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三章 發狂的靜太妃(2 / 3)

鄭太妃風韻猶存的麵上,露出一個無奈的笑容,像是自嘲般:“嗬,彤太嬪是先帝去了以後才來這裏的;我們,則是很早就來了這裏。”

常太嬪卻是一臉的怨色,削瘦的下巴微一上揚,桃花眼張得大大的:“我們,都是宮裏鬥爭的犧牲品。我們輸了,所以,很早來這裏也不奇怪。”

彤太嬪臉上的笑意早已消失,接過話頭:“現在的皇帝仁厚,當上皇上後,對我們這些人,都進行了封賞,什麼太妃,太嬪,不過是一個讓外人看起來好看、聽起來好聽的表麵罷了!在這裏,若是不‘清醒,’就會和外麵那些人一樣,活在自己的世界裏;若是像我們一樣,還‘清醒’著,那,就要受盡這無窮無盡的空虛。”

玉兒此時感覺猶如進了一個可怕的地方,看到了自己的未來,這是她第一次見到這麼多前朝的妃嬪,沒想到她們過的是這種日子,自己以後的日子,也會像這樣麼?

瑜太妃打斷了她們的話,手絹兒輕揮:“好了,那都是過去的事了;在年輕人跟前兒,老說那些作什麼!你是蘭小主吧?姓什麼?叫什麼?”

“回太妃,嬪妾葉赫那拉氏,名玉燕。”玉兒習慣的一屈膝,她們再是等死的人,位份在那裏,還是禮多人不怪才好。

“葉赫那拉氏?”四個太妃太嬪皆是吃了一驚,彤太嬪這些天兒一直沒問過玉兒名姓,現在瑜太妃問了出來,聽得玉兒的姓,不同與其他三人麵麵相覷,像是發現了什麼秘密一般。

“這,”怎麼她們的表情,和靜太妃第一次聽到自己的姓時那麼像?這個姓怎麼了?玉兒的心裏,好生奇怪,看著她們吃驚的樣子,這姓怎麼了,不也是滿人的姓氏麼?她哪裏知道,這個姓與愛新覺羅姓之間的瓜葛。

四位太妃太嬪恢複了常態,八隻眼睛卻不停的在玉兒身上掃著,看得玉是一身的不自在。

“這位蘭小主,很是蕙質蘭心,她來了一個月,我都沒帶她來見過你們;這一個月裏,我觀察了她的表現,真是一個優秀的女子。不分僅是聰明,而且,還穩重。所以今兒帶了她來見過你們。”彤太嬪先開口說到,看來她的感覺是對的,上天派了這個小主來這裏,一定有他的意思。

“你是不是有什麼想法了?”瑜太妃目光從玉兒身上撤下來,轉過頭,又絞著手裏的絹兒,那絹兒已是皺巴巴的了,還不住手;,似乎與彤太嬪有著某種默契,鄭太妃也捋了捋劉海,眼珠滴溜溜的轉著;常太嬪卻仍是不住的從頭到腳,細細的看著玉兒。

“瑜妃果然還是當年的瑜妃,果然還是那麼的敏感。”彤太嬪露齒一笑,卻讓玉兒莫名其妙了起來,感覺她們怎麼都這麼怪,似對自己有什麼打算似的。

常太嬪急急的開了口,“說吧。現在你我,她們,都是一樣的了。我們已經不再是宮裏不是你死就是我活的妃啊嬪啊,這無聊的日子裏,總是要有些東西來打發一下時間才好。”

彤太嬪微一點頭,卻是什麼也不說;常太嬪斜著頭瞪了一眼彤太嬪,把頭轉向玉兒。

“蘭貴人,你知道,你這一來,要在這裏住多久嗎?”常太嬪問了一個和彤太嬪相同的問題。

“這……”玉兒真不知道要怎麼回答了,對上常太嬪的目光,卻覺目光如炬,像是要看穿自己的心,直直的到達心底最深的地方。

“不用這啊那的了,你是不是心裏也沒底了?”鄭太妃似笑非笑的,仿佛她額前的劉海跟她有仇一般,一說話就要去捋它一下;黑白分明的眸子也緊盯著玉兒。

“請各位太妃太嬪指點迷津!”聰明如玉兒,從這些話裏已是聽出了這四位太妃太嬪,定是對自己有所指點,忽兒跪下,她們當年受盡恩寵,隻怕是有什麼方法,讓自己脫離這個苦海。

