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七章 受盡折磨的女子(3 / 3)

“這,蘭貴人,怎麼會有了呢?她怎麼要見我?”皇後把手放下來,但心裏還是不平靜,雖然她知道,蘭貴人想見她,定是有所求,她的心裏,卻不知道要怎麼辦,再加上心底的疑惑,皇後臉色不是很好看。

“這個,皇嫂,你不妨去問一下蘭貴人。我聽說,她被罰在靜心觀禁足,是不能出靜心觀的門的;她的侍女,也被罰在尚衣間做事,怎麼能輕易見到皇嫂?臣弟覺得,蘭貴人一向溫恭有禮,皇嫂也很喜歡她,不如,就去看看她吧。”六爺仿佛明白皇後在想什麼,幾句話把玉兒及烹雪的處境說了出來,但手裏捏了一把冷汗,這個皇後聽說心胸寬廣,希望她能給玉兒帶去希望。

“好吧。我一會就去見她。六弟可用了早膳了?在這時一起用吧。”其實皇後此時心裏心亂如麻,她不知道要怎麼對這個蘭貴人,這個蘭貴人太厲害了,人不在皇上身邊,卻還能有了身孕!她聽到恭親王的話,倒是相信了他的說辭,隻是,自己要怎麼做才好呢?這麼厲害的蘭貴人,要怎麼對她才好?

“多謝皇嫂厚愛,臣弟還有事,先告退了。”六爺見目的已經達到,皇後也不是真心留自己用膳,便告辭了,那顆心一直都在不安,玉兒,能幫你的,我都做了,接下來,要看你自己的了。希望你和我們的骨肉,都能平安。

皇後在六爺走後,哪裏有心思吃飯!早早的吃了兩口,就帶著起鶯兒杏兒等,坐著小轎,要去靜心觀。一路之上,皇後都在想著要怎麼樣對蘭貴人,顯然,蘭貴人有了已是事實;但不知是不是皇上的;皇上曾說過會去看她,或許,真的去看過她吧!這事,得查個清楚才行。

這蘭貴人,果真命硬啊,幾次三番的,她都不倒,現在,很有可能,還會母憑子貴,一想到她的眼睛,還有皇上對她的疼惜,皇後心裏很不是滋味兒,甚至,還有很酸的感覺,皇後,還真不好當啊。

行得幾步,皇後心念一動,吩咐鶯兒去找園子裏值勤的太醫來靜心觀。鶯兒心裏有底,她的心思與皇後一個樣,忙忙兒的去了。

“皇後娘娘到!”皇後到了靜心觀,也不見其他人,徑直到了玉兒的房門口,才讓身邊的人通報了一聲,她還沒想好,要怎麼對待玉兒。

隨著這一聲喊,早有準備的玉兒,已是跪在地門口迎接皇後。

“嬪妾見過皇後娘娘!皇後娘娘萬福金安!”跪在門口的玉兒,身子發著抖,不知是因為天冷,還是因為她激動?緊緊的貼在地上,語氣恭敬,言辭懇切。

皇後見玉兒跪在門口迎接她,心裏有些不忍,這蘭貴人,對自己一向禮讓有加,這次是因為她有了身子自己才來看看,沒想到,她不但沒因自己有了而恃寵而驕,反而對自己更是有禮了,再看看玉兒身上之衣單薄,在這寒風中瑟瑟發抖,心裏已是有了幾分不忍,不由開口到:“哎呀,妹妹快起來,這麼冷的天,你穿得又這麼單薄,要是凍壞了,可怎麼好!”

玉兒本來把能穿的衣服都穿上了,她太冷了!但過了一會兒又想,自己本來就是要博皇後同情的,冷上一會兒,換來自己命運的轉變,怎麼都值!於是又把衣服減了些,看上去她更是單薄了,她咬著牙,現在隻是難過一時,過了這一時,什麼好的都會有!

皇後一拉玉兒的手,隻覺這蘭貴人的手,冷如冰石,心生憐憫,這麼冷的天兒,真是為難她了:“哎呀,妹妹,你的手好涼啊!快進屋說話!”

