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十烹雪掃梅二人,突然發現,她們的主子,傷口已經開始潰爛,而且還散發出一惡臭,知這是毒發的症狀,兩人像熱鍋上的螞蟻一般急得團團轉,卻毫無辦法;隻是不停的求著上天,讓六爺快找到解藥帶來。
就在玉兒性危在旦夕,烹雪掃梅二人無奈落淚之際,門外傳來了腳步聲,隨即,敲門聲響起:“開門。”
腳步聲的主人,在敲門的同時,出了聲兒,烹雪二人卻是一激靈,這聲音她們最熟悉不過了,對視了一眼,她們心裏燃起了希望,啊,是六爺來了,他一定帶來了解藥,這下小主有救了!忙不迭擦幹淚水,大步走去開門。
門輕輕的開了,二女正要行禮,詢問解藥的事,卻看見六爺一身侍衛裝,身後跟著一個同樣是侍衛裝的男子。
六爺板著個臉,平靜的說到:“我們是園子的守衛,今兒來查看有無鼠疫。你們在這裏,可見有死鼠病鼠?”說話間,卻對二女使了個眼色,二女會意,亦答到:“侍衛大哥,我們這裏並無死鼠病鼠,幹淨得很。”
哪知六爺眼色一冽,二女打了個寒戰,怎麼,難道回答錯了嗎?偷偷的看向六爺身後的男子,這男子修長的身材,明眸皓齒,頗有書生風範,臉上盡是焦急擔憂之色,兩隻眼睛隻盯著躺在那破床上的玉兒看,卻是理也不理二女,這不是天祿是誰?
正猶豫間,卻又聽到有人來的腳步聲,很快的就到了玉兒的這個房間,人還沒進屋呢,就聽到那老鴇似的嗓音響起,還帶著深深的不耐煩:“兩個侍衛大爺,你們一個房一個房的看過了,哪裏來的死老鼠病老鼠呀!園子裏幹淨得很!這是從宮裏來的蘭小主,現在身子抱恙,兩位侍衛大爺還是趕緊看了,趕緊去交差吧!別擾了小主休息!”
二女一看,原來是餘嬤嬤來了,那雙老眼裏表現出的全是不高興,嘴角撅得老高,一隻手拿著個手帕,在臉上比劃來比劃去。
六爺眼裏瞬間射出寒意,雖麵容有些憔悴,但不減他那王者氣勢,從一進門就看到心愛的人奄奄一息的躺在那破床上,屋裏殘破得像是牛棚,已是十分的不高興,再聽得餘嬤嬤這些話,頓時把已經板著的臉更沉了下來:“這位嬤嬤,我們發現這裏有病鼠爬過的痕跡,你知道,若是病鼠到了其他的地方,要是傳上了什麼時疫,這個責任,你擔得起嗎!”
烹雪二人已是反應過來,掃梅生怕餘嬤嬤會看到玉兒肩上的傷有異常,忙走過去拿手帕蓋了;烹雪則是接口到:“是的,餘嬤嬤,我們在這裏也看到病鼠爬過,還是讓這兩位侍衛大哥檢查清楚比較好。”
隻是她們在心裏擔心,六爺是裝扮成侍衛的樣子混進來,以六爺的身份,見過他的人不在少數,這餘嬤嬤可能是常年呆在靜心觀,所以沒見過或是不記得六爺的模樣了,但不表示其他的人不認識六爺呀!
呆在這裏的時間越長,不管是六爺還是小主,都會有很大的危險,而天祿不是園子裏的人,要是被人發現了,那更是糟糕,小主現下是這個樣子,餘嬤嬤又在這裏,這可要如何是好!
烹雪二人心裏想的,六爺又豈會想不到!他陰沉著個臉,詞調嚴厲的說到:“嬤嬤,你也聽到了?我看這位小主病了,可能就是這病鼠過了病氣!我們要在這裏進行掃除,嬤嬤有興趣的話,就請留下來看看吧!”