“起來吧!唉,現在我們都老了,沒用了。隻能在這裏等死了,哪裏有能力給你指點迷津。”瑜太妃終於不絞她的手絹兒了,伸出手,放在玉兒眼前。

“不!我知道,四位太妃,當初都在宮裏寵極一時,隻是因為沒有後嗣才會被奸人打發到這裏;眾位太妃若是肯幫玉兒一把,玉兒定會感激不盡的!”玉兒一邊說,一邊向她們磕頭,嬌弱的粉臉,此時已是滴下大滴的淚來。

“哎呀,你這是做什麼!快起來!”彤太嬪哪裏會想到玉兒來了這麼一出,站起身來,一把把玉兒拉了起來。

其餘三人,見到玉兒這樣子,心裏更是對這個蘭貴人欣賞有加,這個小主,也許是就是上蒼派來的,也許,她會為她們,做她們已經永遠不能再做到的事。

不知道是玉兒的話,說到了這幾位太妃太嬪的心裏去了,還是原本這幾位老美人心裏本就有了主張,彤太嬪把玉兒從地上拉起來後,把她摁坐在自己的位置上,示意她擦幹淚痕,口裏隻是“嗯”著,眼睛滴溜溜的在玉兒身上轉個不停,就好像玉兒與她相處的這月餘的時間,她並不曾認真看過玉兒一樣。

常太嬪拉過玉兒的手看,她把玉兒的纖纖玉兒放在自己的眼皮子底下,翻來翻去的看著:“這蘭貴人的小嘴兒還真會說話。唔,這手不錯。就是手指不夠圓潤光滑。手指上無繭,蘭貴人不是精通琴藝吧?”

瑜太妃站起身來,把玉兒又從座位上拉了起來,目光頗為犀利的掃著玉兒的身體,仿佛她能用眼神剝開玉兒身上的衣物,“身材也很好,很嬌小玲瓏,就是不夠媚,不夠妖嬈,走兩步來看看。”

玉兒忐忑的走了兩步,她們這是在做什麼?怎麼對自己評頭論足的,心下卻是越發的懷疑了起來。

鄭太妃豐豔的唇微微翹著,習慣性的一捋劉海兒,再摸了摸玉兒的頭發,似乎在做著比較:“頭發也不錯,就是有點幹,需保養。不夠光澤,怎麼能吸引人!”

這幾個前朝寵極一時的太妃太嬪,拉住玉兒看個沒完,口裏討論著玉兒的身材、相貌等。玉兒則像個木頭人似的,愣愣的站在這個第一次來房間裏,讓她們觀察著自己,評論著自己。

天快黑時,玉兒回到自己住的地方,細細的想著今天這幾位太妃太嬪的表現。一邊想著,一邊拚命的寫著滿文。

烹雪拿過一盞油燈,放在這個房間裏唯一的小桌上,看著練得滿頭大汗的玉兒,掏出一塊手絹兒,輕輕擦著玉兒額上的汗:“小主,天都黑了,先用過晚膳再練吧。”

“好。”玉兒放下手中的筆,對烹雪一笑,心裏卻是著急極了,她是來學滿文的,彤太嬪教她的滿文,還要多練習才是,不管將來是否會回宮,學好了,將來靜太妃她也無話可說。

“小主,你回來以後變了,但變了什麼,奴婢卻看不出來。”掃梅歪著腦袋,看著今天回來的小主,怎麼的就覺得她與早晨出去之時,有些兒不同?

