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兒清醒過來,得知自己產下的是一名男嬰,興奮極了。身子還虛著呢,就讓奶娘將小阿哥抱過來給自己瞧上一眼。
紅色的繈褓裏,一個粉嫩的小娃娃,正閉著眼睛睡覺呢。這個小阿哥真是乖巧的很,不哭不鬧的就自己個兒睡著了,玉兒看著這個小奶娃,心裏甭提多高興了。
在這後宮之中,得不得寵是一回事,不得寵那自然是不必說什麼了,這要是得寵了,你就是集萬千寵愛與一身了,有你享不盡的榮華與富貴。可是啊,容顏終有老去的一天,富貴也有享盡的一日,就算再多的恩寵,也不可能是一生的陪伴。所以說,在這後宮之中,最重要的不是得寵,而是能夠誕下一名皇子。
玉兒就是明白了這個道理,才會千方百計的讓自己懷上龍種,如今誕下了一名小阿哥。不出意外,這個小阿哥將來必定有著非凡的地位,因為這可是鹹豐的第一個阿哥,說起來就是大阿哥呢,頭年生的死嬰,玉兒與鹹豐皆覺得不祥,並未起名留冊,除了麗嬪的大公主,這個阿哥,就是皇長子了!
就在玉兒暗自高興的時候,有人傳話說皇上下了旨意,公公正在門外候著呢。玉兒聽了心下一喜,便要起身出門接旨,奈何身子著實很虛,這一起身不但沒有起來,反而向前栽了去。
可嚇壞了一旁的烹雪等人和奶娘,因為這玉兒懷裏還抱著熟睡的大阿哥呢,這要一下子栽倒了,勢必會壓著他的,他還那麼小,連骨頭都沒長,這一壓還不得壓出個好歹來。
眾人一聲驚呼,趕緊拉起了玉兒,而奶娘也在第一時間將玉兒懷裏的嬰兒抱過去了,還是不要在玉兒手裏,她這會兒自己都顧不好,哪裏還能夠照顧剛出生的小阿哥啊。
“娘娘剛剛誕下龍子,身子虛著呢,皇上特別吩咐,娘娘可以臥床接旨。”屋子外頭的太監聽到了屋子裏頭傳來的聲響,大概猜到了著玉兒為了接旨,趕緊的就將皇上的吩咐說了出來,這太監的話傳的太是時候了,要是再晚一會,玉兒恐怕是要爬起來了。
“臣妾接旨。”玉兒的身子落了回去,倚靠著床頭聽著太監的聖旨。
“奉天承運,皇帝詔曰,鹹豐六年,懿嬪玉兒為朕誕下大阿哥,朕甚為欣喜,特賜名“載淳”。玉兒賢良淑德,德才兼備,深得朕心,特敕封為懿妃……特以昭告天下,欽此。”太監讀者聖旨,可是玉兒卻沒有心思聽得那麼多。
她隻聽到了皇上賜封自己為懿妃,這是多大的殊榮啊。自己今日剛剛誕下一個小阿哥,就得到了皇上的賜名,這說明皇上是多麼的重視自己生的這個兒子。想想也是,這是鹹豐的一個人兒子,本就該集萬千寵愛與一身的。
沒有想到的是,自己當日也能夠得到賜封,一躍成妃。本就想著母憑子貴的玉兒,沒想到會這麼快就實現了。本想著,怎麼的也得等著小阿哥稍微長大一點兒,沒有想到這小阿哥剛一出生就給自己帶來了這麼大的殊榮。