餘嬤嬤一聽果真有病鼠,嚇得老臉紅一陣白一陣,她也知道這靜心觀裏久無人管,老鼠什麼的怎麼會沒有?若是這屋裏真有死鼠病鼠,有什麼病過給了她,那就糟了,聽得六爺這般一說,忙把手中的帕兒揮個不停,滿是皺紋的老臉故作驚怕,嘴巴誇張的張得大大的,一副令人作嘔的表情讓六爺皺不已。
“行了,你別在這裏做這些動作了,你要是想在這裏過過病氣,就留下來看我們清掃,要是怕死,就到外麵去等我們!”六爺不耐煩了,眼見著時間一點一點的流逝,他們能在這裏呆的時間不多了,而躺在那裏的那個可人兒,性命卻是隨時不保。
餘嬤嬤把嘴一咧,“咦喲”了一聲,拿手帕捂住自己的鼻子,像是踩到了什麼不幹淨的東西一般,兩腳跺著,“哎呀,隨你們啦,我先走了。”竟不看玉兒一眼,不管她是死是活,也不向烹雪二人說話,轉身去了。
見餘嬤嬤終於離去,六爺鬆了一口氣,拉了一把一直愣愣的盯著玉兒看的天祿,示意二女把門關上,大步的走到玉兒的床前。
“六爺,你,你怎麼來了?這位是?”烹雪關好門,跟到六爺身後,清秀的臉上此時盡是不解,雖說她認識天祿,卻也隻得如是問到。
天祿見到心愛的玉兒現在成了這個樣子,臉色蒼白得像一張白紙,雙眉顰著,因痛苦而時而抿著的唇,已經變得青紫,喉嚨裏發出細如蚊吟的呻吟,一天一夜的折磨,竟使她那豐潤的臉頰,漂亮的眼窩,硬生生的削瘦了一圈兒,眼窩兒深陷,說不出的叫人心疼。
“玉兒,啊,玉兒,你怎麼這樣了!王爺,玉兒她怎麼了?為什麼會是這樣?她不應該是在宮裏的嗎?為什麼現在會在這裏,而且,而且她還成了這個樣子?”天祿再也忍不住,原本是想拉住玉兒的手,放在自己臉上,以解這麼些天的相思,也安慰一下玉兒,卻是不敢,玉兒現在的身份不同,縱是出了什麼事,他也隻能在她的麵前,扮著路人的角色。
六爺眼底那抹看不透的深隧,帶著深深的憂傷,他並不回答烹雪的話,縱然知道二女心裏現在有太多的疑惑,卻不想解釋。
這一夜半日,他實在是找不到蝕屍散的解藥,想著心愛的人就要與他生死相離,卻毫無辦法。六爺心如刀割從回春堂走出來,走到工部的時候,突然想到與玉兒青梅竹馬的天祿就在自己手下當差,心念一動:玉兒,我實在是無力救你,隻能帶了你心裏一直有的那個人,去見你最後一麵,算是了了你的一個心願吧!
因而進了衙門,叫出天祿,簡略的對他說了玉兒的情況,帶他到了園子,花了一筆錢,對守園的侍衛恩威並施,換了侍衛裝束,借口要檢查園子裏的鼠情,來到靜心觀,希望能見上玉兒。
而天祿,本來好好的在工部裏呆著,卻不想六爺突然進來,叫出他來,對他說了玉兒現在的情況,他隻覺頭上像是響起了晴天霹靂:從玉兒進了宮,他就沒停過對她的思念,雖然他已經奉命成了親,心裏那最重的位置卻仍是留給那個讓他魂牽夢縈的人兒;
現在聽到頂頭最大的上司對他說了玉兒已經危在旦夕,卻沒多想為什麼恭親王會有玉兒的消息,還知道自己與玉兒的關係,心裏隻是強烈的想著,我要見她!我要見她!
見天祿情緒激動,手足無措的蹲在玉兒的床前,一連聲的發著問,連自己的身份都顧不得,六爺隻是歎了口氣:“你小聲些兒,我們能在這裏呆的時間不多,你,見過她最後一麵,也算是,不枉與她相識一場。”
烹雪二人,本以為主子這次來,定是帶來了解藥,哪曾想,主子帶了天祿來,說出的話竟是要決別一般,難道,主子沒有找到解藥,是來見小主最後一麵的?這麼一想,兩人的心如墜入冰窖一般,隻覺一股股寒意,從腳底湧上來,蔓延全身。
“可是,王爺,為什麼,你會知道,玉兒,她,她在這裏,還受了這麼重的傷?王爺,我求求你,你救救玉兒吧,救救她吧,隻要能救她,你要我做什麼都可以!”天祿突然跪著爬到六爺的腳邊,聲淚俱下,連聲哀求著。
六爺皺著眉,疲憊的臉上,隻是有著冷淡的表情,他何嚐不想救她!可是,他用什麼救?蝕屍散,已是失傳多年的巨毒,哪裏有解藥!他能做的,隻是見她最後一麵罷了!