玉兒心裏有數,嘴上卻笑著說到:“傻丫頭,我哪裏有變。吃飯吧。”

看著桌上的花瓣,玉兒心裏一陣欣喜,今天鄭太妃才與她說了她頭發的事,現在就出現了這些花瓣這些,都是改善發質和膚質的好東西。

“這些是哪裏來的?你們悄悄偷的?要是叫人發現了,你們可慘了!”不管是皇宮,還是園子,花,都隻能是皇上或是位份很高的人才能享有的,玉兒雖欣喜,但仍有些擔心。

烹雪忙把這些花瓣收到了角落,“不是。這是,榮祿大人送來的。”

“榮祿?你們找過他了?”玉兒有些驚訝,這兩個六爺心腹,居然會和榮祿有聯係,看來,她們是已經猜到了榮祿與自己的關係,那六爺那裏,會不會也知道了呢?

“是的。小主”掃梅並不知道玉兒的心思,一邊布著膳,一邊笑著說到。

“你們有心了。他們也有心了。”玉兒一語雙關。

榮祿,很好。有了你的幫忙,我定會事半功倍。不管你是不是對我還有情,還是這一切都是天意,都不重要了,重要的是,你,以後要為我所用。玉兒手裏捏著桌上落下的花瓣,嗅著花香。

壽康宮裏,鹹豐正與靜太妃閑坐。這幾日他心情還不錯,前朝也沒再提他心裏最不願意提的事,後宮也呈著一片安寧祥和之氣,讓他這個皇上的日子,過得很是舒心。

靜太妃臉上閃著母親慈祥的笑,吩咐袁嬤嬤把她宮裏最好的點心放在炕上,親自把幾樣鹹豐最愛吃的點心放在他的麵前:“皇上,這幾些天,文貴人可侍候得好?”

鹹豐半歪在炕上,看著靜太妃把點心放在他離他最近的地方,卻是點食欲也無,他好幾天都沒來看靜太妃了,今天閑得無事,便過來看看,好歹她也撫養了自己六年,還是有一點感情的。“還行吧!總覺得她和皇後很像,這是值得稱讚的地方,也是,也是無趣的地方。總少了點樂趣。”

靜太妃輕輕笑了笑,“皇上,這銀杏糕不錯,皇上用些吧,這天兒是越來越熱了,皇上可得保重身子。那看來麗貴人還頗合皇上的心了?”

鹹豐很久沒有這樣的感覺了,從他的皇額娘死後,他就一直孤獨的活著,他一直忘不了他的皇額娘,皇額娘是那麼的美,那麼的有主見,可惜天妒紅顏,皇額娘竟在一頭夜之內暴斃。“哦,她很好。總覺得和她在一起,讓朕很舒服。”

看到鹹豐的臉色似有一種回憶之態,靜太妃眉腳微微上揚,褪下手上護甲,拿起一個貢桔,親手給鹹豐剝了起來:“是啊。作為妃嬪,能讓龍顏大悅就是最重要的職責。麗貴人很難得。”

哪知鹹豐見了靜太妃此舉,心裏卻猛然一酸,兩道濃眉也皺了起來;自己愛吃桔,小時候,皇額娘也是喜歡這樣與自己坐著,愛憐的摸摸自己的頭,說上一兩個笑話,再剝上一個最大最甜的桔子,喂自己吃。

看著靜太妃為自己剝桔,鹹豐心裏忽兒就來氣了,你雖美了我六年,但你不是我的皇額娘!我皇額娘已經死了,你不可能,也永遠代替不了她!

“額娘,不用剝了,朕不想吃。要吃,朕自己會。”鹹豐的好心情,一下子被一個桔子給打得無影無蹤,聲音裏也透著不耐。

“唉,額娘老了,不知道還能不能給皇上做些小事了。”靜太妃見到鹹豐突然變了臉色,很是奇怪,這好好的,怎麼了?她哪知道知道,自己想向這個年輕且多疑的皇帝搞好關係,卻適得其反。

“額娘,何出此言?額娘的福氣還在後麵呢。”鹹豐隨口應到,卻聽不出一絲安慰的意兒。

卻不知,這隨口的一句話,卻又讓靜太妃心裏升起了希望,她以為,鹹豐剛才的表現,隻是想到了別的事兒,自己終於有望達到目的了麼?