宮裏最不缺的就是傳遞消息的人,這不,宣旨的太監還沒有走出大門,麗嬪那邊就已經收到了消息。
“娘娘,不好了,娘娘不好了。”麗嬪身邊的一個小太監急急忙忙的衝了進來,一邊衝一般還嚷嚷著。
“大膽奴才,何事如此慌張,還有沒有規矩了。”麗嬪大聲的嗬斥著,嚇得小太監兩腿一軟直接跪在了地上。
“娘娘息怒,娘娘息怒。”小太監一邊磕頭一邊求饒。
“好了好了,趕快說究竟是何事讓你如此不知禮數。”麗嬪有些不耐煩的揮了揮手,她身邊的這些個奴才,真得好好管管了,一個一個的都快不成樣子了,想到這裏她的眼睛在身邊的這幾個丫鬟和太監的身上掃了一下。
“回娘娘,懿嬪產下了一名阿哥,皇上正要下旨封她為懿妃呢。”小太監將自己打探到的消息告訴了麗嬪。
“什麼?”麗嬪一拍桌子站了起來,兩隻手緊緊的攥緊了拳頭,自己剛剛才被皇上訓了一頓,心裏已經很不舒服了,這會兒又聽到了玉兒被封妃的消息,她哪裏能夠承受的住。
“一群沒用的奴才,”麗嬪一腳踹在了跪在地上的小太監身上,小太監沒用跪穩,身子向旁邊一歪,倒在了地上。
其實,麗嬪的這一腳並沒有用力,實在不足以踹到這個小太監的,但是在宮裏滾久了自是知道一些保命的法子,他這會如果還跪在那裏的話,麗嬪一定會再踹上自己一腳的,但是如果自己倒下了,這麗嬪娘娘就不會再拿著自己出氣了。
“滾。”麗嬪見小太監已經倒在了地上,心裏的氣更多了,隻是不想要再碰她一下,便讓他滾了。
麗嬪心裏的火氣真的不小,這自己本來得寵也就算了。再懷上龍種隻是時間的問題,可是讓皇後娘娘這麼一攪合,皇上負氣離開了,恐怕這段時間都不會再回來了。
玉兒真是好命,一胎就產下了龍子,得到了皇上的喜愛,這一下子就封了妃子,而自己還是個嬪。以後碰上了還得多少行個禮,這讓麗嬪怎麼接受呢。
不過就算是心理再不舒服,也改變不了這個事實了,一切都已經成了定局了,麗嬪隻得收一下心情細細的為自己日後的日子做一下打算了。
這日子過得也跟流水似得,轉眼玉兒誕下小阿哥已經一個多月了,她的身子也養了個七七八八。在床上躺了這麼久,也算是躺不住了。
這一日,玉兒就在嬤嬤和烹雪等人的陪伴下去了靜心觀去了,去之前還遣人向皇後說了一聲。自己好歹也是剛出月子,怎麼說也得注意著身子,向皇後報備自己的行蹤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情。
玉兒告訴皇後自己要去靜心觀,感謝菩薩保佑她順利產下阿哥,而且她有些想念彤太嬪,他們了,自己離開了這麼久,都沒有再回去看過他們,她們一定都知道了靜太妃,哦不,“孝靜皇後”的事了,現在心裏的氣,應該順了些吧?