玉兒見皇後來了,對自己並沒有疾言厲色的,心裏安心了不少,接下來,就要說動皇後,凍得發青的臉上,擠出一個笑容,感激的看著皇後,目光裏全是祈求,皇後,現在有隻她,改變自己現在的處境了!

“姐姐,請隨便坐吧,妹妹是待罪之人,這裏的東西,恐會怠慢了姐姐。”玉兒把房間收拾得很幹淨,但這本就是一個破房間,玉兒無需再去布置,就是想讓皇後看到她現在的處境,讓皇後同情。

“妹妹,你這屋裏,怎的沒地龍?連個爐子都沒有?”皇後進了屋,卻感覺與屋外沒啥區別,冷得像冰窖一樣,不由縮了一下身子,放眼看去,這蘭貴人果真是清苦,難怪想著要自己幫她。

玉兒把皇後的表情都看在眼裏,嘴角勾起一抹無奈的笑,垂首站在並不在那破椅子裏落座的皇後身邊,低聲下氣的說到:“姐姐,我是受罰來這裏的,觀裏的嬤嬤們說,這裏的用度本就有限,加了我,更是添了許多嚼用;所以,妹妹這裏,能省的,就省吧。隻是妹妹冒昧,求了姐姐來,讓姐姐也”

“什麼!她們竟這樣對你!你好歹,也是皇上的人,還沒被打發來呢!”皇後來氣了,端莊的臉現出了些氣惱之色,再看著這個破房間,心裏對蘭貴人的那些心思,衝淡了不少,隻覺蘭貴人處境真的很可憐。而且早就聽說這觀裏嬤嬤們會欺負人,現在看來,竟是真的,在這裏的人,哪裏會受得了。

玉兒卻紅著眼圈,軟言說到:“姐姐息怒吧。她們,說不定是不得已的。”這話卻有兩個意思,一是她們本來就是這個樣子,二是她們是受了人指使,才這樣對自己。

皇後有些兒聽出來了,不管是宮裏的人,還是園子裏的人,見高踩低,自己也見了不少,隻是現在一聽,更是生氣:“什麼不得已!每月應該發的東西,她們就沒少領過一件兒!卻還這樣苛待你,說不定這靜心觀裏的人,也是同一般兒呢!”

“姐姐別生氣了,氣壞了身子可不好。”玉兒輕啟朱唇,顯然她冷壞了,身子打著哆嗦,粉臉兒已經凍得臉發青,嘴唇兒也紫了。

“這裏實在是不適合你住了,先與我去玉華軒,還沒用早膳吧?走吧,這裏我會叫人來收拾你的東西的。你的丫頭,我也會讓她們回來侍候你的,你現在這個樣兒,沒個人服侍,怎麼行呢?”皇後見玉兒楚楚可憐的樣子,心裏不忍,有什麼話,先讓她與自己回去再問吧!

玉兒心中暗喜,哽咽著謝了恩,與皇後回到了玉華軒。

到了皇後住處,皇後先叫人拿了自己的禦寒之衣與玉兒穿上;再命人加了炭火,並傳了膳,與玉兒用。。

玉兒眼睛溢出了淚水:“姐姐如此待我,妹妹真的無以為報!”

皇後坐在上首,看著玉兒可憐的樣兒,心裏雖有些難受,嘴上卻隻是淡淡的說:“你可好些了?看你的臉色,真是叫人心疼。先與我用膳了再說話。”

玉兒已經是饑寒交迫,再加上有心要讓皇後同情,所以把送來的東西吃得幹幹淨淨,還故意露出了狼吞虎咽之態,仿佛這麼久就沒怎麼吃過東西一般,也不顧要給皇後布讓,先把肚子填飽。

皇後看著玉兒的吃相,心裏感慨:這才多久啊,就讓她成了這個樣子,自己出手幫了她,她一定會對自己感激有加,會死心的感謝自己吧!