想到這裏,靜太妃隻當前兒鹹豐的不快未曾表露過,放下手裏的桔子,“皇上,這天下都是你的,後宮的女人都是你的,皇後賢德,是後宮之福;後妃們,要早日為皇上開枝散葉才是正道啊。”

鹹豐臉色一沉。自己是早產子,身子並不是別人所想那樣,遲遲沒有子嗣。為此,他偷偷的在園子裏養了幾隻鹿,每日都按著書上所說去做。但登基都兩年多了,卻還沒有一子半女。

靜太妃卻沒發覺鹹豐陰晴不定的臉色,甚至沒看到他眸裏那厭惡的光,繼續說到:“後宮安定,是我與皇上的福氣;如今太平天國的事,皇上可曾派了得力之人去辦?”

“額娘,這些個前朝的事,額娘還是不要憂心了吧!”鹹豐已經很不高興了,臉也垮了下來,語氣也就不是很好。誰叫這個養母,哪壺不開提哪壺!

靜太妃聽到皇上用這語氣對自己說話,不知道是哪裏得罪了這位皇帝,頗為訝異,她隻是想著,自己的親兒子在太平天國的事上,表現不錯,想借此機會讓皇上打消些兒對恭親王的顧忌,哪知鹹豐變臉,比翻書還要快,隻得帶笑說到:“我還不是關心皇上身體嗎!皇上日理萬機,可不要累著了。”

“多謝額娘關心。朕還有公務,就先回去了。”鹹豐把手裏的桔子放下,氣哼哼的就往外走了。

“娘娘,皇上,這是怎麼了?怎麼來的時候還高興著,怎麼,這會子,卻有些氣惱之色?”袁嬤嬤一直在門外侍候著,看著鹹豐帶著惱色離開,進到裏間,小心的問到。

“唉。不是自己親子,就是不一樣。這孩子,和他娘一樣,心機都讓人看不透啊!看不透啊!”靜太妃歎了口氣,自己雖養了他六年,卻對他的一些心性兒,不甚了解,這對她來說,真的是一件可怕的事。

“娘娘,您說,文貴人,可是可以和麗貴人一較高下?”袁嬤嬤小聲的問著,現在主子的心思,已經完全的轉移到了後宮。

靜太妃並未立即回答,而是把桌上的桔子一個一個的剝開,神情黯然,此時的她並不像一個高高在上的皇貴太妃,而是像一個受了丈夫冷落的怨婦:“袁嬤嬤,你跟著我,有三十年了吧?你說,當初我曾可以與孝全成皇後一較高下?”

“這,奴婢……”袁嬤嬤哪裏敢再提孝全皇後,這個已經死了多年的孝全皇後,永遠都是主子與她最諱謨的事情。

靜太妃看著那一堆光溜溜的桔子,一個一個的把它們排成一排,不緊不慢的把護甲重新戴回手上:“我當然不如孝全成皇後。模樣,身材,才學,恩寵,樣樣不如她;她是皇後之時,我還是隻是個靜嬪;但她已經死了;我卻還活著;這六宮,除了皇後,就是我。你說,是她贏了,還是我贏了?”

說到最後,語氣一轉,完全是一個贏了勝利,俯視敗者的得意。

“當初,孝全成皇後,是得罪了孝和皇太後……”袁嬤嬤腦海裏閃著那些年的片段,竟忍不住喃喃開口,話還沒說完,靜太妃猛的一拍桌子,怒目直瞪著袁嬤嬤,厲聲喝到:“住口!”

袁嬤嬤嚇了一跳,從那些事裏回過神來,冷汗淋淋的跪下,直打著自己的嘴:“娘娘息怒!奴婢隻是一時蒙了心,竟然,竟然說起了這些!”