皇後知道玉兒對靜心觀有些感情,也就準了,隻是吩咐多多注意身子,莫要在那裏就留,畢竟那裏也算是冷宮了。
玉兒回靜心觀真正的目的隻有她自己知道,當年的事情知道的人都在這靜心觀裏。如今,自己也算是熬出了頭,這些人也不可繼續留在這個世上了,如果再有什麼人被打發來,她們也如此教她,那自己豈不是會多很多對手?隻可惜,年花棠不知所終,這麼些年來,竟是一點消息也無。
玉兒心裏冷笑,別說自己狠,自己如今的身份,更不能留下任何的隱患。這個世上,哪裏會有不透風的牆,再牢靠的人也有不牢靠的時候,唯一能夠守住秘密的就是死人。
見到玉兒,彤太嬪,鄭太妃,常太嬪,瑜太妃四人都非常開心,這個丫頭當初吃了那麼多的苦,今日總算是熬到了頭。雖說心裏有些膈應,但總也算是四個人一起培養起來的人,如今一步步升到了妃子的位子,又生下了大阿哥,她們的心裏還是替她高興的。
四個人圍著玉兒在中間一起閑聊了一會,玉兒也將自己這段時間發生的事情,挑了幾件說了一下,期間也不忘記試探一下她們的口風。
見四人好像是事先串通好了一般,都在岔開話題,玉兒心裏的殺意就更重了,大約呆了一個時辰,玉兒便離開了。
這一個時辰的時間,玉兒已經將自己要做的事情都給準備好了,那就送這幾個人上天,她們雖然很聰明的沒有提起過去的事情,但是越是如此玉兒就越害怕,隻有除掉她們自己才能夠永遠沒有威脅,才能夠永絕後患。
“都處理好了?有沒有留下痕跡?”離開了靜心觀,玉兒就問了身邊的烹雪,自己與那她們聊天不過是分散她們的注意力,好讓自己的人下手,以烹雪的身手來說,做這點事,是小意思。
“娘娘請放心,處理的很幹淨。”烹雪雖然不知道主子為什麼要這樣做,但仍是執行,對於下毒這種事情早就是習以為常了,要說做不幹淨那才是有問題呢。
“嗯,很好。”玉兒稍稍安心了一些,她現在能夠做的就是等了,為了避嫌,那幾個人還不能就在今天死去,畢竟今日自己剛剛去過,不過,水中的毒藥不過兩三天便會發作。左右不過兩三天,自己等著便是。
這天底下的事情,十有八九是不順人心的,這不,玉兒還沒有等來彤太嬪,鄭太妃,常太嬪,瑜太妃四人的死訊,卻等來了一個讓自己難以接受的事情。
“什麼?公公,你沒有說錯吧,這,這,怎麼可能?”玉兒有些不相信的看著眼前的太監,這個人剛剛說了什麼?讓自己把大阿哥抱給皇後撫養,為什麼呢?自己才是大阿哥的生母啊,如果是自己的分位低,也說不過去啊,畢竟自己剛剛封了妃子,難道皇後,她把自己的意思,給混了,自己是說過,自己的孩子就是皇後的孩子,可是,沒說過孩子要給皇後撫養呀!
“沒錯兒,皇上口諭,讓奴才將小阿哥抱給皇後娘娘撫養,懿妃娘娘您就不要為難奴才了,奴才還得回去交差呢。”太監的聲音永遠是陰柔的,一絲兒的感情也不帶。
“不可能,為什麼……”玉兒像是傻了一般站在那裏,不停的搖著頭,事情怎麼會這樣了呢,她一直不敢相信,皇後,你怎麼也狠了心了,你是孩子的皇額娘沒錯,但,我是他親娘啊!我隻說你是孩子的皇額娘,沒說自己不養呀!
玉兒反應過來的時候,小阿哥已經被抱走了,既然是皇上的旨意,她就算是有千百個不願意,也無力去改變什麼了。
“唉,”玉兒歎了一聲,罷了,這阿哥好歹也是自己身上掉下來的,就算是抱給了皇後,也改變不了自己是他生母的事實。
雖說玉兒這樣安慰了自己,可她肚子裏的那口氣兒卻怎麼也咽不下去。過了那麼久,依舊是放不下的,這不才去園子裏走了走,就生出了些枝節。
她早就看著園子裏的所謂的四春不順眼了,一直想要找個機會處理掉這幾個人。本來沒有什麼理由就懲罰是說不過去的,可是現在的玉兒卻管不了那麼多了,這四個人在自己的麵前走過竟然沒有向自己行禮。
“來人,給我拿下她們。”玉兒一個招呼,身邊的小安子已是洞察到玉兒意思,指揮著幾個奴才就上去將四個人給抓了起來。
這四春,本來在東院裏呆著好好的,卻不想遇到了一肚子火的玉兒,她們隻管自己走著,哪知道就被小安子等給抓了過來。
“娘娘,敢問我們做錯了何事?”為首的一個人不知死活的問了一句。好端端的就被抓了起來,任誰也不能夠接受的。
“牡丹春,杏花春,武陵春,海棠春。”玉兒看著自己眼前的這四個美人,陰冷地喊出了她們四個人的名字,“你們可知,如今在這園子裏,隻有我們身邊的這些人。我說你們犯了宮裏的忌諱,你們說會有何人不信?”