“姐姐。多謝姐姐如此厚待妹妹!”玉兒吃完,顧不得才吃飽了,又給皇後跪下,連連磕著頭。

皇後一見,哎呀,怎麼又跪,不過心裏高興得很,這個蘭貴人定是個知恩圖報的,看她的樣子,不會對自己有什麼威脅吧:“妹妹快起來,姐姐還有話要問你呢。”

皇後使了一個眼色給已經回來的鶯兒,鶯兒本已經找到太醫去靜心觀了,但由於皇後帶著玉兒回了玉華軒,隻得又帶著太醫跟了回來,一路之上,卻是把玉兒的一舉一動看在眼裏,心裏嘀咕。

“姐姐盡管問,妹妹一定知無不言,言無不盡。”玉兒看到太醫已經站到了鶯兒身邊,心想,該來的,果然來了,是死是活,就在這一刻了,神色從容,若無其事的站起來,站到皇後身邊。

果然,皇後沉吟一下,語氣帶著疑惑的開口了:“妹妹你去觀裏有些日子了吧?昨天兒聽你的丫頭說,你有了,是嗎?有多久了?”

玉兒從容的回答著皇後:“姐姐,妹妹自十月進了靜心觀後,一心隻想著姐姐的恩澤,隻怪自己無福侍候姐姐;後來皇上來看過妹妹幾次,妹妹的身孕嘛,應該有了一個多月吧。妹妹也不是太確定。”

“是嗎?”皇後眸裏微微失神,向鶯兒一使眼色,鶯兒開口了:“那就請小主過來,讓太醫把把脈吧。”

玉兒依言走到小幾邊,坐下讓太醫把脈。其實,玉兒心裏也在打鼓,她從沒有懷過孩子,隻是這一個多月來,月信不曾來,自己也有了反應,才認為自己有了,而且,皇上來看她,也就是那幾次;她清楚的記得,皇上最後寵了她之後沒兩天,她的月信來過。這孩子,一定是榮祿的!不是六爺的,因為,六爺與她發生關係時,離榮祿與她歡好相隔了好多天,已民是接近每月月信要來之時;隻不過皇上來時,沒人服侍,恰好在她月信前兩天皇上來了,算下來,時間應該差不了幾天,但,就怕太醫給看出什麼端倪。

伸出手讓太醫診著,玉兒心裏七上八下的,眼神略有不安的抬頭看看太醫,沒想到,太醫卻神秘的、快速的給了她一個笑容!玉兒心裏一震,這是什麼意思?

“稟皇後娘娘,蘭小主確實是有了身孕,大概有了一個半月。”太醫把搭在玉兒脈上的手收回,帶著笑容,拱手對著皇後說到,神色間全無一點假裝,讓皇後信了他的話。

玉兒聽得太醫這樣說,懸著的心落在了肚子裏,太醫說的這個時間,與皇上來看她的時間差不多,這太醫,明顯是在幫著自己,莫非,他是六爺的人?向太醫投去感激的目光,太醫卻裝沒看到,一點兒反應也無。

皇後還沒開口,鶯兒已從懷裏掏出一個小冊子,雙手捧著遞給了皇後。

玉兒不知道那是什麼,兩隻手絞著手帕,鎮定的等著皇後開口。此時,玉華軒正殿內,靜得落一根針都聽得見。

“好,時間也吻合。”皇後終於把手裏的冊子合上,看不出喜樂的臉上,淡淡的笑,淡淡的聲音:“蘭貴人,你辛苦了。沒想到皇上才去看了你兩次,你就有了,真是個有福之人啊!”

原來那個冊子記錄的是皇上過夜的時間地點啊!玉兒這才想起,還有這個東西的存在,這太醫是怎麼知道皇上來“看”自己的時間的?他為什麼要幫我?但這些都不重要了,重要的是,現在皇後已經相信自己肚子裏的這個孩子,是皇上的,先得讓皇後同情自己,相信自己才行!