靜太妃餘怒未消,玉指一指袁嬤嬤:“你既知道,又何必說出來!那些東西,永遠的都會爛在你的肚子裏!知道嗎!如今要看著的是這後宮!這後宮裏,沒有太後,但皇後心慈,後妃們若是都得了寵,都騎在她頭上了,那這後宮不是要鬧翻了天?那時,我又算什麼!文貴人和麗貴人,總是有一個要贏的,本宮就來看看,誰是下一個孝全成皇後!”

袁嬤嬤聽到靜太妃如此說,不由打了個冷戰,隻是跪在地上,一句話兒也不敢說。

永和宮

這幾日,麗貴人心裏很不痛快,從她第一個侍寢以來,一直最受寵的都是她,著實讓她有了飛上枝頭的感覺,心性兒甚高的她,在皇後麵前頻頻失儀,更別提在別的妃嬪麵前有多威風了,可是,這幾日,皇上似乎把她給忘了,盡召玫常在侍寢,也好幾日都沒來她這永和宮了。

坐在窗前生悶氣的麗貴人,看什麼都不順眼,隻覺得皇上被玫常在那隻狐狸精也勾引了,也定是自己宮裏的人沒把自己給打扮好,惹皇上不高興了,因而這幾日永和宮裏的宮女太監們,遭了不少罪,身上也多了許多傷痕。

“皇上駕到!”麗貴人正恨恨的撕著手裏的花,把氣全都撒到這無辜的花上,現在天都黑了,皇上也沒傳下要侍寢的話兒,定是又去了哪個賤人那裏了。她身後的宮女們,都苦著著臉,聽得這聲喊,如同聽到天籟之音,不約而同的大大的鬆了口氣;麗貴人臉上馬上現出高興的神色,扔下手裏的花,飛奔接駕。

“皇上,你還知道來我這裏啊!”麗貴人撅著個嘴,滿臉的喜色在見到鹹豐的那瞬間,變成了委屈,轉過身子,背對著鹹豐,輕輕扭著苗條誘人的身子。

鹹豐看著麗貴人使小性子,卻也不惱:“矣,朕這不是來了嘛!你看看,還帶來了你最喜歡的蟹黃酥。”一抬手,胡公公快步的把一直小心捧在手裏的盤子躬著腰獻上。

麗貴人見鹹豐還是記掛著自己,心裏高興,轉過身子看著胡公公手裏的糕點,也不接,也不讓他放下,隻是拉著鹹豐的胳膊:“皇上真偏心。就給臣妾這麼個東西,給人家文貴人的,比這個有價兒多了!”

鹹豐眉眼裏全是寵溺,這些天沒見這個美人兒,還真有些想她,“說什麼呢,朕偏心,也是偏向你的嘛!你又不喜歡文墨,朕賞給她的文房四寶,你又不喜歡。還是這個,實惠些吧!”一邊說,一邊拉了麗貴人坐在小炕上,拿過一塊蟹黃酥,親自喂到她口裏。

麗貴人含羞一笑,那笑如春風般吹進鹹豐的心裏:“皇上,你也不怕人看見!”

“怕什麼!來,讓朕陪你。”鹹豐又覺得騷動了,他也太想有子嗣了,文貴人、玫常在,琬貴人,這些新人,他都要一個不落,就是想快些兒聽到喜事。

幾天沒見鹹豐,麗貴人也有些按捺不住,把咬了一口的蟹黃酥放下,回應著鹹豐的熱情,擁著鹹豐,就要進殿。“歡兒,去把前殿的蠟燭熄了吧。皇上要就寢了。”

一番雲雨之後,麗貴人摟住鹹豐的脖子:“皇上,你文貴人也寵了,玫常在也寵了,還有琬貴人也侍駕了,你覺得她們比起臣妾來如何?”

鹹豐合著眼,隻覺風雲過後想休息,隨口應“她們哪裏比得上你。就數你最銷魂了!”

“嗯~嗯~”麗貴人嬌聲哼了兩聲,藕臂纏上鹹豐的脖子,頭時而埋在他脖頸裏,時而用臉蹭著他的臉,似乎是對這個回答不滿意:“臣妾要知道,她們裏哪裏比不上我!”