“你……,你怎可這般狠毒,我們四人並沒有做任何有違宮規的事情,你莫在此信口雌黃,含血噴人。”牡丹春有些著急了,她一直都知道玉兒不是什麼善良的人,她早就盯著自己了,隻是一直沒有機會出手。
“娘娘息怒,我們並非有意衝撞的。”杏花春則是個聰明的女人,她知道玉兒今日是要準備對著她們出手了,就算是自己並沒有做什麼事情,可是這一場責罰也逃不了了。“還請娘娘網開一麵,繞了我們姐妹四人。”
“終究還是有個聰明的人兒。”玉兒走過去捏著杏花春的下顎,“可惜了這張漂亮的臉蛋兒了,倘若在尋常人家,做個正妻也是值得的,為何要入了這後宮呢?嘖嘖,可惜了。”
玉兒的手指在杏花春的臉上劃過,她的心狠狠的抽了一下,身子也開始顫抖了,玉兒的手指很涼,像是拿著尖銳的針劃過臉頰一般,一直到手指離開了,她還能夠感覺到臉上傳來了刺痛。
“你到底要幹什麼,你不能這麼對我們,皇上會知道。皇上也會為我們主持公道的。”牡丹春,還在那裏嚷嚷著,她以為說了這些話就能夠讓玉兒停止現在的行為,殊不知,這樣的話更加刺激了玉兒。
“好,本宮就要看看,皇上何時來替你們主持公道。”橫豎玉兒今日是要教訓他們了,不管是誰來了都不會停手。
“娘娘息怒,娘娘息怒。”杏花春害怕了,她狠狠的瞪了一眼牡丹春,隨即又開始向玉兒求饒,可惜,此時的玉兒已經不會再聽這些了。
“今日,你們四位美人見到本宮沒有行禮,那麼此時本宮便讓你好好的行禮,張張記性,以後在這宮裏記得安分守己。去,將本宮為四位美人準備的軟墊拿來,讓他們好好的跪上一跪。”玉兒的嘴角露出了得意的笑容,可是她的眼裏卻充滿了恨意,濃濃的恨意。
“嗻。”小安子會意的下去了,他跟在玉兒的身邊時日也久了,他知道玉兒的意思,所以他拿來的是四個紮滿了釘子的軟墊。
讓人看著就瘮的慌,一張軟墊上麵密密麻麻的全是發著光的釘子,說是軟墊不如說是針板,就是將木頭換成了棉絮而已。
“不,不,不可以,娘娘息怒,娘娘饒命。”四位美人見到了這個東西,嚇得連魂都不見了,立刻大聲的求饒著,就連牡丹春都嚇的不再說硬話,而是不停的求饒。
“哼,”玉兒冷哼了一聲,“四位美人,今日本宮就替皇上教教你們如何給分位高的妃子行禮,你們進園子已是天下的恩賜了,烹雪,去吧。”說完之後,玉兒向後退了一步,看著眼前的四個美人,她們早已經被嚇的花容失色了。
“啊……”
一聲聲的慘叫,在園子裏回想著,那些釘子鋒利的狠,輕輕的一碰就會出血。如今,她們四個人被人用力的壓在了墊子上,那膝蓋恐怕早已經被刺穿,這以後的行走就成了問題了。
“哈哈。”玉兒看著一個個的下身一片血跡,心情不由的好了起來,轉身就離開了。
四位美人被玉兒這麼一折騰算是廢掉了,以小腳著稱的她們,以後再也不能炫耀她們美麗的小腳了,以後的歲月恐怕要在床上度過了。
“什麼?你說玉兒罰了那些美人?”鹹豐聽到了有關園子的事情的傳文,一時間不能夠接受,玉兒在他的心裏一直是溫婉賢淑的,怎麼可能做出如此狠毒的事情。雖然相關的事情,他聽說不止一次了,可是還是無法接受。