“姐姐,你忘了嗎?妹妹說過啊,妹妹的孩子就是姐姐的孩子啊!這孩子,是姐姐的,妹妹隻不過是得了姐姐的福澤庇佑罷了。”玉兒知道,皇後很喜歡孩子,上次自己這樣說,看皇後的樣子很高興,這次,無比真誠的又說了一次,相信皇後聽到,也會打消些兒對自己的顧慮。

“是嗎?”皇後真的頓時就高興起來了,她還記得上次蘭貴人是說過這樣的話,現在看來,竟是真的,自己果真有福氣做額娘。

“姐姐,”玉兒走到皇後身邊,也不管是不是晉越,拉住皇後的手放在自己腹部:“姐姐母儀天下,天下所有的孩子都是姐姐的,更何況是妹妹這一個呢!孩子,你皇額娘在摸你呢,你可感覺得到了?”

皇後什麼都沒摸到,是啊,孩子還沒成形呢!但那種母愛的感覺,瞬間轉遍了她的全身;她的手竟有些微微發抖;甚至,她產生了一定要保護好這個孩子的念頭!

玉兒見到皇後這個樣子,心裏不禁又高興,又苦澀,自己以前就是因為沒有子嗣,才會讓武媚鑽了空子;這世,好不容易,有了孩子,卻為了自保,要親手將孩子送給別人,認別人做娘!

“啊,妹妹,你一定要照顧好身子,好好的把孩子生下來,你不要再去觀裏了,與我一同回宮。太妃與皇上那裏,我會去說的。放心好了,你隻要安心養胎就是。”皇後把手從玉兒腹上拿開,眉眼裏此時全是笑,她決定了,要護著這個蘭貴人,要保護她肚子裏的孩子!

“是,姐姐。妹妹我替孩子謝謝他的皇額娘!”玉兒笑著,但又眼中帶淚的說到。

一轉眼,玉兒回宮已經好幾日了,她的宮裏現在可熱鬧了,來賀喜的人,是絡繹不絕,送的禮物,更是堆積如山,皇上從她回來的第二日起,每日都會過來看她,甚至有時候,明知她不能侍寢,也在這裏留宿,陪著她。

這日,玉兒得到了鹹豐口諭,說要過來與她一同用午膳,早早兒便作好了準備,等著鹹豐的到來。

果然,不多久,“皇上駕到!”的聲音,就在殿外響了起來,玉兒微笑著,準備接駕。

“臣妾恭迎皇上!”玉兒一身新衣,頭上戴著一枝連理並蒂金環,並在發邊綴了翡翠做的蘭花小發簪,左耳戴的是珍珠耳釘,右耳卻是明晃晃的祖母綠寶石耳環,更是襯得玉兒肌膚如雪,嬌俏可人。正恭敬的跪在地上迎接鹹豐。

鹹豐親自把玉兒扶了起來:“你忘了?你要對朕自稱什麼的?如今你有了身子,這些禮都免了吧。”

玉兒對著鹹豐嫣然一笑,用的是瑜太妃教的笑法,然後才輕啟朱唇:“玉兒能再次回宮,侍候皇上與皇後娘娘,已經是玉兒的福氣了,這些禮,怎麼能免了呢!”

鹹豐愛憐的愛了玉兒一眼,發現她今天穿的衣服很漂亮,這衣料是火狐皮最柔軟的腹毛織成,自己記得,隻賞了皇後一人,怎麼玉兒卻穿著這種衣服?

“玉兒,你身上的衣服,可是皇後賞你的?”鹹豐看著玉兒這身衣服,帶著欣賞的語氣,不單是欣賞玉兒穿著這身衣服好看,也是欣賞皇後的大度,對玉兒的關心。

玉兒故意穿了這身皇後賞的新衣來見鹹豐,讓鹹豐知道皇後對自己是另眼相看,且自己又對皇後是多少的感激。“回皇上,是皇後娘娘賞給玉兒的,皇後娘娘對玉兒的厚愛,玉兒無以為報。”