聽著天祿的哀求,六爺長歎一聲:“天祿,本王與蘭貴人,曾有緣相見,這兩個婢女曾是我的家奴,所以才會得知蘭貴人現在的情況,今天的事過了之後,你要忘記這裏發生的一切,忘了你曾來過園子,否則,要是事情傳了出去,你我都會有滅門之禍!”
烹雪二人,這下更是明白小主無藥可救了,淚水順著她們清秀的臉蛋兒滾滾而下,跪在玉兒的床前,拉著玉兒冰涼的手,小聲的抽泣著。
天祿卻是不甘心,再次求著,看著六爺,眼裏卻是絕望的淚水,一顆顆劃落在地:“王爺,你可是王爺呀!你一定有辦法救她的,一定有的!”
六爺深吸了一口氣,憂傷而無奈的唇,微微顫著,深陷的眼窩,發黑的眼框,再無一點征戰沙場的霸氣,有的隻是那深深的心痛,“起來,好好的見她最後一麵吧。本王,實在是無能為力。烹雪,你家小主現在情形怎麼樣了?可曾醒來過?”
天祿聽得六爺這一番話,已知玉兒是無力回天,哽咽著,蹣跚走到玉兒床邊。
“王爺,我家小主她,她從昨日昏迷,到現在沒醒來過;奴婢等守了一夜,小主她卻情況越來越糟,傷口,傷口已經開始潰爛,且有向周圍擴延的趨勢。”烹雪吸著鼻子,老老實實的回答。
掃梅也跟著點頭,耳邊隻聽到兩個男人的長歎,伴著天祿嗚咽的聲音。
“你們,也辛苦了。蝕屍散,讓人死的時候痛苦無比,死相也慘不忍睹。烹雪,我這裏有一粒藥,若是你們見你們小主,快要,快要不行的時候,給她服下,讓她走得痛快些,也讓她可以保持現在的相貌。”六爺從懷裏拿出一個小小的瓷瓶,遞給烹雪。
天祿聽得這話,兩手使勁的互相絞著,他不敢拉玉兒的手,隻能在她的床前看著虛弱痛苦的她;躺在床上的玉兒,生命體症漸漸的消逝,他也看到了她肩上傷口的情況,那一片的烏黑,已是逐漸的潰爛,發臭;這是他的玉兒嗎,這是他從小一起長大,一起玩耍,永遠美麗,永遠動人的玉兒嗎?
烹雪接過藥,噙著淚,點了點頭;事已至此,能讓小主走得痛快些,也是最後無奈的辦法。
“天祿,我們得走了。你記住,你的玉兒早就沒了,躺在這裏的是蘭貴人,你萬不可再記得‘玉兒’二字,不管在她身上發生了什麼事,她是如何受傷,你都不許問!且從這裏走出去後,要把現在你看到的,知道的事,忘得幹幹淨淨知道嗎!”六爺知道不能再在這裏耽擱下去了,他是冒了很大的風險來見玉兒最後一麵,若是此事傳了出去,隻怕後患無窮。
疑惑在天祿的心裏蔓開,但他什麼都不敢問,所有的問題都埋在心裏,他從來沒想過,在玉兒進宮後,他還可以再見到她,不管恭親王是怎麼認識她的,不管王爺是如何得知她的情況,並知道自己與她的關係的,他都不敢問,
“是,王爺。奴才遵命。”天祿再舍不得離開玉兒,也隻得無奈的站起身來,擦幹淚痕,走到六爺的身邊。
“烹雪。我要走了。你記住,要讓你們小主,漂漂亮亮的上路。以後,再說吧。”六爺眼神,隻是往玉兒那裏飄,憂傷,不舍的緊緊盯著她那越來越冰涼的身子,越來越黑青的肌膚,玉兒,你那麼美,我怎麼忍心讓你,被那種殘忍的方法折磨死?如果真的是無力回天,那我,我隻能,讓你少點痛苦的,還是這般美貌的去極樂世界。
烹雪含淚點頭,也許,爺做的是對的,若是讓小主那樣的死去,愛美的她一定會難以接受,就讓小主少些痛苦上路吧!
