
關於其他幾位大臣,大臣之間也各有傳言流傳,反正都是些不臣之心,大逆不道的言論,大臣們也不知是真是假,反正是人人自危,怕萬一追究起來,牽連到自己。
同時還有另一股傳言,說的是幾個小太監,聽到皇帝對自己的伴讀說,八大臣自恃地位甚高,把握朝政,把他當小孩子,根本不放在眼裏。更是對他毫不尊敬,人前是禮節做足,人後則是根本毫無敬意,完全把自己當成傀儡來掌控,早晚他要把他們幾人削職,拿回自己的權力,讓他們知道,自己才是大清國的皇上。
流言一旦流傳開來,就會有各種各樣的版本,各種不同的演繹,所以幾天過去,流言愈演愈烈,說的也越來越誇張,而且慢慢有向民間蔓延的趨勢,一些敏感的大臣都覺得,可能先皇駕崩之後,這朝野之上,又要變一次天了。
這件事情當然也瞞不過皇太後鈕鈷祿氏,她聽說這個事情,還是有一次在禦花園遊園,偶然聽到幾個小宮女在竊竊私語才知道的。
她當時就訓斥了幾個小宮女一頓,讓她們不要以訛傳訛,做好自己的本分就是了,同時她深感此事非同小可,要認真處理,萬一處理不當,就會引起朝野動蕩,威脅到江山社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