“皇上,微臣早就說過,懿妃此人性子過於狠辣,手段也很是毒,他日必定會為禍朝堂,還請皇上三思啊,莫要再與之親近了。”肅順跪在地上,將自己的意見說了出來。
他一直就覺得這個女人不簡單,本來這種後宮之中的事情,他一個外臣是不應該參與的,可是他就是感覺這個女人會為禍自己,不管怎麼說,這個女人已經表現出來與一般女子不同的一麵了,這正是要把她拉下馬的好時機。
後妃的爭鬥再正常不過了,可是哪一個不是藏著掖著,將這一切的行動放在暗處行動。所有的事情都是神不知鬼不覺的進行著,就算事後東窗事發,也不會查到自己的身上。可是這個女人,卻將一切的事情都放在明處,明目張膽就去做了這些事情。
她是真的不怕被處理麼?其實不是,她就是有如此的膽魄,她相信她自己的能力能夠處理這些事情,更何況,鹹豐帝對她的寵愛也是她的一個倚仗。
“你起來吧。”鹹豐說了一句,他已經在考慮這件事情了,如果一個人這麼說,他可以說是假的,兩個人他就已經懷疑了,可是如今這麼多人都在說玉兒的不好,還有自己眼前的這個臣子一向是直言不諱的,所以,他已經動搖了。
信封聽信了肅順的話,自那日以後沒有再去玉兒那裏,也不準玉兒經常去大阿哥了。玉兒知道自己被冷落了,心裏有些悲涼,可是卻也沒有再做什麼事情。就一直呆在自己的寢宮裏,細細的為自己以後的日子做著打算。
鹹豐冷落了玉兒,自己心裏也不是很舒服,在他的心裏是有玉兒的。而且一直是記得她最溫柔最美麗的一麵,為了安撫她,鹹豐也不能夠做的太絕了。
鹹豐七年,鹹豐帝因為玉兒生了大阿哥有功,特意下旨將其封位又提升了一階,從懿妃變成懿貴妃,這樣的封位合情合理。生下大阿哥在這個時候就是最大的一件事情,這個理由足夠讓玉兒連升兩級的了。
“玉兒,朕對你不薄了,朕對你的疼愛,你可知道?”因為有意冷落玉兒,鹹豐已經很久沒有出現在玉兒的寢宮了,就連今天下了聖旨他都依舊沒有出現,隻是在這夜深人靜的時候,鹹豐忍不住朝著玉兒寢宮的方向走來。一邊走,一邊想著他的心事,他想起了曾經玉兒在這月下為自己起舞,那個時候的她還是那麼的單純,那麼的善良。
一個眼神就能夠將人融化了,這樣的女人他怎麼可能不愛,可是一旦愛上了就發現自己像是中了毒藥一般。肅順的話說的很有道理,玉兒變了,她不再是那個成日裏為自己解憂愁的女子了。
這個皇宮是一個大染缸,無論多麼單純的人隻要走進來了,就會迷失了本性。這裏充滿了情欲,充滿了權力,充滿了誘惑。那些單純的人,在這裏是不能夠生存的,想要生存,你就必須要成長,要改變。
一成不變的隻會變成一具屍體。如果你想要活下來,你就要學會如何去保護自己,如何踩著別人的屍體上位。很顯然,一開始玉兒就是一個單純的人,但是卻被狠狠的欺負了,在一次次的受傷之後,她學會了成長,學會了生存,可是去迷失了最初的自己。
“玉兒,你可知朕的心意。”鹹豐又一次歎息了,隔了一道牆,他卻感覺跟玉兒隔了一萬年一樣,再也走不到一起了。他一次又一次的給玉兒封位,隻是希望她能夠安分守己,莫要再節外生枝了,也不知道她這份心意能不能被玉兒感知。
玉兒不會理解他的心意的,因為他在封玉兒做皇貴妃的同時,也將麗嬪的分位給升了,一道聖旨頒下來,麗嬪就變成了麗妃,隻是分位還是差了玉兒一個。