“嗯,皇後賢德。玉兒,你可要好好的為朕生一個皇子。”鹹豐把手放在玉兒腹部,琬貴人有喜時,他對不曾對琬貴人如此親熱,他隻感覺,玉兒肚子裏的孩子,才是他最大的希望。

“有皇後娘娘的福澤庇佑著,玉兒一定會為皇上生一個健健康康的皇子的。”玉兒把手蓋在鹹豐手上,輕輕的按著鹹豐的手摸著自己的肚皮,麵帶著幸福的笑容,神情安恬,說著動聽的話。

鹹豐心裏高興,本想把過完年就封她為嬪的消息告訴她的,但一想,又忍住了:還是到時候再給她一個驚喜吧,現在說了,到時候就沒驚喜了,不就白費了一番心思麼?

接下來一連三日,鹹豐都宿在了玉兒處。這可是真正難得的事!因為,鹹豐晚上,離了女人,便會睡不著,玉兒剛有了身子,是不是能侍寢的!鹹豐這舉動,無疑把玉兒推到了風口浪尖之上,甚至還特許她,不用去給靜太妃等請安,就隻是安心的養胎。

各宮的人,都紛紛傳著,玉兒,這是一步登天了!以後,恐怕要飛到枝頭做鳳凰了!也有來討好的,也有在靜太妃麵前說著小話的,也有在皇後跟前兒使性子的,玉兒對這一切都泰然處之,她心裏清楚,從她回宮的那天起,她以後在宮裏的日子,絕不會平靜,現在她要做的,是死死的拴著皇上的心,籠絡好皇後,至於其他的人,她是不曾放在心上的。

壽康宮,靜太妃更是氣得幾天都吃不下飯:她所有的心思,都白費了!這個眼中釘不但沒除掉,還有了身子!這下,想動她,更難了!靜太妃隻得把氣撒在香堂裏那個可憐的女人身上,這幾日,天天都過去對她進行體罰。

現在,靜太妃又帶著袁嬤嬤等來到香堂,去看那個可憐的女人,德皇後。

“我的好侄女,這幾天過得怎麼樣啊?你親婆婆最恨的東西,用在你身上,是什麼效果啊?聽說,孝和皇太後用了之後,都有欲生欲生的感覺,你有沒有啊?”靜太妃坐在椅子上,居高臨下的對趴在自己麵前,穿著單薄的女子說著,高貴的身份,卻做著

“靜太妃。姑姑,我最後一次這樣叫你,你為什麼這樣對我?我就因那時,我幫了我的丈夫嗎?”那女子,德皇後已是虛弱至極,微弱的聲音對著靜太妃說到。

“姑姑?你不是不叫我姑姑了的嗎?怎麼,現在叫起來,想求情了嗎?”靜太妃站了起來,語氣惡毒,眼底盡是憤恨,那臉幾乎扭曲成一個怪物。

“從我進了香堂這一天起,我就沒想過要求情,也沒想過會活著離開這裏。”女子有氣無力,語氣裏也沒有要求靜太妃的意思。

靜太妃笑了,但那笑,是獰笑,與平日裏的笑完全不同,看上去很是磣人:“好啊。你很有骨氣嘛!你知道,我為什麼不要你死,而是要你在這裏活著嗎?”

女子突然提高了聲調,似用盡全身的力氣:“我知道。你要我活著,卻是比死了還慘!姑姑,你已經害死了全皇後,怎麼還不放過她的兒子!還不放過我!我總算,也是你的侄女啊!”

“啪!”一記清脆的耳光甩到了女子臉上:“賤人!你是怎麼知道全皇後的事的?你還對誰說過了?”靜太妃已是一臉猙獰,瘋狗一般的咆哮著。

挨了打的女子,慘然一笑:“若要人不知,除非已莫為,姑姑,你以為,你做的事,隻有天知地知麼?你放心,我沒有告訴他,他毫不知情,在他心中,他的額娘,和我一樣,都是‘一夜暴斃。’但是姑姑,你做了這些事,你晚上睡得著嗎?你不怕全皇後來找你嗎?”