鹹豐隻覺頭有些昏沉,不想多說:“好啦好啦,她們哪裏都比不上你。你快些兒有了我的龍脈,朕就封你作妃。朕現在就是想有個兒子!”

“什麼嘛。隻是妃啊!”麗貴人玉指撫摸著鹹豐那張年輕卻因縱欲過度,有些浮腫的臉,撐著半個身子,撅著那嬌豔欲滴的嘴。

鹹豐一下子把眼睛睜開,寒光一現,把麗貴人的手打開:“你難道想做皇後嗎?”

“皇上,皇上,臣妾不敢,臣妾哪裏有那個枉想!皇上……”麗貴人見鹹豐不快,知自己說錯了話,要是惹怒了龍顏,那就慘了。

“好了。睡吧。朕明日還要早朝。”鹹豐並未深究,翻了個身,睡了。他心裏有些不快,麗貴人確實很讓他銷魂,且在他每次來還未施雨露之時尤為明顯。至於文貴人,琬貴人等,卻不能讓他一見就動心,倒是那個玫常在,那個猶如西子的美人兒,倒是可以和麗貴人一較高下。

麗貴人無趣,怏怏的也睡下了。

後宮佳麗三千,皇上隻有一個,麗貴人那裏得了寵,其他的後妃們,隻能望月長歎了。

“小主,安歇吧。今兒皇上去了麗貴人那裏。”玫常在的宮女娥兒對呆呆坐在床邊的玫常在小心翼翼的說到,這玫常在,對宮人之狠,也是令人害怕的。

“我知道。”玫常在站起身來,坐在窗邊,看著窗外黑乎乎的一片,為什麼後妃都喜歡坐在窗前,不得而知。

娥兒拿來了一件披風,要是小主受了涼,她們可就慘了。“小主,夜深了,明兒還要去給太妃,皇後請安。早些兒休息吧!”

“誰叫你拿這個來的?”玫常在轉頭看見娥兒手裏的披風,突然大怒,她生氣的樣子,與她那弱不經風,猶如西子的模樣大相徑庭,美麗的眼底,盡是歇斯底裏之色。

“小主,小主,現在夜已經深了,奴婢怕小主著涼,才,才拿了這個來。”娥兒忙跪下,還帶著稚嫩的小臉上,已掛著淚珠。

玫常在咬牙切齒的,一耳光狠狠的抽在娥兒那帶著稚氣的圓臉上:“我不是說夜深,是這件披風!這是皇上親自賜給我的!你怎麼可以拿了出來!”

娥兒隻覺臉上火辣辣的疼,淚水大滴大滴的落下,卻不敢哭出聲兒,隻是抽泣著求饒。

“給我拿回去放好!”玫常在不解恨,又踢了娥兒一腳,怒吼到。

“是,是。”娥兒連滾帶爬的把披風放了回去,卻再不敢回到玫常在身邊,隻是遠遠的站著;其他的宮女見狀,也隻是低頭站在離玫常在稍遠的地方。

玫常在沒再理娥兒與其他人,轉身坐下,呆呆的看著窗外黑乎乎的一片,貝齒狠狠的咬在她的朱唇上,小巧的唇頓時出現了一圈兒白印:“皇上,你前幾天還說我的模樣兒猶如西子,喜歡我這纖巧的雙手;怎麼現在卻又去了那個狐狸精那裏了!哼,那狐狸精不就是皮膚好嗎,有什麼了不起!”

“床都鋪好了嗎?”玫常在發了半日呆,知現在皇上已是不可能再來她這裏,歎了口氣,準備歇下了。

那娥兒見玫常在臉上此時並無惱色,這才鬆了口氣,小心的答到“小主。已經鋪好了。”

“小主,這是靜皇貴太妃送來的羽被,據說是天最熱時蓋最好了,既不會著涼,也不會蓋著熱,小主,今晚就蓋這個吧。”娥兒小心的把被子打開,侍候玫常在歇息,怕小主又發脾氣,忙解釋著這新被是靜太妃送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