玉兒聽說這個消息的時候,嘴角勾起了一抹冷笑,這就是所謂的帝王的恩寵,永遠都需要雨露均沾,自己永遠不可能成為唯一。
鹹豐對玉兒這一冷落,就是很久。久到他自己都快忘了自己有多久沒有去看過她了,好像,上一次見到她,還是與麗妃嘔氣吧?這麼算來,已是有好幾個月沒見她了。
這已經是到了鹹豐十年。從孝靜太後崩了以後,鹹豐隻覺得舒心的日子沒過上兩年。他雖然已把這那個弟弟,六爺恭親王的一切實職革掉,讓他繼續在書房裏“讀書”,可是,現下那些洋鬼子鬧得越來越厲害,有些事,還得讓這個會與洋人打交道的弟弟出麵,多少讓他有了些兒權威,這讓想除去恭親王的鹹豐,很是不爽。
而六爺,心裏也明白,額娘去了以後,這個皇上哥哥,已是欲除自己而後快,隻是一直找不到借口;凡事都小心謹慎,倒還過得去。隻是肅順等人的權力是越來越大,現在看到他,竟日兩個鼻孔朝天,那得意勁兒,別提讓六爺多窩火了。
唯一讓六爺感到欣慰的是,他與玉兒的孩子,現在的大阿哥,在皇後那裏成長得很好,讓他很放心,玉兒現在已是貴妃,也沒有人再可以威脅到她了。
可是,戰火還是來到了,別人已經打到了自己的家門前,隻怕大清的江山就要不保,為了大清,他不得不一次次的請求皇上拿主意來,可是,這個皇上,幹脆不見他的麵了!等到危機真正來的時候,卻作出了一個驚人的決定:這個鹹豐,決定去承德“狩獵”,帶上了園子裏的四春,帶上他的皇後後妃們,甚至,還帶上了戲班子!
天啊,肅順等人,竟然還同意了皇上的做法,所謂“天子守天關”,這個皇上,竟然帶著女人,戲班,還有大臣跑路,卻留下自己,給他擦屁股!
六爺別提多窩心了,鹹豐先把園子裏的女人給送到了承德,再自己帶著皇後,後妃和大阿哥去,肅順等也隨同,把他留在這裏,收拾著一堆爛攤子。
在離開的時候,鹹豐竟然什麼權都沒授給他,叫他“凡事看著辦”,他拿什麼看著辦?也隻得接受這樣的結果,眼睜睜的看著一國之主,帶著老婆孩子跑去避難。
而玉兒,臨行前也見到了六爺一麵,二人自是不可以說話的,隻是眼神交流著;六爺眼裏雖深情依舊,卻多了許多蒼桑無奈;玉兒隻覺心裏難過,這個皇上丈夫,不但沒給自己想要的,還連江山都不要了!真是個窩囊之人,怎麼就是這樣一個人,還當上了皇上?再看看六爺,卻覺得他真真太可惜,爹不疼,娘不愛,自己也隻是利用他而已,最後一眼,玉兒卻是帶著無限的哀愁,戀戀的盯著六爺。
繁華的京城,很快的就消失在玉兒的眼中,她從來到這裏,幾乎沒有離開過這京城一步,如今竟是因為逃難,與皇上“狩獵”去了!
皇上雖是逃難,卻還是有著皇上的架子,每樣皇上應有的儀杖,樣樣不落——所有的一切,都是肅順安排的;大阿哥是與嫡母,皇後坐在一起,皇後仍是皇後的鳳駕,最好的騾車,所以大阿哥也還坐得很舒服;
可是,玉兒這個懿貴妃,可就慘了。她發現,她坐的車,居然是隊伍裏最破,最爛的騾車,甚至,裏麵的木板還壞了一塊大大的,車跑起來的時候,還可以在車內看到地麵“呼呼”的從腳下掠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