靜太妃蹲了下來,猙獰著臉,也不管袁嬤嬤是不是在這裏,目露凶光,咬牙切齒的,狠狠用手使勁的拽住這個侄女的頭發:“你知道的,太多了,我本不想讓你死,但今天你的這些話,害了你。你可怨不得我!”

那個可憐的女人,頭發被靜太妃揪著,被迫仰起她那蒼白的臉,也不掙紮,麻木的說到:“死,對我來說,已經不可怕了。姑姑,你就動手吧。你肯讓我死,已是對我的恩德了。”

“哼。”靜太妃放開手,通紅的眸猛然一眯,鬆開手,坐回到椅子上,邊掏著手帕擦著自己的手,邊露出冷笑,吩咐著袁嬤嬤:“這麼冷的天兒,這屋裏像冰窖一樣,德皇後身子單薄,穿得又少,還不快去弄幾個火盆來!”

袁嬤嬤搞不明白靜太妃這裏要做什麼,卻又不敢問,憐憫的看了眼在地上發抖的可憐人,腹疑的去辦了。

不一會兒,袁嬤嬤讓人把幾個炭火盆弄了進來。靜太妃示意袁嬤嬤留下,然後其他的人都退下去,獰笑著,走到火盆邊上,帶著快意而又惡毒的笑。

“好侄女,我看你都冷得發抖了,暖和一下吧。”靜太妃嘴角上揚,那抹殘忍的笑,毫不掩飾的掛在她的臉上,一邊說著,一邊用火筷子夾了一塊炭,放在了女子臉上!

“啊!”女子慘叫著在地上翻滾,突如其來的疼痛,讓她劇烈的在地上抽著身子,靜太妃卻瘋狂的大笑了起來!

“怎麼樣,暖和嗎?”靜太妃此時已經瘋狂了,用腳踩住這個女子的身子,高高的花盆底,死死的踏在女子的身上,她還扭著腳,讓鞋底與這個可憐人的身體接觸得更好些。

“娘娘!”袁嬤嬤不忍,開口叫靜太妃,兩手有想去扶地上女子的姿勢。

“你少多嘴!我之所以留下你,一直都讓你跟著,就是因為全皇後的事兒,你都參與了!現在德皇後的事,你也不能旁觀是不是?”靜太妃轉身對袁嬤嬤說到,冷冰的目光射在袁嬤嬤的眼裏,仿佛也要把袁嬤嬤的心給凍住。

“可是娘娘,她,可是你的侄女啊!”袁嬤嬤的聲音小了下去,手也放了下來,低著頭,不敢讓靜太妃看到她眼裏的淚光。

“我沒有這樣的好侄女!她毀了我的一生,毀了我的理想,我這樣對她,有什麼錯!我這一輩子,最恨的就是不能成為皇後!不能與先帝葬在一起!這一切,都是這個女人毀了!現在什麼皇貴太妃,什麼六宮之主,我死了,還是一個妾!一個妾!”靜太妃瘋狂的,不管不顧的,把炭火盆裏的火紅的炭,一塊塊的夾到女子臉上,身上,手上,聽著她的慘叫,靜太妃覺得解恨極了。

“娘娘!停手吧!她快死了!”袁嬤嬤撲過去,攔住靜太妃還要向炭火盆裏夾炭的手。

“哼。”靜太妃停手了,把火筷子一扔,有些喘的坐回椅子上,大概也覺得累了吧!

“我告訴你,我現在不想你死,但我要你比你的親婆婆還要死得難看!”靜太妃發著狠兒說到,她現在已經完全像條毒蛇,隻差把這裏的人都吞到肚子裏。

而那個女子,突然之間,全身抽搐了起來,口裏叫著“好難愛”,那樣子,竟不是因為靜太妃燙了她難受,而是像有什麼東西,在啃噬著她的身體,咬著她的心一樣。

“哈哈哈,發作了嗎?想要福壽膏了嗎?”靜太妃笑得更高興了,“袁嬤嬤,去拿福壽膏來!看不出德皇後現在需要嗎?”

袁嬤嬤含淚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