六爺帶著天祿出去了,出得園來,換下身上的衣服,他再次咯囑咐天祿不可將此事泄露,並嚴厲的讓他忘記今天發生的一切,打發天祿回工部應差。
而他回到府裏,一個人呆在書房,時而負著手仰天長歎,時而坐在書桌前發呆,一夜未眠的雙眼,布滿了血絲,如同刀割的心裏,隻想著玉兒發生的事,為什麼玉兒才進宮沒多久,為什麼就會有人想要了她的性命!而自己,堂堂一個親王,卻隻能眼睜睜的看著她就這樣送了性命!
他握緊雙拳,狠狠的摁在書桌上,痛苦的低著頭,額上的青筋一條條的,似蚯蚓般的鼓著:玉兒,原諒我,當我得知你是秀女的時候,我不敢再見你,也不敢把你爭過來,給你一個沒有爭鬥的幸福;現在你中了蝕屍散,我還是無能為力,隻能眼睜睜的看著你走向死亡!
他仔細的回想著烹雪稟報的內容,看來是有兩路人馬要玉兒的命。而這兩撥人,似乎不是一個道上的,“堂大人”?這人是誰,如何非要致玉兒於死地不可?還有那個老嬤嬤,是易了容的人,據烹雪說,她也是奉命行事;
想到“奉命行事”四字,六爺的心突然顫了一下,老嬤嬤是宮裏派去送玉兒進園子的,她是“奉命行事”,那奉的是誰的命?莫非……,六爺不敢再想下去,痛苦的捂住自己的胸,無奈的閉上眼,他隱隱感到,玉兒發生的事,與他的額娘有著千絲萬縷的聯係,難道他對玉兒的心思,額娘知道了,要殺了玉兒滅口,又或是,玉兒在宮裏發生了什麼,讓額娘心裏對她起了忌諱?
一想到這事與自己的額娘有關,六爺隻覺得天旋地轉,一個是自己的額娘,一個是心愛的女人,他應該怎麼辦?他應該去找額娘,求來解藥救玉兒,還是讓玉兒為就這樣永遠的離開人世?
而天祿,與六爺分手之後,卻沒有回到工部,今天發生的事,實在讓他難以接受,一個個的迷團,在他的心裏糾纏不清,為什麼六爺會認識玉兒,又怎麼得知自己與玉兒的情份,為什麼會冒著這麼大的風險,帶自己去見玉兒,還有玉兒為什麼會受傷中毒,這一切的一切,天祿想破了頭,都想不出個所以然來。
精神恍惚的天祿,腦海裏反複出現的,隻是玉兒那蒼白虛弱的臉龐,還有那慢慢吞噬著她生命的一團團的黑青潰爛,他隻覺得心如刀絞,為什麼那麼活鮮鮮的一個人,現在成了這個樣子!
“不,不行,我要再見她一次!我要明白,為什麼她會成了這個樣子,是誰害的她?為什麼她不在宮裏,而是在園子裏等死!”天祿心裏的這個念頭,如雨後春筍般的瘋長了起來,占據了他的理智,完全把六爺對他的警告給擠出了腦外,他不可遏製的想見她,想知道一切,不能再等,就是現在!
不管不顧的天祿,大步回到了園子,他不敢再裝成園子裏的侍衛混進去,在出園子的時候,他就看到了園子西牆角有一處狗洞,可以鑽進去,他哪裏還顧及自己是有官職的人,悄悄走到那狗洞前,見四下無人,一貓腰,鑽了進去。
進得園子,天祿小心的找著去靜心觀的路,躲著園子裏的人,緊張的回到靜心觀,他背上的衣服都已濕透,俊郎的麵容寫滿了疑惑,害怕,還有痛心。他不停的告誡自己,一定要小心行事,這可是皇家園林,若是一個不小心,不但小命會丟,說不定還會累及家人!
