瑰麗雄偉的皇宮中,朱紅色的城牆,明黃色的琉璃瓦殿頂,漢白玉製成的欄杆,亭台水榭,宮宇樓閣不計其數,精致奇美,盡在其中。
宮中大半宮殿中的陳設都是華貴的,彰顯的是帝王的氣概與皇家的尊容。然而這其中有一處宮殿,與旁的不大相同。並不是說其陳設如何破舊,它同樣十分精致。隻不過這座宮殿中植滿了奇花異草,常年沾染一股草藥的清幽香氣。若是有熟識醫術的人在旁,必然會驚異此地珍奇草藥的繁多。
當然,宮中的太醫們是沒有誰不知曉這棲凰殿中布滿藥草的。可即便是知道,他們也沒這個膽子向永安公主討要。
如此便是了,這棲凰殿便是永安公主的住所。
要說公主除了外貌與善良的性格之外還有什麼長處,便要屬藥理與琴技了。
今年初,南黎舉世聞名、規模最為可觀的清屏盛會上,丞相府二公子驚豔奪冠,然而他拒收千金難換的賞賜,隻請求永安公主奏琴一曲。南黎國主對風瀚庭傾心永安一事早有耳聞,見其才華驚人,便許公主一曲相贈。公主一曲驚世,引來百鳥觀朝舞翅,自此琴技超絕流傳於世。
而公主此前與江湖中有醫聖之名的慕容修鬥醫,五局比試,三勝二平,藥理之能為天下人讚揚。據說,這是公主十歲以前流落在外向一位隱世高人所學。
說到這兒,也不得不提及永安公主的身世了。
永安公主乃南黎國主與當朝王後的嫡女,然而公主卻並不是在王宮內長大的。十歲以前,永安公主一直居住在王城外向一位隱士求學。據說是因為公主一出生,便有人預言說公主十歲前有一場大劫,唯有遠離王宮方能避劫。於是公主一出生便隱姓埋名被送出王宮,直到公主十歲生辰過後才被接回。
然而也有另一種說法。說是五年前,南黎國主於機緣巧合下,在外找到了年僅十歲的永安。據說永安公主的生母是南黎國主還是皇子時,在外領兵演武期間相識的美麗女子,兩人情投意合,私定終生,隻是後來卻因種種原因沒能結為夫妻,佳人也不幸香消玉殞,卻獨留下了永安公主。當然,這身世是坊間流傳的版本,漏洞無數,難圓自說。但關於公主的身世,坊間的確多有爭論。至於實情如何,無人知曉。
“公主,今兒個是您的生辰,陛下請您快些更衣去白山寺祈福,以免晚歸延誤晚宴。”南黎國主身邊的總管太監候在棲凰殿的正殿殿外,恭敬地對正背對著他在修理著盆景的女子說道。
女子頭也不回地修理著那盆盆栽,隻是向身邊的婢女微微擺手。
“公主讓李公公稍候,她理完花草就去換衣裳。”青衣婢女說道。
“那老奴就在這殿門口侯著,公主您慢慢來,也不急這一時半刻。”李公公笑了笑,對白衣少女說道。
“公公您進來坐吧,公主要理完這些花草還需幾盞茶功夫呢。”青衣婢女對李公公招呼道。
李公公笑著搖搖頭:“夕煙姑姑說笑了,公主都站著,老奴又怎麼能坐著。”
“您知道咱們公主不計較這些,您隻管坐就是。”夕煙也笑了笑說道。
李公公仍是婉拒:“老奴知道公主不計較,可這禮還得守著。”
夕煙見勸不過對方,隻好微微搖了搖頭,收回目光,繼續靜候在白衣少女身旁。
白衣少女及腰長發烏黑如墨,發絲溫和而隨意地習身貼附。一根素色絲帶將耳邊長發係到身後,帶尾墜著的兩粒嵌銀白玉珠時而晃動著。她仔細認真地修理著屋內擺著的一盆盆花草,時而微風拂麵,發帶牽動著發絲隨之輕舞,玉石擊打的琮琮之聲空靈生動,平白地給這大殿帶來一絲靈動之美。
半晌,她放下剪子,將手放入一旁早已備好的盛有溫水的木盆中,細細洗淨雙手,用布拭幹後,向身側跟隨的夕煙看了一眼,微微點頭,然後緩步走向內殿。
夕煙立即會意,向殿外候著的李公公說道:“公公,將陛下派人製的衣裳送進來吧,公主更衣。”
“是。”李公公恭敬地答道,揚手讓外邊手捧紅漆盤等候著的一排人進殿。
在這棲凰殿中,地位最高的執事姑姑名喚夕煙。夕煙姑姑是永安公主回宮之時便攜著的婢女,是她身邊最了解她的人。而夕煙也是最能夠理解公主意思的人,也就是代替公主說話的人,相當於公主的一張嘴,所以她在宮中的地位,可以說是無人可以取代的。
再觀那些婢女們送進來的東西,幾乎件件價值連城,由此即可看出南黎國主令人發指的寵愛。
“公主吩咐一切從簡,怎麼又送了這麼多東西來。”夕煙撫摸紅漆描金托盤中針線精致細膩、玉珠寶飾銀絲勾嵌的腰帶,微微搖了搖頭,向珠簾裏靜靜站在鏡前凝視著鏡中倒影的女子望了一眼。
“陛下說,公主向來穿得素淨,但是逢年過節還是要穿得華貴些的。隻不過姑姑您也清楚,公主向來不在意這些東西,宮中女官們也不知公主的喜好,隻知公主喜好素色,隻好將這些簪呀佩呀的多備一些,好供公主挑選。”李公公沒有跟進來,隻是站在殿門口說道。