但要見玉兒的念頭,占據了他的心,他心存僥幸,隻要沒人發現,不會有事的,躬著身子,警惕的看著四周,天祿小心翼翼的向靜心觀裏潛去。
好不容易,天祿摸進了玉兒所住的院子,心裏鬆了一口氣,眼看著玉兒的房間就在眼前,他內心要見到玉兒的渴望,到了無以複加的地步,玉兒,我來了,我要在你的身邊,我要向你的婢女問清楚,在你的身上,究竟發生了什麼!
就在天祿大步衝向玉兒房間時,“你是誰?為什麼會在這裏?”,一個突如其來的聲音在天祿身後響起,天祿心裏一驚,順著聲音看去,卻見一個小丫頭,手裏提著食盒,站在小院門口,一臉疑惑的問著他。
“我,我是,”天祿語塞,怎麼會在這個時候來了人呢!這下應該怎麼辦?要怎麼樣才能讓這個小丫頭不大喊大叫,引來侍衛?
“說呀,你是誰?為什麼在這裏?”小丫頭眼神警惕了起來,兩隻手死死的握著食盒把手,一邊問,一邊往外退。
見小丫頭似有大叫之意,天祿心裏發了慌,要是她大叫起來,自己一定跑不掉,心慌意外之際,天祿不由大步衝向小丫頭,想對她解釋,讓她千萬不要大聲叫喊。
哪知小丫頭見天祿一臉的慌張,雖見他穿著不像是強盜之流,卻又大步向自己衝來,還咬牙切齒的,豈有不怕之理!隻道是天祿見了自己,要對自己用強,或是要傷害自己,隻嚇得大叫:“你不要過來!救命呀!救命呀!有刺客!”一邊大叫,一邊轉身就跑,手裏的食盒掉在了地上,裏的的東西滾了一地也顧不得。
她的聲音尖銳,透著恐慌,隨著她跑出了院子,大叫救命的聲音也立馬傳了開去。
天祿隻是叫苦,慌不擇路的向門外跑去,心裏隻有一個念頭:快跑!
哪知小丫頭的叫聲,已是引來了侍衛,還沒等天祿跑出靜心觀,全副武裝的侍衛們,已是將他團團圍住,明晃晃的鋼刀拔了出來,指著天祿,侍衛頭領大聲喝到:“不許動!哪裏來的刺客,快快束手就擒!”
天祿嚇得麵無血色,看著殺氣騰騰的侍衛,還有指著自己的鋼刀,知道自己這下是跑不掉了。“我命休矣!玉兒,沒想到這次我不但沒見著你,還要把命搭上!”天祿長歎一聲,事已至此,若是被他們查出自己的身份,隻怕累及家人,不如,自我了斷吧!
看著侍衛們的包圍圈越來越小,自己就要成為甕中之鱉,天祿把手伸進懷裏,他的身上,藏有一把匕首,是用來防身的,沒想到,此時卻要用它來了結自己年輕的性命!
“不好,刺客要反抗!”侍衛們正死死的盯著天祿,隨著包圍圈越來越小,正打算要將他拿下,卻突見天祿把手伸進了懷裏,像是要拿什麼武器的樣子,以為天祿要反抗,侍衛首領忙大叫一聲,快步踏出,手裏的鋼刀“呼”一下就向天祿劈了過去,其他的侍衛見狀,也紛紛上前,手裏的鋼刀也隨著落下。
天祿哪裏見過這種陣式,見鋼刀劈來,求生的本能讓他躲開了首領的第一刀;而其他侍衛的鋼刀,卻是避無可避,萬念俱灰,隻是閉目求死。
哪知鋼刀卻沒有落在他的身上,隻因首領感覺不對,這個刺客怎的身手如此之差?在眾侍衛要亂刀砍死天祿的時候,首領突然下令:“留活口!抓住他,問清他可還有同黨!”
眾侍衛聽令,收起鋼刀,抓住天祿,拳頭像雨點般的往天祿身上招呼去。
天祿隻覺得全身的骨頭都要斷了,身上的每一處地方都在疼,隨著侍衛的拳打腳踢,他隻覺得喉頭一甜,一口鮮血噴將出來,兩眼發黑,意識也慢慢的模糊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